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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靖卓气得背过气去。

    为了不让关靖卓认为自己是故意去挑场子抢新娘喂的,他特地找出段寒之亲自帮他参考挑选的一套深黑色礼服西装,三千多镑的阿玛尼,配橙棕色银条领带、铮亮的黑色皮鞋,正正式式人模狗样的过去了。临出门前他还特地往毛刺刺的短发上喷了定型水,一根根头发向上竖起,很有点新潮时尚的感觉。

    关家三少爷据说是定了去巴黎在关烽的私家别墅办正式婚礼,所以这个订婚仪式就是在国内的最正式的典礼了。酒店特地让出了整整一个三层,一个巨大无比的花园天台上挤满了时尚杂志的记者,八方来宾衣香鬓影,穿梭在光滑仿佛镜面一样的大理石地板上。只要抬头向天花板望去,就可以看见一座恢弘堂皇的水晶大吊灯几乎覆盖了你整个视野,体积大概有普通酒店半个楼层那样大据说那是这座酒店老板的多年珍藏,在业内相当引以为傲。

    郁珍在圈子里一向很会做人,会说话,会讨巧,就算是媒体缘都比凌厉刻薄的段寒之要好上很多。今天是她终于风风光光加进嫁进豪门的好日子,很多圈子里的狐朋狗友都来祝贺,不论真心不真心,这一片看过去俊男美女星光灿烂,也是挺耀眼的。

    卫鸿一点没有自己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了的自觉,只顾一路左看右看,研究那纯银餐具研究了半天。

    边上有个时尚杂志的记者,看这年轻人穿衣品味相当不俗,就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

    卫鸿被闪光耀了下眼睛,立刻回头望去。

    那记者笑着点点头。

    卫鸿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不过他已经对镁光灯十分习惯了,也就没有大惊小怪,只默默的往嘴里填了个虾仁,一边吃一边走了。

    那记者啧啧有声,回头对同行说“这个卫鸿没什么话题,我以前也没注意过他。谁知道今天当面一看,这人倒是挺有点大神的范儿,不惊不乍的,怪不得段寒之愿意花大力气捧他。”

    同行点点头“不过据说没什么朋党,也不见他参合小圈子。”

    “你懂什么呀,人家早就攀上段寒之那棵大树了,不是说还陪着逛了几次街吗你以为段寒之随便让人陪逛街的就那一个国际名导,够他吃十年的了。”

    两个记者互看一眼,深以为有理。他们都是圈子里混成了人精的那一批人,看过很多凡人披上明星的光环,也看过很多明星陨落再无声息,都练成了比蛇还毒的眼睛。

    卫鸿这小子要红,已经是势不可挡的事了。圈子里就是这种人能红,说实力吧也有,说长相吧也不难看,说低调吧也挺低调,关键还有人愿意捧他。这么多因素综合起来,每一样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加上一点点运气,这才能红。

    卫鸿对那两个记者的喟叹没什么感觉,他一路走一路看,看到关烽在两个助理的陪同下站在后台,就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关大公子。”

    heen正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飞檐走壁神出鬼没,不一会儿就从四次元空间里变出一大堆赠送来宾的小礼物;jan正身手闪电一般的给关烽整理仪容,一手帮关烽换上蓝宝石领带夹,一手往他脸上喷活性生物细胞水和保湿喷雾,同时一边扯过纸巾擦拭关烽因为来不及敷粉而显得皮肤颜色过于苍白的双手。在做这一切的同时,他还在不停的吩咐工作人员“把来宾名单拿给大少爷过目,顺便从酒店餐厅order三个大杯tte上来给大少爷的要足够eak, shot一次就可以了。”

    然后他一抬头,看到卫鸿,立刻展开一个愉快的笑容“卫先生也来一杯我可以让他们帮你一起带上来。”

    “”卫鸿说“不了,你身后那哥们已经要瘫了。”

    jan一边飞快的帮关烽喷头发,一边毫不在意的微笑“没关系的,我相信这些工作人员都足够耐操。”

