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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公司有很多事,顾氏这边可能还有些散户要处理,而且临近旺季,到时会很忙,应尽量握紧时间。”
这自然是高卓明心中所盼,他点头同意,心下欢喜顾文怀的识趣得体,这回,该是选对了女婿。
由始至终莫玉莲的眼睛都没离开过顾文怀,临走时仍一脸忧心的千叮万嘱女儿要好好照顾丈夫。
高胜寒应付式点头说好,人一走,急不可耐的返回房间,一眼也没看顾文怀。
一切又恢复之前的水静鹅飞。
夜深。
一个房间里偶尔传来清脆的笑声,婉温可人,像是和喜欢的人在谈笑,听得人心旷神怡。
房子的另一端,隐约传出阵阵呕吐声,在空荡的走廊回旋著,份外凄凉。
5、第5章
三个月晃眼即逝。期间高胜寒为公司的事忙得不可交加,中港两边走个不停。
林泉在澳洲的工作已完结,高胜寒在附近替他组了个单位。没有正式工作在身,他每天埋头写著剧本,自由发挥,是郁郁不得志的生活,亦算是优哉游哉的生活。
顾文怀则在港注册了律师执照。高胜寒果真只象征式的给他一个办公室,出一份薪水,除了琐碎之事,其它不过他手。他也不介意,就当偷得浮生半日闲,休养生息。
然而生活是无奈的。即使顾文怀不着紧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顾重文终是按捺不住,找著他埋怨了。
话说高胜寒在新公司安排给顾重文的厂长职位,听来威风,却只管得着寥数散户。资源自然也不在这里,大厂那边更新机器系统,这边还是几部烂铜铁,几个老工人在悠晃,看着心烦。
在这儿当厂长就好像当个高等乞丐,讨份薪水。以往做惯阔少老板的他,那里受得这气
“大哥,这不是分明在打压我么好歹也是个小叔啊,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吧,你说他们这不是过河拆桥是啥”
“我外行的,暂时也是讨张饭票,不比你好。这些不都是你们谈妥的条件么”
顾文怀不温不火,顾思源和顾重文跟高卓明讲条件的时候,他仍未入局,若不是后来得知合并的方式竟是两家的联婚,他根本不会过问,也不在乎。
顾重文拿起酒杯,一口饮下,满口酒气道,“他们是说让我当个厂长,但这算什么个厂长啊荒岛岛主就差不多公司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这算是个什么狗屁股东啊喂,大哥,你好歹是她老公啊,公司你也有份儿,多点出面,到公司走走,别总躲在家。”
顾文怀看着顾重文满面委屈的样子,心里却不会特别郁结。他们两兄弟若是谈得上感情,当年顾霍两家若是容得下他这个大少,也许顾氏也不会倒得这么快。
对于曾经为这个弟弟牺牲过的,虽说不上是完全心甘情愿,他自问亦已仁至义尽。
“我尽力吧。你放耐心点,才三四个月,”顾文怀顿了一顿,又淡淡说,“你若觉得在kak无用武之地,考虑一下另找出路,莫浪费时间。”
这句话最是打中顾重文的禁忌。谁不知顾家三少就是因为没其它出路才赖著不走。
嘴上猛说着如何为了保住家族基业,实质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顾文怀今天说出这句话,姿态立场显然雪亮,意思莫过于暗示顾重文要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
顾重文听着自然不爽,一个酒杯“”声落台,半晌便气呼呼走人。
同时一个魁梧的身影正跨门而入。
欧维在门外看见顾重文似吃了火药般飞车而去,心下已知一二,不禁为好友叹息。
难道真的是前世欠下的债怎么今世两个弟弟都这么要命,现在还加一个养情夫的老婆。
愈走近顾文怀,欧维愈掩不住讶异。才三个月的功夫,这人也憔悴得太厉害了吧。
他坐到顾文怀对面,细细打量他一番。
“喂,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在减肥。”
“我是,”顾文怀干笑一声,见欧维一下子拉长了面,才不紧不要道,“事实不是如此吗你有眼见。”
欧维怏怏瞥了他一眼,最讨厌这家伙跟他玩文字游戏。
“我说你呢,病了就休息,你不到处跑去逞,这个世界也不会塌的。还有,用不着什么都憋著,太能忍也不是好事,明白吗”
他尤其苦口婆心的样子,像训小孩那样训他。
“这几个月很多事吗”
“对我来说倒挺清闲的。”
“清闲那怎么就没长出个清闲样来”
顾文怀沉默半晌,笑了一下,“我被林泉揍了。”
欧维眯起眼,奸夫打正夫脑里想像著各种可能性及画面,有点不可思议。
“他敢打你”
“他是林怡的哥哥。你知道林怡吗那个后来自杀的女孩。”
欧维惊诧。竟如此巧合
他呆视眼前一派从容自若的人,不禁替他难过。他了解顾文怀,此人内心愈是难熬,外表愈是平静。
“他一眼就认出我,也难怪,刻骨铭心的仇,”他忽然又笑了一声,“这样揍几下倒是便宜我了。”
“没伤著吧”
欧维见他瘦得不妥,不免忧心。
“没事,不就那个地方打个正著,你知道的,痼疾,吃得清淡些就好了。”
他若无其事般笑说。
欧维自然知道,当年那个活体肝脏移植手术意外损了顾文怀的胰脏,差点就要他一命呜呼。命纵然保住,可病根亦种下,这家伙说的所谓清淡些只怕等同饮清水。
他叹了口气,想不到被他说中了,果然是个火坑。
“严重吗你气息不是很好。”
“放心,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的,”他顿了顿,喃喃说,“比起林泉和林怡的伤害,这些微不足道。”
