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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赵强。
季煜见苏钧有了客人,也就不叨扰了,捏了捏达达的脸,道别之后就走了出去。
“我们今天去清货,得先把被水淹了的仓库清理一下,估计是个大工程。”顿了顿,苏钧又说,“再过了一个月,现在的仓库就够了半年租凭的期限,我准备换一个地势高的地方,以防万一,你帮我留意一下。”
赵强点了点头,“还是有防备好点,昨天那么大的暴雨,算上今天店里已经有两天没发出去快递了,不过罗亚已经和下单的顾客解释过了,毕竟是突发事件,属于天灾,谁也没想到。”
苏钧抱着达达,两个人下了楼边走边聊。
苏钧本来准备把达达送到舅舅家,不过达达不愿意去,小滑头今天不用上课,不知道为什么想块牛皮糖一样,特别的黏糊,苏钧甩不掉,也只好把他带在身边。
退了水之后,仓库的地板上覆盖上了薄薄的一层泥,两个人先把淤泥清理了出去,又接了水管把地面冲刷一遍。
小孩子都喜欢玩水,达达看着自己爸爸拿着水管,嚷嚷着要帮忙,刚走了两步,赵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把达达的后衣领提了起来。
赵强把达达拎到旁边,“小祖宗,你站在这儿不动就算帮了叔叔和你爸爸的忙了,知道吗”
苏钧显然比赵强了解自己的儿子,他笑着走了过来,“达达,你看爸爸的鞋子脏不脏。”
达达没有犹豫的蹦出了两个字,“好脏。”
苏钧刚刚就这么在淤泥里踩过来踩过去,鞋子上沾上了不少的泥浆。
“达达要是踩下来,新鞋子也就变成爸爸鞋子这样了,你还要来吗”
这是达达的死穴之一,三岁多的孩子也不知道受谁影响,居然有些洁癖,衣服裤子脏了一点儿就不乐意了。苏钧见达达平时也挺合群,小伙伴在地上打滚,玩泥巴什么的,他在旁边鼓掌,但要让他自己在沙子里滚一滚,他就一定矜持了。
达达努了努嘴,低头看着早上才换上的新鞋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留在原地不动。
苏钧和赵强一直忙到了中午一点钟才把地面都清洗干净,把卷闸门打开到最大,今天的太阳很好,估计到晚上五六点的时候地板就能完全的干净,到时候就可以把货放进去了。
仓库里面有很多干货,必须保证地面干透了才能入库,不然会受潮。
苏钧洗净了手,招呼一边的达达,“咱们先回休息,等下午的时候里面再过来了。”
这会儿时间,达达也差不多饿了,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苏钧顺道买了菜和赵强回了自己家,赵强今天依然在他这里蹭饭。苏钧利落的做了三菜一汤。
吃完了饭,苏钧又把石溪镇淹水了事情分别网店了微博上贴了个公告,说明这两天延迟发货的原因,当了会儿客服,苏钧关了电脑想着先睡个午觉。
还没有合眼,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
打电话的是苏钧的大婶陈秋霞。上次她儿子苏哲在苏钧这儿碰了壁,陈秋霞就一直在心里觉得膈应。
他觉得那时候苏钧不但不借钱,还提出要入股,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心太黑了。
不过她也没有把这事往老太太的面前说,更没有告诉老三一家。苏应声再怎么不待见苏钧,苏钧也是他儿子,撕破了脸皮还是一家人,比和他们亲一层。
他家和苏应声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去和苏钧借钱,怎么都有些不合适。
这几年来,两家的关系渐渐的变淡了,老太太本来一直偏心她丈夫,对她儿子苏哲那更是宠到了骨子里去,要什么给什么。
以往每年拜年的时候,老太太私下里都要多塞给苏哲几百块钱。现在却渐渐的淡了下来。
苏哲今年都二十七岁了,高中毕业考了个大专,没想到读了半个学期就觉得无聊又跑了回来,和以前高中就辍学的那一群人混在一起。心比天高,手上却没有真本事,折腾过一阵子现在依然一事无成,老太太可能也觉得苏哲没多大出息,就渐渐的把视线放在了苏应声后面生的那对双胞胎上面。
特别是现在在一中读书的苏清,每次苏清回来,老太太就笑眯眯的拉着苏清说话,逢人就夸苏清的成绩多好。连对以前一直看不上眼的老三都好了许多。 老太太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在家里却依然说一不二,性格又一向的强势,除了老三,老大老二都问老太太借的有钱,自然得哄着。
老太太年轻时候肯做,胆子又大,生产大队那会儿,为了吃饱她一个女人三更半夜的翻过两座山,穿过墓地,避过别人注意偷偷的种了一小片玉米地。
后来政策变了,老太太又是第一批每个乡镇的去赶集的,到处卖毛巾布匹,手头因此也积蓄了一笔钱,丈夫死了之后一直一个人过,也不靠儿女养活。就连着三个儿女也不知道老太太手里究竟多少钱。
陈秋霞因为那次苏哲借钱碰壁,没少在老太太面前编排苏钧,老太太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对家里的男孩明显比女孩好很多,苏钧却是一个例外。陈秋霞当然知道因为什么,苏钧是他妈是在怀了九个月摔了一跤,把没足月的苏钧摔了下来,算是捡了一条命。
老太太却一直觉得有蹊跷,觉得苏钧不是苏家的孙子。后来苏钧大了些,老太太看着孙子只和他的妈张的像,和自己儿子一点儿都不像,就更加疑心了,也没少在苏应声面前抱怨,让苏应沈注意到。
苏应声本来随便听听,也没放到心思,但是耳朵听久了就成了怪,那时候他和苏钧母亲的感情也不怎么好,也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坚定了。
这心里一有鬼,看什么就都成鬼了。
原宿罪,长得像自己的母亲也是一种过错,听起来滑稽又可笑。
“苏钧,我是你大婶。”