    “”

    关烽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凭jan在他身上出手如电,眼睛一目十行的盯着heen高举双手递到他面前的酒水单,头也不抬的问卫鸿“段寒之的手术情况你有没有打听过”

    卫鸿顿时萎了,垂头丧气的说“没有。”

    “去打听啊。”

    “不要。”

    “不要指望我,我是没有八卦给你的。”

    “”

    jsaon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用男士唇膏把关烽过于削薄苍白的唇画出个大概的血色,然后关烽转过身,用力拍了拍卫鸿的肩。

    on,我很看好你。”关烽说,“去打听段寒之的手术情况,当然更重要是八卦完了以后来汇报给我。”

    “”卫鸿默默的注视着他。

    “我最近很忙啊,”关烽优雅的摊开手,“都没什么时间打听。很寂寞啊。”

    “”

    卫鸿正准备低下头默默的转身走掉,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谭亦为。

    他接起来电话“喂谭子,干嘛呢我现在有事,你稍微”

    谭亦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一开始有点惊讶,接着就转变为了沉痛“啊你知道了也难怪,段导跟你交情不错,这种事你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

    卫鸿的舌头打结了“你,你说什么什么事第一个知道”

    “啊,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在准备签证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卫鸿啊我跟你说,虽然哥们也比较困难,但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要帮忙的尽管说段导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打住打住打住打住”卫鸿飞快的打断了他,“到底怎么回事段寒之怎么了我干什么要办签证”

    “哎你不知道”

    “废话,哥们我在关靖卓的婚礼上呢”

    “哎呀”谭亦为急了,“你还婚礼个头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刚刚出来的紧急号外,国际名导段寒之在美国疗养期间,深夜酒醉飙车失事,撞在了高速公路护栏上,造成内脏大面积破裂,现在还不知道生死怎样呢就昨天下午出的事”

    关烽刚要走出化妆间的门,突然脚步顿住了。

    卫鸿刹那间只觉得两手冰凉,手机几乎要从手上滑落下去“谭谭子,你开玩笑的吧”

    “你他妈拿这种事开玩笑啊,报纸上都写了哪刚刚发行的号外,今天早上才从美国传来的消息,我报社朋友刚刚才打电话来说的”

    “那什、什么破裂活、活着没没事、没事吧”卫鸿的脑子和舌头都一起不好使了,“现在在哪里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啊,你等等哦。”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翻找纸张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谭亦为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哦,是这个美国纽约圣维斯莱特医院,就是段导原定去做肝脏移植手术的那一家。”

    卫鸿把手机啪的一合,起身就向外跑。

    关烽一把拉住他,一扬下巴,heen立刻转头对人吩咐“现在立刻去大使馆帮卫先生申请临时入境签证,根据签证定最早的机票。大少爷在美国有几个朋友,打电话请他们帮忙注意一下情况,医院那边也适当关照一下。”

    关烽扶住卫鸿“你没事吧”

    卫鸿脸色难看,只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没事的,如果真的情况非常不妙,美国那边根本来不及传回来消息,因为连抢救的余地都没有了。现在报纸还来得及印号外,就说明还在抢救,会有很多人时刻关注这个事怎么发展的。”

    关烽看了看卫鸿的脸色,大概实在是太难看了,以至于他极为少见的萌发了一点恻隐之心“我跟你说啊卫鸿,你还年轻,段寒之他该吃的都吃了该喝的都喝

    了,该玩的都玩了该见识的都见识了,这一辈子不说大富大贵,好歹人上人是做到了。我们前几年聊天的时候他就说过,现在死了也未必就不值。所以他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也别太为他伤心,他那都是命。”

    卫鸿一把把关烽的手挥下去,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别说了。”

