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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会鳞化,”薯片妞叹了口气,“告诉过你过度依赖精炼血统是种禁忌,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我不是跑回来找你了么”麻衣疲惫地笑了。
“不是每一次你遇到危险我都能在你附近啊,”薯片妞轻声说,“妞儿,可别轻易死了,我朋友不多。”
酒徳麻衣有些诧异地看着薯片妞,来自男性的钦慕之词和热烈情话她已经听到耳朵生茧,却在同性朋友简单的一句关心下有点不知所措。她和薯片妞的合作已经称得上默契无间了,可是要说朋友她们算得上朋友么她们只是同一个男人的工具而已,如同剑与剑鞘之间的关系,只是彼此依赖。
“关系那么好的话就帮我抹浴盐吧”麻衣慵懒地说。
“好呀好呀全身上下都可以随便摸么”薯片妞也觉得那句关心的话说得太亲密乃至于有点恶心,很高兴麻衣用了简单的一句话就揭过了。
“呀呀,那么好的工作我也跃跃欲试哦。”带着笑意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酒徳麻衣和薯片妞不约而同地扑了出去,沉入温泉中。完全是默契,甚至不需要用眼神交流。
薯片妞在池底摸到了枪械,两件,她把那柄格洛克抛给酒徳麻衣,自己则一把扯掉博莱塔大口径手枪外的防水膜,打开了保险。
她们在水中向着不同的方向翻滚,出水时两柄枪交叉着指向那个男人。
虽然是三个人中最不擅长战斗的,但薯片妞也不是纯粹的“文职干部”,她随时都带着枪,相比言灵,枪弹瞬间就可以激发,不需要准备。她没有把枪放在温泉池边而是藏在了水底,这样绝没有人能在她眼皮底下把枪收走。这是她的典型风格,永远有备份方案,永远留着后手,能把她逼到走投无路的对手,还没有出现过。
但是目标已经消失了,只见袅袅的白汽中,池边留下了一张木托盘,里面盛着两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和服,还有一瓶香槟,1995年的errier jouet,那个男人最喜欢的,巴黎之花美丽时光。
酒徳麻衣和薯片妞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震惊。这男人很久没有这样直接出现在她们面前了,而他一旦出现,四周皆是他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的香味是他常用的arais ife,温泉池边的架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男士的浴袍,背后是手持双枪的但丁。鬼泣的男主角,他最喜欢的射击游戏,托盘里还有一个三头身的扎古模型无声无息间他就驾临了。
有种男人,一旦他驾临,他目光所及的领地内的一切都被他掌握。“老板”这个称呼就是为这种人准备的。
酒徳麻衣和薯片妞斟满两杯香槟饮下,冰得刚刚好,很适合出浴时饮用。这也是老板的习惯,他召见下属的时候并不像个土皇帝那样急不可耐,从来都是慢悠悠的,他希望你以最好的状态跟他见面,见面的气氛该是愉快优雅的,你大可以慢慢享受他为你准备的一切然后再去听候他的吩咐,如果你慌慌张张一骨碌滚到他面前战战兢兢,他反而会很难过。
木屐和白袜也摆好在池边了,已经暖好了,还有两柄产自京都的红漆桃木梳方便她们梳头。两件和服都是精致的“留袖”,剪裁完全贴合两个女孩的身材,不需说就知道哪一件是给谁准备的,薯片妞那件是月白底八重樱,麻衣那件则是黑底,绘制京都岚山的枫红时节。她们都把木梳留在头发上作为简单的头饰,沿着用早春樱花铺成的小路,缓步走进大屋。
拉开拉门的瞬间,阳光扑面而来,空气中的微尘在光柱中飞舞。
