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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突地四肢并用着向后缩去,口中发出“呜呜”的哀鸣,就那样颤抖着,被废掉的四肢一点一点在床上移动着,向后退缩。
“”柳如风眼见着女人已渐渐退至床边,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女人,以免她摔下床去。
可女人眼中的恐惧与疯狂却随着柳如风这一步,更加的强烈起来,口中“呜呜”之声越发急促,身子因为强烈的颤抖,轻微地晃动着,无力的四肢怪异而急促地向后移动
柳如风心中有些不忍,想要将她拉了回来,又想干脆杀了她。
最终,在那女人快要掉下床去的时候,柳如风只是转了身,快速地推开了房门,离开了这间房舍
“咦”正向院中走去的朱正成,听到响动,回头看来。正见柳如风自院门边的房中走出,不由得惊诧出声。
朱正成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了和气的笑脸。
“柳兄弟,你怎么选了她啊”朱正成迎上柳如风,一脸同情的表情下,却显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来。
“”柳如风看了朱正成一眼,没有说话。
朱正成见了却笑得更加明显,望了望院内、院外的几名侍卫,将柳如风拉到一旁,低声道“朱某不是告诉了你,要选靠前的房间么”
柳如风看了看朱正成,恍惚想起,朱正成确实是说过这句话。
“她啊”朱正成向着柳如风走出的房舍努了努嘴,说道“原先是在中间那排房里,后来移到了右边来,现在又移到了最边上。估计她在这柳院也待不久了”
“哦那以后,会将她安排去哪里”柳如风看着朱正成,问道。
“呵呵”朱正成干笑两声,转过了头去,却不肯回答。
柳如风见状,笑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朱兄既是不能说,便当在下没有问过。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朱兄。”
朱正成看着柳如风,道“柳兄弟,你是想问那个女人怎么弄成了那样子”
“是。只不知朱兄方不方便说”柳如风点了点头,道。
朱正成仔细地打量着柳如风的神情,同情地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臂,突地叹了口气,道。“柳兄弟,你挑哪个房不好挑了她,白白浪费了这次柳院的机会”
“她虽然长得漂亮,但成了那个样子,除非有特殊嗜好,谁还能对她提起性致来说起来,也怨她自己。都来了这里了,还不肯认命,有一次,把来这里的芮伸给咬了”朱正成回头望了望院中,神情古怪地低声说道“那芮伸,原是残殿出身,在落阳宫,也是掌刑的管事论起折磨人的刑罚,自是得心应手那芮伸事后连着一个月,天天去找她,结果,就给折磨成这样了”
柳如风虽然很想问问这女子以前的身份,但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朱正成肯定是不会告诉自己。
或者等自己成了落阳宫的人,便能得知柳如风摇了摇头。
朱正成见柳如风摇头不语,只当柳如风是可怜那女子,笑了笑,道“柳兄弟,如今便是这样,各宫争斗日趋激烈,落进了别宫公子的手中,哪一个能落得了好去其实这柳院里的人,已是非常幸运了”
那样的惨状,也能称之为幸运柳如风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赞同地点着头。
正说着,院中杂声四起,却是卓消宫一众等人,纷纷地出了房。
朱正成闭了嘴,拉了柳如风一道,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回到院中,朱正成又与众人说笑了一阵,方始告辞离去。
卓消宫众人依然兴致勃勃,三三、两两,围作一堆,高声谈论。
柳如风一面听着身旁众人纷说着房中的姑娘如何如何,一面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知暗处那人必然跟回了这名为“硎院”的院子,隐藏于某处,但柳如风毕竟不能仔细观察,只得作罢。
听着听着,柳如风渐渐明白了朱正成那时同情的眼神,原来别的房中的姑娘,可算得上是热情万分,也并无铁链锁颈
柳如风不觉疑惑,当时只顾着暗处那人,却是忽略了太多那女人激烈颤抖的身体,恐惧而疯狂的眼神,为却何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呆滞而麻木既然只余本能,脸上如何能没有表情
易容术可是这易容术,绝谷之中只有死殿才会,而最近十年,死殿出身的人却只有自己一个,二公子南宫天斜又是如何将那女子易容改貌的难不成也与公子一般,自死殿之人手中要得了面具
柳如风不觉暗恨,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竟未曾仔细注意那女子是否被易过容
如今想来,暗中那人,在自己进入房中以后,仍是窥探监视,这过于反常的举动或是因为紧张
一个似被易了容,隐去了本来面目的女人一个被铁链锁在房中,遍体鳞伤的女人一个神智崩溃,说不出话来的女人难道真如朱正成所言,不过是因得罪了掌刑的管事,便被弄成了这般模样柳如风越想越疑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柳如风猜不出来,或者待到深夜再去那柳院探探
“唉柳兄,你进的哪个房间,里面的姑娘怎么样”一声询问在耳边响起。
柳如风抬头一看,卓消宫众人不知何时已停了说笑,围在他的身旁,问话的正是李树。
自四年前公子南宫天幕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疯癫以来,节夫人执掌卓消宫,自不会安排出柳院这样的地方谷中虽然也设有这样的院落,但因曾有下属逃离卓消宫,节夫人下了严令,不得擅自离宫,违者一律按叛逃处死而节夫人因着南宫天幕的事,脾气火暴,卓消宫人心惶惶,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成了节夫人花园里的花肥,谁还敢没事请求出宫
