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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东西都有价格,武器、女人、秘密,甚至灵魂。”邦达列夫说。
“有谁能为世界的王座出价呢”博士幽幽的问。
邦达列夫一愣。
“这是您和您家族绝无仅有的机会,我还需要三年和大约二十亿美元就可以完成这项伟大的研究。”博士透过冰杯和邦达列夫对视,a39我们将分享世界。”
邦达列夫愣了许久,揉了揉鼻子。
他显然感觉到了压力,因为一个人在跟他谈论分享世界,而这个人的话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力量,他居然隐隐的相信了。如果不是
隔着那块坚冰,他甚至觉得自己会被博士炽烈的眼神洞穿。
这个按年级已经该进坟墓的老人,野心流露时就像一只年轻的野兽
“钱不是问题,我们也能在这场国家变革中保护您和保守您的秘密。”邦达列夫说,“现在,让我看看您的王座。”
博士沉默了很久,无声地笑了,把那只价值不菲的冰酒杯随手扔了出去,冰块和地面碰撞,“砰”的一声巨响。
几百盏射灯再头顶上方亮起,把冰面照的如同水晶舞台。忽然间亮度变化如此之大,邦达列夫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片刻之后她的眼
睛才勉强适应了,此时博士已经如一个冰上舞蹈的健将那样轻盈的滑走了。
他滑动起来优雅却有力,如高飞的雄鹰,及其投入,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里就是他一个人的舞台,他是舞台上的皇帝。
邦达列夫傻眼了。难道博士是个痴迷于溜冰的闷骚老头
所谓什么世界的王座就是指这老家伙再冰上舞蹈的世界中称霸赫尔佐格其实是要一笔经费赞助他参加奥运会若不是这样他给自己表演溜冰是为什么此刻这个天然洞穴里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那个再冰上翩翩起舞的老家伙,这里什么都没有,四周是灰
白色的冻土层,连他猜想的制冰机都不存在。
“世界的王座,就在你的脚下。”博士用歌吟般的声音说。
邦达列夫一愣,忽然明白博士一直低着头,并非一边溜冰一边投入的思考,而是他再凝视冰层下方的东西这老东西看那东西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热恋中的情人。
他低下头,一瞬间,呼吸终止。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感觉不到外物的存在,这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悬在高空中俯视那个庞大的、神一般的、无与伦比的存在
那东西哪里是世界的王座,那简直是神的王座啊
“龙,”许久许久,邦达列夫终于抬起头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扭曲的声音说,“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个族类
6世界的王座
在冰面下方大约五米的深处,躺着一句苍青色的骨骸。这块冰根本就是一座冰山,它不是制冰机铺出来的,而是天然行的,顶层被磨平,便于观察里面的骨骸。
这冰块的质地就像用作凿刻冰的老冰那样,几乎没有瑕疵,就像一块巨大的水晶,几百盏射灯的光聚焦在骨骸上不同的位置,把每个细节照得清清楚楚。
骨骸大约六十米长,不算细长的尾骨,也有三十多米。和体长可以超过五十米的震龙化石相比,体型并不非常夸张。但那绝不可能是某种以前没有发现的恐龙,没有任何恐龙化石如这具骨骸完美,它的每个细节都仿佛出自上帝的手。也没有任何化石能如这具骨骸般透着沉重的,几乎能压倒人令人膜拜的威严气息。
它在被冰封之前大约在水中被浸泡了很久。身体的后一半腐烂见骨,但是包括头部的一半仍旧可以看出它的原貌。它拥有修长的脖子和密集的鳞片,苍青色的骨刺沿着脊椎生长,穿透鳞片。
它的脸型介乎人类和蜥蜴之间,拥有暴突的面骨和一对白色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是最脆弱的眼球保存得如此完整,以至于它纵死好像仍有“眼神”这样的东西,直视它的眼睛令人心悸。