与其说是豪门大宅,不如说是战国大名的宫殿,长宽各有几十米,但是灰尘反射阳光如此的明亮,她们都看不到大屋的尽头。地板是原木色的,柱子漆成漂亮的红色,还画上了金色的鸢尾花,地板上洒落着白绢和画笔。
战国武士般的人影背靠着阳光跪坐,忙碌的小厮正围着他转来转去,为他穿戴上红漆金花的“南蛮胴足具”,这身透着浓厚战国风情的铁甲妖娆得令人惊叹,头盔上立起巨大的黄金弯月。
虽然端坐不动,但那位尊贵的武士身上带着凛然威仪,令人感觉到他随时会起身出征。
为他整装的小厮则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皮风衣,戴着银十字项链,看服饰不太上档次,也就是秋叶原街头游戏ser的感觉。
薯片妞和酒徳麻衣静静地等待着整装完成,一黑一白两身和服,广袖波动,衣纹美得如莲花盛开时的花瓣。
“今日的佩刀是崛川国广哦,”小厮恭恭敬敬地把太刀插入武士腰间的刀扣,“助殿下的威武”
“完工”他蹦了起来,笑着拍掌。
武士并未责怪他的无礼,因为武士已经死了。穿着南蛮胴足具的只是一句苍红色的骨骸,跪坐着,嶙峋的双手按在膝盖上。仔细看会发现它和常人的骨骸不同,人类只有206块骨头而他有上千块,肋骨密集如梳,背后收缩着扇形的骨骼,张开来大约是羽翼的形状,一个明显的弹孔留在颅骨上。从眼睛进入,却未能穿透后脑,弹头留在头盖骨上,是一枚暗红色的晶石。
“真悲哀的,诺顿。”小厮蹲在骨骸的面前,凝视只剩黑洞的双眼,“无论曾是神或皇帝,死了就跟一件玩具没区别。”
龙王诺顿的骨骸
此刻他被化装成一个战国的大名,骷髅被小厮用颜料画成一张小丑的脸。
“老板。”薯片妞和麻衣齐声说。
“辛苦了,姑娘们”小厮转过身来,满脸微笑,“我们在日本海沟里的收获如何”
“高天原中有龙类残骸活动,我没能做详细的勘察,只进入了列宁号的驾驶舱,得到了这个。”麻衣把一本表面结满盐霜的黑皮本子递了过去,“列宁号的航海日志。”
“龙类残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得到这个就很好了,至少我们能知道到底是谁把列宁号沉进了海沟里。”老板随手摸了摸麻衣的头。
他看起来很年轻,看装束是个沉溺于游戏不能自拔的少年,而麻衣则是超模身材,比他还略高一些,可老板摸麻衣脑袋的动作就像鼓励一个孩子似的自然。麻衣为了迁就他还略略低了头。
“我们的财富最近如何了”他转向薯片妞。
“总体上说在过去的12个月里增值了170左右。土地和其他不动产的比例略有下降,可变现的债券比例则有上升,鉴于能源危机的加剧,我在南美洲买了8个油田,但是为了解决输油的问题,我还在筹建一条输油管道”薯片妞随口道来。
“嗯嗯。”老板点头。
“其实您并没有认真在听我说对吧”薯片妞忽然说,“老板您根本不在乎财富的增值,只是为了表示一下对我工作的重视所以才问问的。”
“给你说中了你说的那些其实我不太懂”老板挠挠头,“你是哈佛商学院毕业的,这些事情你搞定就好啦。”
“您这次忽然回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么”麻衣文。
“哦,不是,只是难得来日本,想四处逛逛。麻衣你家这间宅子真好,我很喜欢。”
“留下来住几天”
“呀每天晚上都能跟你一起泡温泉么”老板星星眼,旋即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笑,“算了,那样我会忍不住爱上你的。”
“恺撒那群废柴现在在新宿,具体的位置我已经通过邮件发送给你。”老板转向薯片妞,“他们随时都有危险,所以你们又得跟他们当奶妈了。”
“有恺撒和楚子航现在会有危险”薯片妞有点疑惑,“有那两个人他们可以称得上是一支军队。”
“确实,他们曾面对四个龙王,他们会觉得自己已经所向无敌。”老板耸耸肩摊摊手,满脸不屑,“可想想那四只都是什么渣啊,康斯坦丁是个只会在哥哥怀里撒娇的小孩,诺顿在他的弟弟死后已经疯狂了,芬里厄哦天呐,他们真的能把杀死一个智障儿童称作屠龙么至于耶梦加得,也许我该称她为夏弥更好,她那么漂亮那么倔强那么可爱,真是个让人心动的美少女啊”
