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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气得不可一世,在全市最好的小学读书,用的是最好的桌椅,吃的是最好的饭菜,请的是最好的老师,夏天有冷气,冬天有暖气,可偏偏还不爱学习,总是调皮捣蛋。

    相比之下,这里孩子仿若生活在地狱,用的是十多年前的桌椅,教舍门窗漏风,仅有的一个操场那叫个月球表面,坑坑洼洼。

    小芋头那么爱读书,一本破到用线缝起来的唐诗三百首,他天天揣在怀里,知道不能再读书,这个一直很内向的孩子哭得惊天动地,瘦弱的小身板扒着书桌死活不肯回家,他爸爸气得要拿皮鞭抽他。

    温绒恰好看到这一幕,急忙护住孩子。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她想也没想就说“让孩子继续念吧,我教他,学费我先垫着。”

    温绒不忍心孩子难过,但又不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可窗外还有三个孩子探着小脑袋看着他们,不停地说“温老师收下吧。”

    好吧,她只是暂且保管一下。

    “那这个先放我这,以后我们一起吃。”

    小芋头黝黑的小脸蓦然亮了“谢谢温老师。”然后,一转身嗖一下跑了,好像生怕温绒反悔。

    怎么还跟她道谢呢,温绒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地把菜干包好。

    “温老师,可以走了吗”

    温绒回头,立马笑道“好了。”

    秦谦站在门口,简单的白衬衣,米色长裤,青年又男人的笑脸,看着就让人好心情。

    他的到来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来到这里一个礼拜左右,村里突然说上面又调派了一个老师过来,村长很是激动,呼啦着村民去村口接人。他们这个年年鸟不拉屎的地方,因为老师资源稀缺,当地6到14岁的孩子都是混着上课,现在一连有两名年轻教师支教,是大大的喜事

    温绒自然是要跟着去见见自己的新同事,听闻新来的老师是q大毕业的,大牛,年纪轻轻就获过很多奖,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是主动申请特别要求到他们村来支教,此等热情热心能不叫村里上下沸腾么。

    那天村里好多村民都出动了,温绒跟着村长前去接风,心里揣摩着一会怎么跟这位大牛老师联络感情。因此,当新老师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温绒那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顿时卡在喉咙里。

    温绒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颗鸟蛋,这不是他们学校的师草,小秦老师么

    秦谦还是老样子,一张清秀的脸,笑眯眯的好脾气的样子,他一一和村领导,还有村民打招呼,这才把目光落定在温绒身上。

    “温老师,”他伸出手,笑得阳光和煦,“我来了,以后又是同事了,多多指教啊。”

    后来,秦谦跟她交代,他之前去体育组找秦真,无意看到温绒办公桌上有关支教的文件,后来见温绒突然离职,其他老师表示都不知道温绒去哪里高就了,他立刻联想到那些支教的文件。他顺着这条线查了查,果然发现蛛丝马迹,于是立即打了申请报告,自动自发地严厉要求到这里支教,因为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好办,他还动用了家里一些关系,以最快的速度下乡进山。

    “其实我以前也支教过,学生的时候去过g市的一个小山村,感触很深。现在有机会再做这件有意义的事,全托温老师的福。”

    温绒被逗笑“你这是有爱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秦老师打量着温绒,抿着唇微笑。

    “对了,你怎么想着要来这里刚订婚,你未婚夫同意吗”

    温绒望了望天,撇嘴,不咸不淡地说“我做什么为什么要他同意,关他事”

    说完,她忽然捂住嘴,额,一不小心爆粗口了偷偷瞄了眼小秦老师,他人很好地没在意。

    秦谦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问道“你们吵架了吗”

    订婚礼最后的场景他看在眼里,温绒虽然喝了很多,还不至于酒后失言,加上林隽那么紧张的样子,他们二人间微妙的气氛引起了他的注意。老实说,在大庭广众说那些话不像温绒的风格,直到她忽然离职消失,他不禁做出大胆猜测,敢那么说,是因为事先就做好打算,订婚后立马打包远走高飞。可这太非主流了,温绒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比如,和未婚夫不和说起来,他记得第一次见林隽的时候,温绒跟他一直在斗嘴,看上去并不和睦啊,家长会上也是,总感觉那个男人用气焰压着温绒。要说他们是热恋情侣,为爱订婚,他还真不太相信。

    林隽温绒一想到这两个字,不用想起那男人的脸,立马头疼欲裂,她皱眉道“能不提他吗。”

    小秦老师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好。”

    看来确实有问题。

    两个人并肩走在满是尘土的小道上,九曲十八弯地向宿舍迈进,那是村里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据说在村里算是条件顶好了,晚上不拉电,公共茅房,比寻常人家住的小房子要牢固很多,不用担心被暴雨冲掉房顶。

    温绒叹了口气,都说女人要自强啊自强。那晚过后,她也曾一度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蛋了,但好在她温小绒不是那么自怨自艾的林妹妹个性,自我反复沟通之后决定与其天天想着痛苦啊痛苦,混蛋啊混蛋,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磨砺自己