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苏钧心里咯噔了一下,先前看到是个陌生的来电他也就没多想接了,这会儿他后悔接电话了额,知道事妈又来找他了。
“大婶,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苏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看着风景直截了当的问。
“你上次不是说要入股苏哲的砖厂吗这样好了,你也不用入股,苏哲把所有的股份都转给你,大家都是一家人价钱也好商量,你看怎么样”
苏钧愣了愣,在心里冷笑。
这会儿也好意思说主动说把砖厂转给他,还做出一副大方的姿态,看来是真当他是冤大头什么都不知道。
苏钧的语气淡淡的,“不用了,我对砖厂没什么兴趣,苏哲不是办得好好的吗我就不横插一手了。”
“砖厂是蛮赚的,不过你堂哥他最近想转行,所以当然优先的转给你,你先前不是挺有兴趣的,不是挺想入股的吗”
“你的好意心领了,苏哲既然做的好,就一直做下去把,我不需要。”苏钧这会儿说话已经有些生冷了,极力的克制,苏钧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强从苏钧说的话也大致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怎么,苏哲找你来当冤大头,要把砖厂转给你,让你帮他接那一手的烂摊子。”
苏钧的脸上冷意更深,“他想多了。”
“我看你也不会那么傻,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是我,上次借钱的时候我就把人给赶出了,这会儿要和我提这些话,我他妈的就揍人,她那儿子现在都躲到县城不敢在石溪露面了,要不是两个老家伙拼死拦着那个破砖场早就被人砸了,就这样,还想让你接手,脑子里有毛病吧。”
上次苏哲和苏钧借钱的时候,坐在书房里面的陆亚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她对那种借不到钱就甩脸,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你的人深恶痛绝,
陆亚和赵强一致觉得苏钧太宽容大量了。
什么玩意,对那种货色陆亚觉得就应该不留情面的骂一顿,赵强觉得身体力行的教育也是可以的,让人清醒清醒,别觉得一切人都该将就自己。
然后两个人一致觉得,老板真是太温柔了,苏钧当时笑笑不发表意见,可以的话,他也想揍一顿苏哲,但是现在有达达心境就不同了,毕竟是拖家带口的人,他还得为达达考虑额。
他不想和苏家有任何的牵扯,也不想报复什么的,苏钧觉得只要苏家别来招惹自己,干扰到自己生活,双方就能安然的相处想去。
可是看着现在这种情景,貌似不太可能。
苏哲当时眼热别人砖厂赚钱,一心想着分一杯羹,也没经过什么考察,拉了一个有点儿钱的朋友,七拼八凑的各自拿出十多万块钱就合伙开了一个小的砖厂,买了两台机器,想着发大财。
应了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石溪镇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已经有了的三个砖厂,刚好市场饱和。苏哲开了个砖厂,没几天就发现砖也不是那么好卖的,很多人修房子早就和其他的砖场定好了砖,他是才做的,又没什么门道。
倒也有熟人会光顾,不是完全没有生意。但是还是量太小了。
苏哲每天都要在砖厂亲自看着,来车子拖砖的时候,他自己也要帮忙上货。 一天累死累活,算下来,扣费成本和人工费,也就赚了那么点儿,和他想象中的落差实太大。
水泥砖在石溪镇卖不掉,若是就想拉到临近的镇子去卖,一车砖的运费都三四百,完全没有什么利润可言,本来做水泥砖一块就只有两毛钱的利润,赚钱靠得就是走量。关键的是苏哲现在走不了量。
苏哲没有办法,总不能开着砖场败落吧。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把砖的价钱往下面调了五分钱。
恶性的竞争,大多数的人都喜欢实惠,生意渐渐的起来了,订水泥砖的人多了起来。
苏哲这么做,其他的三家不同意了,有一家的老板还跑上门说了,这是破坏了行业规矩,苏哲当时笑了笑,趾高气扬,“这砖的价钱又不是全国统一价,我自己打的砖,我愿意降价就降价,和你们又什么关系,还欺负我一个新来的不是。”
老板气得当时就被哽住了,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情警察局也不管不了,再说了,苏哲有一群狐朋狗友,平时就霸道惯了,谁惹谁倒霉。就是被警}察抓走,也就拘禁个几天,出来了变本加厉,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家也都只能绕着走。
另外三家砖厂的老板只能是打落牙齿混血吞,商量了下,还是保持以为的价位,熟客倒是都没有走,仍然在这儿拿货,而有些则因为价钱去了苏哲哪儿。
一块砖便宜五分钱不算什么事情,但修一栋房子的长千上万块砖累加起来,钱就少了许多。
水泥砖打出来之后,还要放置一天完全晾干了定型才能卖,问题就出在这儿了,苏哲砖厂的销量上来了,做砖的工人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却依然供不应求。
近来天气却是连绵的阴雨,水泥砖就更加不好干了,有次司机误把才放了六七个小时的砖块装车了,苏哲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本来准备把这批砖追回的,走到一半却停下了脚步。
等了两天,买家竟然也没打电话要求退货和换货,没人发现,就和往常一样。
砖放置五六个小时和放置二十四个小时外表都凝固了,外面几乎是看不出的,既然这样,苏哲觉得自己又何必每次都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