仔细想来,卓消宫中的侍卫,已整整憋在宫中四年,难得今日如此机会,自是兴奋难消。
都是男人,柳如风自是能理解众人的心情,微微一笑,说道“最靠近院门的房,那女人很漂亮。”
“啊可那朱正成不是言道,越近正前的,越是漂亮么”李树不解地看着柳如风,突又想了什么,嘿嘿笑着问道,“难道朱正成说的是床技柳兄,那女人怎么样”
柳如风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道“那女人是个疯子。”
“什么”众人惊呼,转而同情地看着柳如风。
拍了拍柳如风的肩,李树一脸同情,回味着道“柳兄,你怎地没听朱正成的建议我等玩的姑娘,可真是不错,柳兄下次去,可要仔细挑选,机会难得啊”
众人皆是点头不已。
柳如风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心下越发的不安,二公子若是想收买人心,这第一步,确是成功了
绝剑弄风 48
一连数日,柳如风发觉暗中那人盯得极紧,院中十人,那人却将重点放在了柳如风一个人身上。
柳如风虽是曾经易容来过落阳宫多次,但那是在暗处。如今身在明处,又被人暗中监视。柳如风或许可以甩掉那人,或是易容之后,再去探访那个柳院的女人,或是回卓消宫。但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无论是暗中那人发觉跟丢了自己,还是自己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二公子南宫天斜都绝不可能容许自己再存活下来。而这样的行为,显然不符合卓消宫表面的情况,二公子南宫天斜甚至会因此怀疑上公子与节夫人,进而使卓消宫陷入险境
柳如风左思右想,终是不敢冒险,只得暗自寻找机会,明面上却是与众人一道,或在院中谈风论月,或是四处游走玩赏。
落阳宫中的侍卫倒也不曾禁止,只在几处要紧之地,婉言劝阻。
柳如风等众人自是识趣,便也不再强求,离开了事。
朱正成倒是日日来访,闲聊、切磋,与卓消宫中众人打得一片火热
这一日。
柳如风方步出房门,便是一怔,在院中转了一圈,确定暗中那人竟已消失。不觉疑惑,难道连着数日,见自己等人没有异常,便放下心来了么
正思索间,身后脚步声响起,柳如风回头一看,却是李树。
“柳兄在想什么”李树来到柳如风身边。
这几日,众人闲来无事,相互间倒是亲近了不少。
因此,柳如风倒也没有隐瞒,低声道“李兄,如风只是在想,暗中监视我等那人,为何会突然离去”
“什么我等都未发觉有人暗中监视,柳兄,你可确定”李树神色一变,低头想了想,说道。
柳如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一凛,虽也发现暗中那人隐藏的功夫极为高明,但却未料到李树等人竟是全无察觉。
难道是影卫柳如风皱紧了眉头,这般好的隐藏功夫,又无恶意,既便是柳如风自己,全神灌注之下,方才确定暗中那人的大概位置,绝谷中,除了影卫,柳如风实在想不出别的人来
李树突地轻声笑道“我等毕竟还是卓消宫的人,二公子派人监视,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落阳宫实力非凡,还有此等高手做镇,看来二公子南宫天斜坐上谷主之位,已是必然”
柳如风心中一惊,猛然转头,却见李树正笑容满面,紧紧地盯着自己。
李树言下之意,竟是隐隐有了投靠二公子南宫天斜的想法
“李兄此言虽是不假,但你我都属卓消宫,李兄这话,如风听了倒不打紧,若是给有心之人听了去,节夫人那里,只怕难以交代。”柳如风想了想,李树今日这话,显是考虑已久,就不知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卓消宫九人之意
“柳兄,这么多年,我等何人过得安生”李树沉思一会,看着柳如风,诚肯地道“谁也不想无谓地送死,谁也不想绝望的活着”
李树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柳如风,转身离去。
柳如风看着他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深思,李树这话,难道是说他们九人都已商量过了
他们并不知公子早已清醒,会有此等想法,也不奇怪。只是卓消宫中,若是人人这般心怀异志,却又如何是好
难道节夫人便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来如何会将这些人送来落阳宫中
柳如风心中焦虑,却又不能言明。苦恼之间,信步游走,心思百转,突地停住了脚步。
此时暗中监视之人不在,何不乘机回卓消宫一趟将这里的事件,一一上禀公子
柳如风抬脚向着院门,行了几步,却又停下。
柳院中那古怪的女人,实在难以放下,此时机会,亦可前往柳院一趟
柳如风沉思一会,终于重又前行。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回禀公子吧
方行至院门,眼前黑影一闪,柳如风急停下了脚步,却见面前那莽撞的人影,正是这几日常来院中的朱正成
“原来是柳兄弟”朱正成急忙稳住身形,喘息未定,显是急急赶来。
“朱兄,何事如此着急”柳如风看了看朱正成,道。
院中众人听得门前声音,纷纷走了过来,向朱正成打着招呼。
朱正成含笑点头一一应过,看着众人,说道“众位兄弟,这几日可能便有事要做了,朱某先给大家通个气。”
柳如风冷眼旁观,却见卓消宫中众人皆是喜形于色,纷纷上前,询问朱正成。
“这一、两天之内,应该会有次行动,至于目的,嘿嘿朱某也不清楚不过,按照以往来看,这次的事若做得好了,公子不但会有赏赐,大家还可以上柳院去快活快活”
朱正成说罢,也不理卓消宫众人的追问,看着柳如风,道“柳兄弟,公子请你前去书房,朱某想,应该便是商量这事”
柳如风点了点头,暗中叹息一声,朱正成话虽说得漂亮,但柳如风绝不会相信真是请他去商量不过是二公子南宫天斜有事要让卓消宫这十人去做罢
朱正成转头又向众人说道“等柳兄弟回来,众兄弟问他便是。现下公子正等着。朱某与柳兄弟先走了。”
卓消宫众人眼望着柳如风,李树却悄悄地眨了眨眼,递过一个眼色来。
柳如风心中沉重,微一点头,跟在朱正成身后,离开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