他叹了口气“他们过往的战绩只能说是运气,如百度龙族3吧果对上真正的龙类,完整的龙类,废柴三人组会瞬间扑街”
“老板你的意思是在东京有古代种的龙类活动”薯片妞脸色微变。
在龙类中,唯有初代种、次代种、三代种可以称为“古代种”,这些龙类都有王爵的称号,统治自己的领地。在龙族统治世界的太古,一位三代种的龙类王爵都可以统治整个巴尔干半岛,他暴怒时会一夜间杀死万人。这种级别的生物在东京闹市区中活动,简直就是把凶猛的剑齿虎放入羊圈。
“还不少,甚至有些龙王级别的东西。”老板慢悠悠地说。
“敌人是那种东西的话,这活儿能叫奶妈么”薯片妞捂脸。
“英勇的奶妈不是应该左手搂着婴儿喂奶,右手高举火箭炮击溃一切来犯者么”老板笑嘻嘻的。
“那请问奶妈可以辞职么”薯片妞立刻举手。
老板赶紧按住薯片妞的双肩,眼泪汪汪,不要这样我给你涨工资可以么
薯片妞叹了口气,懒得理他了。其实无所谓“辞职”这种事,作为首席助理的她,作为次席助理的麻衣,和作为特别助理的三无妞,跟这个“老板”之间都并非“雇佣”的关系。束缚她们的,大概是“命运”或者类似的东西。
只不过摊上这样疯疯癫癫的老板,她这个管账的大丫头就只有忙得颠三倒四。
“放心放心,我们还有路明非嘛。”老板信心十足,“在真正需要的时候,我们无与伦比的s级会振作精神摆平一切的。”
酒徳麻衣和薯片妞对视了一眼。她们始终暗中窥视着路明非,满世界帮他跑腿,就跟带孩子似的。基本可以断言这“s”级是个废柴,废柴中的废柴,从内到外无一不废但某些时候,这废柴会如燃烧起来那样令人不敢直视,就像是位握着世界权柄的君王,令人有种膜拜的冲动
“他我们控制得住么”薯片妞犹豫着问。
“当然。迄今为止他都做得很好,跟着我的剧本,按部就班地演出。”老板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懦弱如他,就只能演别人给他的剧本;想演自己的剧本,他得先变成无视命运的狂徒”
薯片妞点了点头。对于老板的“剧本”,她一无所知,无法发表更多的意见。
但在这幕剧中,已经死了四位龙王,导演真是有够疯狂。
“有一件事忘记汇报了,”薯片妞想起了什么,“diabo 3预计发售的时间又延后了,到5月15日。”
“明年的5月15日”
“是的。”
“要是明年的话,那帮家伙做得还不算过分。不跳票他们还是暴雪么比起那种跳着跳着就永远消失的游戏,能公布发售时间我们这种粉丝已经应该流泪感恩了”老板攥着拳望天,“没事儿,不是跟你说了么,上架就买下。”
“要汇报的就是这件事,已经购买了暴雪512的股份。”薯片妞说,“我不知道您是只要控股权还是得100购入,所以请示一下。”
老板忽然沉默了,脸色有点奇怪,首席和次席助理有些不安
美好的春天里窗外一声燕鸣,穿过柳梢。
老板的脑袋无力地垂下“我只是要你买一张盘而已”美好的沉默继续进行,春天的燕子叫得轻狂得意。
“买这种小东西安排给我干什么”薯片妞眼角抽动,“我作为首席助理不是跑腿打杂的”
“好吧好吧是我没说清楚,”老板无奈地摆手,“反正也没花太多钱”
虽然自己也是花钱不数的人,可连酒徳麻衣都觉得这话太欠抽了。
老板走到诺顿的骨骸前,摸了摸那个红色的骷髅头,弯下腰,温和又耐心地跟它说话“今天就这样啦,要是下次还有时间,就把你画成heo kitty ”
他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转过身,吊儿郎当地走向门口。
“老板,麻衣”薯片妞说。
她想提醒老板酒徳麻衣受了伤。擦伤从麻衣的双臂一直蔓延到脖子,和服敞开的领口遮不住,远比这糟糕的是精炼血统带来的损害,酒徳麻衣现在甚至站着说话都是满头细汗。
老板好像没听见,自顾自地扭动着肩膀。他居然一直都塞着耳机跟女孩们说话。
“谁”他忽然低喝,抬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