    这时候,支教这两个大字闪闪发光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孟子曾曰,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她也没那么大志向,但让自己苦一苦,劳一劳,饿一饿,对于现阶段的她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支教是一份需要投入的事业,每天为孩子们多辛苦一些,她就能少一些痛苦。

    其实前两个月她看到支教招募信息立马递交了申请,但后来遇到林隽,各种纠结之后,她决定留下来完婚,女人,遇到喜欢的男人,就没辙了。

    天意弄人,她因为林隽放弃支教,但又因为林隽,下定决心支教。

    她也是有心为教育事业做贡献的,可不管怎样,现在她在这里的动机不如当初那么纯粹了,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无可否认自己确实有点利用支教的借口寻求喘息的机会。

    所以,她加倍地对孩子们好,对村里人好,只要她能做的,她就百分之两百地全力去做。

    因为一下子来了两个老师,孩子们很受鼓舞,课程安排也终于摆脱之前杂乱无章的面貌。当地的邵老师带年纪较大的孩子上语文课,温绒教年纪小一些的孩子语文,同时还要带体育课,帮忙照看他们的日常生活。秦谦比较辛苦,因为只有他一个数学老师,他要负责所有的数学课。英语课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之前的英语老师走了,孩子们的英语课程落下不少,邵老师英语水平惨不忍睹,温绒语文还不错,但教英语她不敢误人子弟,要知道打基础是很重要的,根基不好,以后会学歪的,于是,小秦老师又挑起了重任。但这样小秦老师压力太大了,村长很希望再来一个英语老师,但这实在是不太可能。

    温绒在这里的生活充实得无暇顾及什么林什么隽,这很好。每天早上抹黑就要起床,馒头是很香的早饭,护送孩子们上学,忙的时候连轴转,一天都是课,等爬回宿舍,随便扒拉点米饭,强撑着批改好作业,倒头就睡。

    但也有两天她比较空,这时候她会到村里给人做帮手。小班有一个叫圆圆的小姑娘,听说爸爸妈妈在前年洪涝时过世了,现在和奶奶相依为命。老人家七八十岁了,没法下地干活,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两头猪,也是祖孙二人一年最大的收入来源。

    温绒得了空就会去圆圆家,帮忙给猪喂食。老人家第一次见温绒提着粪桶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一瘸一拐地拦住她,惊慌失措地说“你是老师哇,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咧”

    温绒劝了她好半天,奶奶才勉强答应让她帮忙,然后每次都坐立不安地看着温绒忙进忙出。

    老人家看着温小绒纤瘦的胳膊腿,担心道“温老师,你提得动吗”

    “没问题的。”温绒握拳,“别小看我,我以前可是玩体育的。”

    “俺家圆娃子学习好哇”

    “好,她可用功了。”

    喂完猪,温绒就陪着圆圆奶奶坐在院子里,和她一起做些针线活,老人家老眼昏花,手脚也不利索,纳个鞋垫要花好长时间,但这也是他们家有限的经济来源。温绒就帮她做一些,老人家感动得又要抹眼泪。

    隔壁屋的王大姐听说温老师在这边,跑来窜门子“温老师,你又来帮忙啦。”

    温绒抬头,笑笑“王大姐。”

    王大姐是个热心肠,她家在村子里算条件不错的人家,儿子在外头打工,每年能捎回点钱,看着圆圆祖孙俩生活艰辛,她有时也会帮把手,做点饭什么的。

    闲聊了会,王大姐忽然说“温老师,你听说了吗,村里头又来个老师。”

    温绒来了兴致,好奇道“真的我没听说诶。”

    王大姐乐开了花“哎呦,俺跟你说,俺们村这段时间真是走大运了,前两年想要招个老师都跟粪里淘金似的,这下子一连来了三个老师,把村长给高兴坏了。”

    温绒想了想“是英语老师吗”

    “可不是嘛,听说应格列徐可厉害了,出过国的,俺家娃子说那新老师写得一手漂亮英文字,都不像是中国人写的。”王大姐说得两眼放光。

    “他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就来啦,村长打算给他摆个接风宴呢。”

    前天,难怪,她前天下午帮吕家二老写信寄给县城打工的儿子。

    “听说他来的时候带了两箱子书呢,都是新书”

    这么有心,她还真要去认识认识。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和这个新老师错过,她上课的时候,新老师没课,新老师上课的时候,她又有事。不过关于这个新老师的传闻还真的很多。

    “长得俊啊”王大姐悄悄跟温绒说,“比小秦老师还俊。”

    牛大叔拉着牛,一手竖起大拇指“俺瞧过一眼,城里人,一看就是有出息的,跑来我们这当老师,热心啊。”

    “可不是,人家右手还受伤了呢。”胡嫂点头道。

    张伯也说“俺家娃子说,新老师送给他们每人一套文具,都是自己掏的钱,大好人。”

    都快一周了,温绒纳闷了,怎么好像所有人都见过这个新老师,就她没见过,郁闷。

    午饭的时候,温绒问秦谦“秦老师,你见过新来的那个老师吗”

    秦谦忽然停下筷子,面色不太自然,看看温绒,欲言又止。

    温绒以为他也没见过,感慨道“这人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