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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眼镜说“这种情况不奇怪,在tsd的临床症状中,经常有医学检查不出的病痛。”随后他沉思了一下说,“但是烧还是要退的,否则会烧坏体内的器官,我用中医的方法试试看吧。”

    他来到孩子的房间,用手试了试那孩子额头的温度,然后拿出孩子的手看了看,也不问陈豫北是否同意,从药箱子里拿出一根梅花针,捏住那孩子的手指头消了毒后,就把那梅花针刺了下去,只听那孩子“哇”的一声哭叫,一股黑幽幽的血从孩子那纤细的手指尖儿上冒了出来。

    陈豫北心里一哆嗦,却又忍住了。转身走到地一测,把孩子的小身子搂在怀里。

    医生一连刺了孩子十个手指头尖儿,那孩子嗓子哭哑了,身上的睡衣也湿透了。

    李纯方收起了针,拿出体温计递给陈豫北,陈豫北接过来给她夹在腋下,三分钟后取出来,果然降到了三十七度。

    “给她多喝温水,每天保证一杯新鲜的现榨果汁,如果明天还烧再给我打电话。”李纯方交待完毕,拿起药箱走了出去。

    陈豫北送他到门口,李纯方犹豫了一下,终于回头对问“她的母亲,找不到了吗”

    陈豫北愣了一下,抿了下嘴角摇头“我早就找过了,半点消息也没有,如果活着,估计也不在国内了,抑或是,已经不在了。”

    陈豫北曾通过公安内网查了大半年,都没有得到一点线索。

    李纯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当天晚上默默没有再烧起来,陈豫北让于阿姨给她擦了擦身上,换了干爽的睡衣,然后逼着她喝了半碗白粥。

    这一个晚上陈豫北都没有离开她,先是斜靠在她床头上处理文件,有电话响就走出去接,后来太困了,就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那孩子半夜又被噩梦吓醒过一次,是那种突然“哇”地大声嚎哭,就和一岁的婴儿被惊吓着的那种哭,陈豫北又拍又哄了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慢慢窝在他怀里睡去了。

    无处安放

    默默的病慢慢好起来后就快过年了。

    这年的春节是二月中旬,因为有风声,陈伯康将军有可能调到京城任要职,所以家里这个春节过的热闹非凡,各色人马来来往往几乎要踏破了门槛。

    母亲柏菁早早就打电话告诉陈豫北今年带着默默一起回家吃团圆饭,陈豫北想了想就答应了。

    这个孩子不能总守着他一个人,她需要个家,能溶入自己那个大家庭中是最好不过了,虽然自己不太喜欢那个家,但是他别无选择。

    大年三十的下午陈豫北开着车带着默默回家去了。进了门儿才发现,家里还有客人。

    是杜薇。

    陈豫北奇怪怎么她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就自己来了家里,他有些担心地看了默默一眼,握紧了她的手小。那孩子只是手冰凉的,垂着眼睛谁也不看。

    他刚想对默默说句什么,就听妈妈在一边说“杜薇是来送过年礼物的,”说着,用手一指放在矮柜子上的一个礼品盒子。这是一盒特级金丝血燕盏,产自印尼。另有两瓶茅台酒,看那商标颜色就知道应该是比他岁数还要老,是极难搜寻到的珍品,陈伯康将军最好这一口。

    “我没让薇薇走,留她在这里吃晚饭。”后面这句话是替杜薇省去尴尬的。

    一个未嫁的姑娘家,不管是什么理由,除夕的晚上在别人家吃饭总是不妥,母亲这样做除了讨好他,替他留住心上人,当然还有别的私心,他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只是温和地和杜薇道了声谢谢。