    关烽默然的站起身,对jan吩咐“开个房间给他让他冷静一下。签证什么的,用我的名义给他担保。”

    jan点点头,刚上去拉住卫鸿,突然化妆间的门开了。

    关靖卓走进来“大哥,外边市政府王秘”他猛地顿住,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卫鸿,又看了看周围人异样的眼神“发生什么事了”

    jan刚张开嘴,突然关烽冷淡的打断了他“不,什么事都没有。”

    关靖卓狐疑的看着他们“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我邀请来的客人。”

    关靖卓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关烽的这个决定非常不满“那段寒之也来了”

    关烽不动声色的说“没有。你进来是干什么外边谁来了”

    关靖卓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原因“哦,市政府来了人,你抽空过去打声招呼,我就是说这个。”

    “我知道了,”关烽冷淡的点点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声调吩咐heen,说“带三少去休息室准备仪式,马上我也会过去,你们先走。”

    忠心耿耿的高跟鞋女杀手heen立刻点点头,礼貌而飞快的拉起关靖卓往外走去。关靖卓虽然对卫鸿为什么会出现在关烽的化妆室这一点非常不满,但是眼下订婚仪式非常繁复,他也没心思多纠缠这个,径自就这么出去了。

    “听着,”关烽慢条斯理的扶了扶领带,用眼梢环视了周围一圈,“在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准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三少爷,任何人都不准。一个字都不行。如果三少爷知道了哪怕一个标点符号,你们全部下星期一就不用来上班了。”

    被他目光扫视到或没扫视到的所有人都纷纷低下头,真正鸦雀无声。

    关烽满意了。他推开门,步伐十分优雅十分稳当、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的走了出去。

    订婚典礼

    订婚典礼在现场乐队齐声演奏的婚礼进行曲中缓缓开幕。

    两扇巨大的主门轰然开启,从门口铺下的红地毯一路延伸到前台,横贯整个大厅。来宾们纷纷从两边的餐桌边站起身,花童们大把大把的撒着花瓣,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胭脂水粉、各色花香的醉人气息。

    郁珍穿着珍珠白色露背及地礼服长裙,披着同款面纱,长长的群倨上缀满了珍珠,两个花童一左一右捧着她的裙角。

    她笑容满面,眼神洋溢着骄傲和幸福,看上去非常的容光焕发。如果仔细看的话她小腹已经凸出了线条,连故意做宽做大的礼服长裙都挡不住了。

    与之相比,关靖卓反而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一身中规中矩的阿玛尼修身西服,面沉如水的站在郁珍身边,看不出是因为过于喜悦反而显不出表情、还是因为大家风范而显得过度彬彬有礼。

    在前台的主座两边,最靠近红地毯的地方,分别坐着新郎新娘的两家人。郁珍那边的亲戚没来多少,关家倒是出席得很全,首席上坐着关老太太,然后按顺位排下来是关烽、关锐、一个不过两三岁大坐在婴儿位上的小女孩、几个关家堂兄堂弟。

    关老太太精神少见的旺盛,穿得也非常正式,手两边站着她的保姆护士等。关烽因为是刚刚从化妆室里出来,脸上的妆还非常的新鲜,漂亮幽深的黑色瞳孔在水晶大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璀璨深邃,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脸色终于显得好看多了。

    关锐坐在关烽身边,一身银灰色真丝柔光修身旗袍,柔黑的长发在脑后挽了一个比较正式的宴会发髻,仪态万方高雅无比的微笑着。虽然她和关老太太不和的传闻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虽然餐桌边小小一方天地的气氛已经被关烽左右手的这两个女人搞得脆弱无比,但是总算在记者们的镁光灯下,还是大体上过得去的。

    唯一比较惹人眼球的是关锐身边那个小女孩。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很难看出五官,这个小姑娘却及其的粉白剔透,眉眼唇鼻无一不精致无比,俨然是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小美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小孩的情态眼神,虽然生得非常好看,她神情却及其的呆滞,只知道木木的坐在那里。外界的声音、气氛、色彩对她来说好像都是透明的,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