它在临终的一刻把巨大的膜翼收拢在背后,环抱长尾,这动作就像是胚胎在孕育过程中的样子,同时带着殉道者一般的庄严。
从东方到西方都有龙的传说,无数国家试着绘制它的形象,无非是某种蜥蜴类的四不像生物,有的有飞翼,有的有九个头,还有的则细长如蛇,五花八门,无法归纳。但邦达列夫第一眼看见冰下的东西,就毫不怀疑那就是龙。
在太古时代,人类一定是见过这种伟大的生物,经过无数代口耳相传,渐渐变形成不同的样子。当后人亲眼看见它的时候,从太古流传下来的记忆一下子拨开迷雾变的鲜明而狰狞。
绝对不会有错,那就是龙。不是恐龙,而是那个令人类畏惧又尊崇的,高于人类的神秘族类。
博士冰刀点地,轻盈地站稳,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你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可以牺牲整个人生,耗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寒假了。它值二十亿美元”
邦达列夫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说的对它值整个世界”
“1859年,达尔文出版他的著作物种起源。如果要评选人类科学史上的十本奠基之作,那肯定是其一”博士凝视着冰层中的龙骨,轻声说。
“我在中学的时候学过不过忘得差不多了。” 邦达列夫挠了挠头,忽然进入学术话题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在那之前,教会一直宣言神制造了世界上每一种生物。但是达尔文说,所有的生物都从单细胞生物进化而来。草履虫和人类也有血缘关系,在进化过程中进过无数代的自然选择,进化出了人类这种前所未有的智慧生物。如果我们把从单细胞生物到人类的演进过程
记录下来,我们会得到一张树状的图,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进化树”博士侃侃而谈。
ot这课树上每一片叶子都是一种生物,有的叶子靠的比较近,发自一跟小枝,比如斑马和野驴,是近亲,有些叶子则隔得很远,比如您和波罗的海豹,只是远亲。”
邦达列夫想了想波罗的海豹的样子,觉得博士大概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沉醉于学术。
博士接着说了下去“现在的圣物分类学把所有的生物分为三个大类,也就是卡尔沃斯在1977年提出的三域系统。三域系统认为进化树收线首先分裂出三个主干,世界上的一切生物都是从三个主干上再细分出的枝条和叶片。这三个主干,用我们的学术语言来说,三个域,细菌域、古菌域和真核域。”
“每种生物必然属于这三域之一。”邦达列夫听懂了。
”是的,比如您属于真核生物域,准确的说,真核生物域、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真兽亚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
邦达列夫愣了片刻“这和我们的交易有关系么委实说我感觉在被我的中学生物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但最近的海洋研究表明,在某些海洋生物的基因链中,混合着这三域之外的基因片段。”博士凝视着邦达列夫的眼镜,“换句话说,世界上很可能存在一条人类没有发现的进化路线。”
“进化出了龙”邦达列夫忽然明白了。
“是所谓龙类,并不是爬行类中进化出的智慧生物。它只是看起来和爬行类相似而已,它完全来自一条未知的进化路线”博士的眼中闪烁着逼人的光彩,如同朝觐的教徒看见了天国之门敞开,“那条进化路线指向了基因的第四域”
邦达列夫忽然明白了“你们把这个项目称作e计划,e是希腊字母表中的第四个字母,e计划的意思是第四域基因研究计划。”
“对那是龙的域。英文中,域被译作suerkgdo,超级王国。第四域,便是属于龙类的隐秘王国他曾经在缘故的时代繁盛,之后衰落。但它仍旧留下了一根小藤般的细枝,缠在我们这株进化的巨树上悄悄生长。龙,并没有灭绝它们还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比如您脚下的这头巨龙,死于公元1908年”