    从默默病了以后,他就对结婚的事儿淡了下来,一来是他怕刺激到这个孩子,另外也是他内心里确实不是急着结婚的,所以这些天也有意冷落了杜薇。

    柏菁自多年前生过一场肺病后,就有吃燕窝粥的习惯,杜薇是特别托人买了来,赶在过年时送给妈妈当礼物。不可以谓不用心,却是没有和自己说起过。

    “这是默默吧,这是阿姨送你的过年礼物。”杜薇说着,递过来包装精致的袋子。

    默默迟疑了一下接过来,看是一只漂亮名牌背包,小女生最喜欢的那款。

    “谢谢杜阿姨。”默默客气地接过来,道了谢。这孩子在礼节上是不会出错的,她的任性只是偶尔会用在最亲近的人身上,例如陈豫北。

    “身体好点了吗”前几天她约陈豫北谈工作上的事,但是陈豫北说孩子病了,指定她和手下的一个人去谈。

    “嗯,好了。”默默仍是半垂着头,眼睫微抖了一下,轻声应着她。

    杜薇之前是见过默默的,在陈豫北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他那宽敞的办公室一角写作业,对她和陈豫北的谈话漠然置之,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她对这孩子印像深刻,但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和细端详。这孩子大病了一场明显瘦多了,脸上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小脸苍白的厉害,弱不禁风的样子,大概极少到陈家大宅吧,整个人怯生生的,很拘束的样子,对她的示好也很抗拒。

    杜薇似没有看到她眼睛里的疏离,转身极温柔地看着陈豫北“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送给你什么。”这是实话,杜薇不会学那些女人送个领带或是腰带什么暗示想捆住心中的那个人。陈豫北是天之骄子,他有什么要不到的。

    “没关系。”他这样温和地安慰她。

    陈豫北在外人眼里是冷酷的,哪怕在父母的眼前也是那种阴郁的漠然,但只有在这个孩子面前,他则是另一副面孔。他能这样温和地说话,已经让杜薇感激了,她生怕今天晚上留下来吃饭会惹他反感。

    杜薇从来都得体大方,认识她大半年,从没有做出让他不舒服的事情,真是难得。他讨厌得寸进尺的女人,女人眼中的欲望太强烈了会让他觉得阳萎。他知道今天杜薇留下来是母亲自作主张,所以他对杜薇并没有什么微辞。

    杜薇从来没有隐瞒过她对他的好感,却也从来都是随缘,只做自己该做的,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眼中的那赤裸裸的欲望,这让他心里轻松。

    和父母打过了招呼,回头再看默默,只见她一脸漠然的站在那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屋角的一棵金桔树,树上结满了累累的金黄色小果子。

    陈豫北轻声唤她“默默,把外衣脱下吧,屋子里热。”

    他走上前去,帮那孩子脱下了大衣,杜薇便在一旁顺手接过来,挂到衣架上,动作自然而流畅,像是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看着就舒服。

    随后她很自然地坐在了陈豫北的对面,和他讲起了工作上的一些事,陈豫北沉静地听着,偶尔会发问一句。

    实际上杜薇并不多话,是她心里看出了那孩子的对她的漠视和疏离,她又不好和陈豫北当着孩子面表现亲热,便找些能说得过去的公事来打破这难堪。

    妹妹陈西已经结婚了,要在京城的婆家过年;弟弟陈晋南早来电话说今年春节不回来,要留在纽约处理事情,所以这个本来只有老两口的年夜饭却因了陈豫北回来,加上杜薇和默默而显得热闹团圆。

    晚上照例是吃饺子,另有许多的菜,家里有专门的厨师,知道这位大少爷今天晚上回来吃饭,还有未来的少奶奶也在,当然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展现自己的厨艺。

    陈伯康晚上有些兴奋,喝了半斤茅台。

    陈豫北也陪着父亲喝了一点酒,这是他离家去西藏以后,第二次回家里吃年夜饭。记得上一次回家过除夕还是在他刚从西藏回来的那年,他因为丁佳欣和孩子的死愤而辞职,和家里闹的很僵,他爷爷为了调和他和父母的关系来a市过了个春节,却因着老爷子的身份,把a市这个春节闹的鸡飞狗跳的,家里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连老爷子走时都扔下话儿了,这年过的甚是没趣儿。

    此后的过年他都没在a市呆过,第二年是去看在美国读书的弟弟,那孩子极聪明,不但书读的好,在学校里就开始大把赚着钱,这让他骄傲;后来把默默这孩子接回来了,他都是带着这孩子一起过年。

    看起来这孩子是好起来了,一个晚上虽说是没怎么说话,但是却一直很安静的低着头吃饭,陈豫北刚看到杜薇时,很担心她受不了而像那天那样歇斯底里的发作,现在却放下了紧绷的心情松了口气。

