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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按门铃,等待,门开了,然后我惊呆了。

    这情形一如我今天上午开门,只不过,现在门外面的是我,门里面的是宋子言。

    看到我,他居然是一副邀请的姿态“快进来。”

    我这晕乎乎的走进去,就听到我妈喊“小宋,快过来,该起牌了”

    我只能再傻乎乎的看着宋子言走过去,坐在麻将桌前,镇定自若的摸牌,然后出了一张,接着就听到我妈亢奋的声音“哈哈,胡“

    我抚额,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口牙

    黄鼠狼真给鸡拜年不怕,可怕的是黄鼠狼跟鸡仔她妈成牌友了只能坐在客厅偷瞄几眼,观察敌情。

    据我所知,宋子言是不玩牌的,而且对这种国粹深不以为然。可是现在看着衣冠楚楚的他和三个大妈人物一起垒长城,这突兀不只是年龄,相貌和性别。而是气质,赤裸裸的气质看看面红耳赤双眼放光的老妈和另两位阿姨,再看看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宋子言。这何止是不搭,我都想上去穷摇他,你是在打牌打牌打牌,不是在钓鱼钓鱼钓鱼啊

    可是我妈远远没有我这么精神至上,随着宋子言源源不断的把

    钱“输”给她,她这俩嘴角已经一寸寸的向嘴角靠拢。等到深夜十一点,她们不成文的散场时间,宋子言自己输,三家都羸,尤其以我妈羸得最痛快。

    那两位阿姨先后告辞,宋子言也站起来,彬彬有礼“阿姨,那我也先回去了。”

    老妈赢了那么多,终于堆出了一个良心来“玩了一下午还没吃饭哪,吃了饭再走吧。”

    宋子言微笑回答,眼睛却似无意瞥过我“恐怕不太方便。”

    我皮笑肉不笑快速接话“那就请你赶紧告辞,后会无期。”

    宋子言但笑不语,老妈却一个巴掌拍在我脑门上“怎么跟客人说话的,做夜宵去”

    我敢怒而不敢言,心不甘不愿的进了厨房。

    这么大半夜的说是夜宵,其实也就是做点面。炒炒鸡蛋,加了水,放了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我掂着勺子出来喊他们“吃饭啦”这一声刚落,就看到原本坐在客厅说话的老爸老妈和宋子言一齐回头看我,脸上都是若有所思的奇怪神情。

    我被看得浑身发毛,丢下一句“快过来吃。”就闪了回去。

    把饭都盛好了,他们一个个的过来。老爸老妈都端走了,宋子言手刚伸出来,我一筷子就打上去,压低声音“没你的份。”

    他还没说话,老妈的声音就在餐厅响起“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出来”宋子言一笑,转身空手就回去,就听到老妈问,他说“还好,我不饿。”

    然后就是老妈高了两度的声音“秦卿,把小宋的也一起端过来”

    我咬着牙从命,放下瓷碗在桌子玻璃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宋子言不以为意,还彬彬有礼的道谢“谢谢。”

    我转身看到老爸老妈看我时不赞同的眼神和对他欣赏的态度。泪了。

    所有义气行事只会自乱阵脚,反正一顿饭的功夫,该滚蛋的还是会滚蛋。

    有了这个觉悟,我就不再喜怒形于色,只面无表情的吃饭。连老爸老妈对宋子言的热情招呼,我都能做到听而不见,成了一尊泥菩萨。

    终于熬到一顿饭吃完,宋子言告辞“叔叔阿姨,我先走了,再晚恐怕就订不到酒店了。”

    我赶紧跑过去开了门,腰略弯,单手向外送客,露出七颗牙齿灿烂微笑“好走不送”

    他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就要往这边走,老妈却拦住他,问“你还没订酒店”

    宋子言一蹙眉“今天赶得比较急,所以临时还没找到。”

    放屁,按着他事事时时规划的性格,这话纯粹是湖绿可是想想他刚刚告辞还特意说了那么一句“再晚恐怕就订不到酒店了”,他一向是能两个字表达绝不说第三个字的。我毛发直竖,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这不为人知只持续了一秒,就成了司马昭之心。

    老爸老妈对看了一眼,就开口“要不,就先在这住下吧。”

    晴天霹雳,我怒瞪口呆“妈”

    宋子言也假惺惺“那太不合适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可过他的话,赶紧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老妈大手一挥“我们家有间客房,就是平时没人住,你不嫌弃就行,干吗浪费这么浪费钱,有钱还不如输给我呢。”

    我嘴角抽搐,老妈,你也太光明正大了点吧。

    老妈一无所觉,转头命令我“秦卿,你去收拾收拾。”

    我气愤难当,不敢置信,可是眼看老妈拿人手软铁了心了,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整理房间。 那客房里原本就有张床,还是十多年前的款式,上面杂七杂八的放着一些旧时的衣物。我把衣物抱进柜子,又从别的柜子抱出来一床被子。背上忽然感觉不舒服,我知道是他的目光,也不回头,故意恶毒的嘲讽“不会玩牌就别跟着瞎起哄,输得痛快吧。”

    他不以为意只是笑“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的”

    我没得反驳,只能狠狠瞪他一眼,继续回头跟宽大的被子和被罩博斗。他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一个被角。人家是来帮忙的,我也不好说你丫给我滚,就闷头赶紧套被罩。他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都知道了。”

    “嗯”我抬头,这没头没尾一句话。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假装听不到继续忙着,这一动,几缕头发从肩上滑落,幸好挡住他视线,看不到我还是难掩难过的表情。

    他伸手把我头发拢到耳后,声音低沉的像叹息“你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自己”