“公元1908年”我对于这个准确 的数字,邦达列夫流露出惊诧。
一般人面对这伟大的远古生物,都会猜想它已经在坚冰中被封存了漫长的时间。就像人们曾在北冰洋沿岸挖掘出冰封的猛犸象,毛发
宛然,还能提取出活的脑干细胞,但已在冰中存储了几万年。博士如果给出这么准确的时间,说明
作者注据说在苏联挖出冰封的猛犸象后,高级官员还有机会品尝它还算新鲜的肉烹制的食物,只是不太好吃 百度龙族3吧
“它的死亡有目击者”邦达列夫问。
“没有找到目击者,但是它随着杨柳漂到拉普杰夫海,是在1908年。”博士飘逸地在冰面上华东,邦达列夫只能脚步打滑地跟在后面,这具龙的骨、骸太大了,想要观察它的全貌,溜冰鞋确实是最方便的选择。
“注意它的脊椎中部,那根木头状的东西。”博士在冰面上给邦达列夫指点。
尽管距离五米,但是冰质透亮,邦达列夫很快就看清了“英国造李氏长步枪,一战时英俊的标准配置。那个年代是射速最快的步、枪,墙头可以安装匕首形刺刀。”
“如果是用放大设备,你会发现那支步枪上有清晰的铭文,1907年出厂。”博士说,“这龙是被人杀死的,那人以刺刀刺入龙的脊柱,时间在1907年到1908年之间。”
“手持步枪刺杀巨龙喔”邦达列夫不得不赞叹。
“让我为您重现这具骨骸被发现的经过吧,”博士说,“190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没结束,沙皇还统治着这个国家,那一年拉普捷夫海冰封得非常严重,缺乏食物的人们不得不冒险凿开冰层捕鱼。”
“他们在冰层上凿开了直径五米的大洞,耐心地等待。这是一种非常经典的捕鱼技巧,冬季海面冰封之后,水中的氧气含量下降,鱼类会寻找冰眼呼吸氧气,通常凿开冰层不久,就会有大量的鱼类拢过来,直接用大网捕捞就可以了。”
“但是那一天,没有任何鱼来,海水寂静得像是死掉了。当时捕鱼者中的茨冈人不安地建议大家回去,熟悉冰海的茨冈人说,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海中捕不到任何鱼,,连海星都看不见,整片海清澈得只剩下冰。”
“就像死海一样”邦达列夫说。
“就像死海,但死海是因为太高的含盐量,生物无法在那种水体中存活。而拉普捷夫海则不同,茨冈人说那是海中的恶魔巡游经过,把所有的鱼类都吞吃了。当时其他人都嘲笑他。但忽然冰海沿着冰窟逆涌上来,就像火山爆发,一个巨大的头颅从冰窟中探了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在冰窟旁布网的人因为听了那吼声而神经错乱,大脑永久性受损,毕生不能修复,距离远些的人得以。他们描述那个头颅连着一根长脖子,硕大无,形象就像撒旦,双眼闪耀着刺眼的金色火焰。谁也没见过路西法是什么烟,但捕鱼者中多半是东正教徒,所以他们直接联想到从海中冒出的是魔鬼,也可以理解。”
“撒旦在堕天之前也是天使,他从天堂反叛,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从天堂坠入地狱,那时他是古龙的形态,带着天上三分之一的星辰一起。”邦达列夫说。“弥尔顿的失乐园中说的。”
“是的,所以准确的说,捕鱼者看到的是某种龙的形象。
“那生物并没有过多地伤害人类,它应该跟鱼类一样是来呼吸新鲜空气的,之后立刻离开。捕鱼者们看见它在冰下的巨大阴影,他们说大概有一百米长,一边游动,一边又红色的液体溢出,这些血液的温度异常地高,冰层都会被融化的感觉。这东西那时已经受了重伤。没有人敢于追逐它,整个冬天不再有人敢于接近海绵。但它再也不出现,直到第二年的夏季,在海冰消退之后,人们惊恐地在海滩上发现了这具尸骸。”
“当时后面半截已经腐烂了,肉体颜色苍白,骨骼是罕见的苍青色。它不知道洄游了多久才到达这里,一直在失血是,沿路吞食鱼类补充营养,最后它的血流干了。人们想尽办法拆下它的少量皮骨送往圣彼得堡去鉴定,它的骨骼硬度胜过当时最好的钢铁,表皮在海水中浸泡了很久之后完全没有腐烂的迹象。”
“但是它有半个身躯腐烂了。”邦达列夫说。
“是的,这很奇怪,唯一的解释是,在受致命伤的同时,它的下半截身体遭到了严重的损毁。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