    她还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对杜薇只是冷淡,并没有任何不得体的举动,她排斥杜薇是每个小孩子的正常心理,他当然可以理解。那天她的歇斯底里和生病,除了因为在客厅冻了一晚上之外,还有小孩子担心失去他的宠爱而要引起他关注的心理作祟。

    他用余光看到那孩子不时用眼角扫着陈伯康和柏菁,心下明白她是对这两个长辈心里敬畏,便关切地问她吃不吃这个,喝不喝那个,吃鱼的时候给挑好了刺放到她碗里,吃蟹也给她剥好了壳儿递过去,看得柏菁直皱眉头给他使眼色,意思让他顾及一下杜薇,但他一律视而不见。杜薇倒没什么不高兴的表示,一直轻声和柏菁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哄的柏菁挺开心的直给杜薇夹菜。倒是陈伯康不时问一句默默学习怎么样了,和蔼可亲的面孔不乏关爱之情,这一顿饭吃的总体算是和谐的。

    晚饭结束后,杜薇要回家陪父母,柏菁要陈豫北送她回去,可是陈豫北喝了不少白酒,只好叫家里的司机去送,陈豫北送她到院子里上了车,替她关上车门前,轻轻地说了句“杜薇,谢谢你。”

    只见杜薇一回头,露出编贝一样的牙齿温柔地笑笑“回去吧,外面冷。”便优雅地坐进车子里,直背挺胸,然后对司机清晰地吐出了家中的地址。

    陈豫北回到屋子里,带着默默上了楼,把她安顿在陈西的房间。

    “乖,洗个澡好好睡,明天可以晚点起床。”他拍拍她的后背,又指着房间的衣柜,“那里有陈西的衣服,应该有睡衣换。”然后轻轻拥抱了下她。

    “叔叔,”在陈豫北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叫住了他。

    陈豫北又回身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你要和她结婚是吗”沉思了一会儿,那孩子终于问了出来。

    “默默喜欢她吗”他反问。

    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抬头看了陈豫北一眼,见他一双幽深的眸子正期待地看着她。

    “叔叔喜欢就好。”她轻轻地这样说着,眼神盯向别处。

    陈豫北胸口一窒,似有钝痛弥漫开来。

    她慢慢地侧身搂住了陈豫北的腰,把脸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叔叔,你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随后,她仰起头,惦起了脚尖儿,去吻陈豫北的脸,没想到她的个子实在是太矮,只吻到了他的下巴上。

    陈豫北仿佛石化般僵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她去找了陈西的一件睡衣进了浴室。

    半晌,才沉下脸,回到家里自己的卧室。

    这间卧室从准备好以后他就从来没有住过,可是设施还是齐全的,衣柜里甚至给他准备了睡衣和两套换洗的衣服,都是他的尺寸。

    他简单冲洗了下,便上床躺了下来。

    被子白天晒过,有股阳光的味道,他却一时睡不着。

    陈豫北从经商以来,接触到的人物形形,并不比他当刑警时看的少,被各种利益驱动着,出卖灵魂和身体的大有人在,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人更是趋之若鹜,他从来都是洁身自好,一方面他还保留着对去世了的丁佳欣的怀念,另一方面他实在没有准备好再全心全意去爱一个女人。只是从那次默默初潮之后,才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三十多了,小女孩儿慢慢长大了,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似乎应该有个家,有个女人了。

    杜薇是杜氏企业掌门人杜瑞锋的独生女,她舅舅是南方某省的副省长,他们是在一次晚宴上认识的。杜瑞锋对这个年轻人很欣赏,和自己的内弟交换过意见后,也觉得这个年轻人且不说家世背景深厚,相貌堂堂,就自身的才华和手段便是了得,短短几年北佳就发展如此规模,日后执业界之牛耳定是指日可待。杜瑞锋因而存了心思,凡公事上能和北佳扯上关系的事便都交给杜薇去打理。杜薇哪里不明白父亲的心思,加之她本人对陈豫北印像极好,慢慢的两个就发展到如此局面。

    而杜薇能进入陈豫北的视线中,却并非因为她的身世和自身的条件,实在是因为她对他没有太明显的企图。

    起先只是公事上来往,后来慢慢两个人相熟起来便成了朋友,而异性的接触,总是有几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