欧维欲安慰道,“当年你也有苦衷,大错已成,想多也没用了。”
顾文怀忽然神色凝重,“欧维,一个人自私的理由不是苦衷,即使是,难道一句有苦衷就可以害人吗”
欧维叹气,无语。
顾文怀似是不肯放过这话题,续道,“如果你是林泉或高胜寒,你可能原谅顾文怀么”
欧维努力认真思考,可是仍说不出话。
顾文怀乃明知故问,也不期待欧维的回应。
怎料欧维忽地坐直身子,高声说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高胜寒若果这个人不是林怡,你还会这样钻牛角尖醒醒吧,傻子,就算她肯原谅你,也不等于她会喜欢你。我同你讲,我在澳洲跟过他们我看得一清二楚,你都不知道他们”
“我知道。”见欧维说着越发激动,顾文怀及时打断他,再说下去人家的母亲就要当灾了。
欧维收下情绪,眼巴巴地望着顾文怀,只见他从容地执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懒洋洋道,“我没叫你跟踪他们林泉怎样”
欧维哼了一声,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公文包,递到顾文怀面前。
“算是好人一个吧,放心照片在这儿,你喜欢自虐的就拿去看。不过,最近他好像去过几间财务公司,但我查不出他欠人钱。”
顾文怀神色一凛,顺手接过照片。
“谢谢,不过我没叫你偷拍。”
欧维简直被他气坏了,“拿回来好心当狗肺我这是在点醒你人家已名花有主,想活得快活点命长点就不要玩那些什么暗恋戏码,免得惹得一身骚”
他懒得理顾文怀,拿了个菜单上下扫视。
“饿了,你不吃我吃”
不知隔了多久,顾文怀忽然无故自言自语,“我会”
欧维一怔,然后恍若未闻般继续吃得滋味。
6、第6章
宁静永远脆弱不耐,又过数月,状况出现了。
事因乃为一笔五百万的资金去向,这笔钱分数次提取,更显欲盖弥彰。
五百万对高氏来说固然是个蚊子数目,但高卓明对钱财之事倒心水最清,他也是人所共知的吝啬富豪,在他眼下莫说是五百万,即使是五毫钱也难瞒过。
高卓明一个电话过来,高胜寒与顾文怀心中已然各有底细,彼此沉默,心情同样不安。
“这个季度的结账,这五百万怎么解释”
高卓明板著脸,指著账簿道。
“爸,当是我向公司借的吧。”
高胜寒也不避忌,直接承认钱是她拿去的。
“借来干什么”
“朋友急需。”
“什么朋友”
“以前读书的同学,她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名字”
“nancy。”
如此一问一答的气氛实与审犯无异。
这般趋势看来,高卓明似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
“爸,这个nancy我也听阿胜提过,好像是出了点事。”
顾文怀一插话,四只诧异的眼睛即时盯著他。大概是在法庭上饱经磨炼,这种场面见怪不怪,此刻的他依然一派自若,对著两人又露出那招牌微笑。
高卓明审视他半晌,又望了一眼高胜寒,现下连顾文怀都替她说辩,质问下去恐怕只会伤了感情。
他斟酌一下,转移重点,放缓语气道,“那你说,为什么要分开来取”
“她,她最初没有说要这么多的,后来事情愈来愈严重,她家破产了,被人追债,她爸跑了,剩下她和她妈,那些人没人性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高胜寒似乎也编上瘾了。
高卓明眯着眼,若有所思,忽然有了另外的主意。
“嗯,朋友有难是要帮,但要适可而止,你有时做事就是太任性,容易感情用事,”转过脸,他意味深长地对顾文怀说,“这样吧,文怀,我看你那个什么法律顾问的也用不着很多时间吧你帮帮她,有你看着我比较放心,明天我跟江叔说一声,你过两天跟他打个招呼。”
顾文怀一路保持著温和的微笑,“知道了,爸,我会尽力。”
高卓明满意地笑笑。
关于顾氏两兄弟的处理,高胜寒曾向他交代过。
现在看来,顾重文浮夸嚣张,不成大器。而这交易女婿却是比他想象中更难参透,光以这半年所见,当不失为一个人才,处世确要比高胜寒稳重成熟得多。他明知女儿不喜别人干涉她的运作,现下把顾文怀摆上来,也可当作他们彼此的考验。
高胜寒估不到这次的质问竟成了顾文怀入场的垫脚石,心下正不断推敲他刚才为她撒谎的用意。这人极狡黠奸诈,每做一件事必定计过算过,以后他在公司有了实权更难应付。这次是她太大意,让他有机可乘。
顾文怀瞟了一眼高胜寒已猜中她七分想法。此时他的心是矛盾的。他一日无权,非但可尽量避免与高胜寒的磨擦,亦可暂时借意压住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然而无权,他亦无法名正言顺为妻子分担。公司现正处于转捩点,有时见她一人撑著,早出晚归已太辛苦,她偏又好胜心强,凡事必要做到最好,给自己过大压力,几近崩溃。
每每看到这一切,作为丈夫的他只望自己能真正帮到她,实行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这下被高卓明摆了上台,想当鸵鸟已不行,既然如此,见步行步吧。
五百万确是高胜寒拿了,受益人本是林泉。
这段日子,林泉为了多与高胜寒一起,未接新工作,只是拼命写剧本。这是他构思了很久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怪僻自闭的男人与他自己灵魂的挣扎,故事深沉晦涩。
它在林泉和高胜寒眼里是难得的佳作,在那些出品人的眼里却是另一回事。这显然并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