    潜规则之回家

    宿舍已经没人,自以为是的那个家还是鸠占鹊巢的,彻底没了地方可去,我只能回生我养我滴故乡。身上是已经被我穿得皱巴巴的小礼服,脚下是没有跟的高跟鞋,再加上一脸悲愤,很引人旁观

    在火车上的时候,旁边坐着两位猥亵大叔,身上一股子怪味,不时看我两眼。不一会儿,还有人拿出山寨手机,以雷人的音量反复放着一首歌,里面一歌手撕心裂肺的唱“挨打了吧受伤了吧挨打了吧受伤了吧”

    我听了数十遍,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像是被人蹂躏过的样子,怎么都觉得他是在影射嘲笑我。于是冲动魔鬼的支配之下,我拍案而已,桌子上康师傅方便面都颤了两颤“谁挨打了你才挨打了呢,你们全家都挨打”

    那位大叔一脸横肉,挑眼角看了我两眼,脸上肌肉跳动,疑似要发火。可是最后在我凌厉眼神之下,关上手机偃旗息鼓去了。

    我踩着只剩下低的鞋子坐下,深切领悟,没了高跟又怎样御姐,关键在于气势

    可是这气势在门开时看到老妈那张不耐烦的脸的一瞬间,就消散了,只剩下嗷嗷的委屈。我热泪盈眶伸出两爪就要深切拥抱,双唇颤动拖着长音“妈”还没抱住她,她就已经被后面等着的牌友叫回去了,别说问我为什么回来了,根本一眼都没多看我。我一个人慢腾腾的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想什么,从包里摸出来手机,才屏幕上依旧是道明叔那张气场强大的脸。

    连一个短信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

    心里堵得慌,捞过来抱枕死死盖住脸,就这么盖了一会儿,手慢慢慢慢的滑下去。

    经过这七八个小时的折腾,我疲累交加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子里黑通通的一片。房门忽然开了,那人“啪”的一声按开了灯,一阵白光刺得我眼生疼,我眯着眼,看到老妈端着盘子走过来。

    把盘子放在床头,她跟喂猪似的吆喝“过来吃。”

    我肚子的确饿,就坐起来,抓着里面刚炸好的小虾仁狼吞虎咽。

    老妈以一种算不上慈爱的目光看着我,状似不经意的提起“跟那个出租司机吹了吧”

    我这差点没噎死,惊恐看她“你你知道”

    她从鼻孔里出气“就你那小心思也想瞒我别忘了,你可是我二十多年前活生生拉出来的一坨肉。”

    我忽略她最后一句话,疑惑“那你怎么不当场拆穿我”

    她也拈过一个虾米放自己嘴里嚼,声音含含糊糊“虽然他现在职业低,但是一看那气势将来就是一暴发户。再说了,他还专门去送送我,说明对你还是比较有心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怨愤看她“你那时既然法眼一开,看出了他是妖孽,就该把我一棍子打晕了带回来。”那我还能在家幻想一下我们是家庭原因被迫害分开的有情人,至少还有美好的回忆,也比现在这情形强百倍。

    老妈斜我一眼“反正你现在不是乖乖回来了吗,你老娘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俩没好下场。”

    虽然事实没错,可是我还是怒了“为什么”

    老妈继续往嘴里填虾米,还不忘分析“你在他面前就跟你老爸在我面前一样,都是永世不得翻身的主。我们把你们吃得死死的,要是掏心掏肺对你们吧,你们就乐和,但凡我们有个歪心眼,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抿嘴沉默,过了好久,老妈才好奇的凑过来“我这番话就这么发人深省让你回味这么久”

    我带着了然大悟的神情认真看她“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我今天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怒指“你没给我选好老爸”害我遗传到这样的基因。

    “啪”老妈一巴掌拍上我脑门,柳眉倒竖“怪我怎么不说你自己不遗传我的精华就沿袭你爸的糟粕”

    我再度萎靡,叹息“除了基因突变我估计就这一副死样了,老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是工作男人两头空了。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油手,说得云淡风轻“既然回来了,就别想以前了。明天让你爸看看现在有没有什么工作,顺便下午再去相相亲。”

    明天下午去相亲这便可真够顺的

    没想到老妈并不是一个随口说说的人,随即就从口袋里取出一叠照片,供我挑选。半夜三更,我们娘俩盘腿坐在床上挑男人。可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有的人个头没宋子言高,有的人眼睛没宋子言大,有的人鼻子没宋子言挺,有的人笑起来没宋子言阴

    左看右看都不对,老妈终于不耐烦了,又兜了我一个脑瓜子“给我好好的挑女婿,别又胡思乱想装烈女”

    醍醐灌顶当头棒喝

    说的对敢情我一个小三还要为奸夫立贞节牌坊

    如此讽刺,我火起了。摒除杂念看照片,最后十指往一张笑得灿烂的人脸上一放“就他啦”

    俗话说,要想忘却一段恋爱,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再加上照片上这个人长得剑眉星目,头发浓密,面目端正很有几分英气。带着第一次相亲的新鲜感,我还是着意打扮了一番,走到了上午时老妈和对方老妈约好的那个餐馆。

    进门,眼光转了一圈,没发现人。

    又转了一圈,一个角落里的人朝我举手示意,我走过去一看,惊甚这个人年纪不大,可是头顶毛发已经开始荒芜,双目无神,一字眉横陈脸上,有病入膏肓之态。敢情是认错了人,我正要走,他已经叫住我“秦卿是吧”还一边举了举手中的报纸我们的接头暗号。

    再看看他其实和照片上有三分形似,七分走样的脸,我不由略懂

    s真是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