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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浸在什么过去的伤痛中,就好像eva里面心灵受创伤的自闭症儿童碇真嗣”余周周微笑了一下,想要开个玩笑,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笑。

    “我很好。也许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你也要体谅我不可能和以前一样那么无忧无虑,但我也不是什么心理疾病患者。给我时间,我会慢慢恢复。我活得好好的,没有自暴自弃,没有放弃学业,你没有必要自责,更没有必要像监视我一样补偿什么。”

    林杨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回答。余周周说出这些话之后,心里也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好受。

    “也许我不是在补偿你,”林杨抬起头,“我是在补偿我自己。”

    “林杨”

    “道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眼睛里面没有热情,你不喜欢笑了,没有活力,也没有没有梦想我想让你变回来。”

    余周周笑了。

    她要如何告诉林杨,她的梦想已经死了。余周周从小到大仅有的执念就是要变得更好。无论是故事比赛,还是奥数,或者振华,都只是“变得更好”一部分。曾经她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要努力积极地过日子,为什么要勤奋学习做个好孩子,就像奔奔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做个闲散的不良少年。她只是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这样是对的。

    只有当梦想渐渐清晰,她才知道,她只是想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妈妈的前半生她无法扭转,甚至孤儿寡母和私生子的印记早就以她难以想象的方式给自己打上了烙印,但妈妈的后半生是她可以改变的。

    她为了这样一个幸福的机会,断然拒绝了幻想世界中兔子公爵提出的邀约,抛去女王的荣华富贵,专心地跟着妈妈冒着冷风一步步走完漫长的旅程。

    命运的确给了她们机会。余周周自认她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她是那么努力地想要幸福。然而妈妈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挣扎的必要。

    余周周在烧纸钱的时候从来不会絮絮叨叨地说什么“妈妈收钱吧”,她不相信人死了之后会有灵魂,所以也不相信什么“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一类的鬼话。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她问自己,如果她现在堕落成一个小太妹,或者辍学去要饭,又能怎么样呢如果这一刻周沈然和他妈妈再次出现,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忏悔或者继续辱骂嘲笑,妈妈都听不到。

    妈妈听不到,她就不在乎。

    余周周忽然发现自己的生命自由了,自由到了她下一秒钟就可以背起行囊去远方流浪的地步。她蜷缩在床上,被恐惧和空虚深深地包裹。

    一整年的时间,生活对她来说就是苍白一片。她像是关闭了所有感官,如果不是陈桉一直一直不放弃地每天给她打电话,发短信,陪她聊天,要求她像以前一样给他讲述自己生活中的事情那么她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凌波丽

    怎么还可能变回去她盯着林杨的脸,盯到视线一片模糊,伸手一摸,竟然是眼泪。

    她看不清对面人的反应,索性转身走掉。

    凌翔茜抱着人类群星闪耀时站在一班门口安静等待,她心情愉悦,笑容安恬,周围路过的同学很难不多看她两眼。

    楚天阔走出来,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

    “刚睡醒”

    “嗯,”他略带歉意地揉揉脸上因为睡觉而印上的褶子,“你看完了”

    “看完了,谢谢你。”她把书递给他。

    “对了,恭喜你,我听说你考了第一。虽然不出我所料,不过还是恭喜你。”

    凌翔茜似乎看见自己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要是这么说,我得恭喜你多少次恭喜多没意思啊,什么时候你也失手一次,让我们小老百姓看个笑话,到时候我一定来笑话笑话你。”

    “失手好啊,最好赶在高考的时候,让你一气儿看个大笑话。”

    凌翔茜脸色微变。

    他生气了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楚天阔被她突然间急急忙忙的否定给弄得一头雾水,凌翔茜平静下来后不禁又开始笑自己傻。

    “我我回去了。”凌翔茜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好,有什么喜欢看的书再找我。”

    她有些苦涩地笑笑,看着楚天阔转瞬消失在一班门口的背影。

    是不是很多年以后,他都不再记得她的脸,脑海中只剩下一串串冗长的书名

    凌翔茜偏过头大步走开。

    好的,再见,图书馆先生。

    我的骄傲无可救药

    v我的骄傲无可救药v

    圣诞夜的晚上,余周周独自站在站台上等车。

    辛锐从期中考试之后不再愿意浪费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站在站台上发呆闲逛,总是一个人留在教室里面自习一个小时再离校。

    余周周轻轻地将左右脚交替站立,缓解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脚。

    圣诞节和班里几个同学交换了贺卡,米乔和彦一欣然收下,然后一个笑话她字写歪了,另一个则道歉足足有十遍,只是为了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买贺卡回赠余周周。

    余周周笑笑,从小到大自己总是能遇到让人温暖的同桌或者后桌。

    彦一终于在厚厚的笔记前倒下来。他伏在桌面上,余周周突然有种他累得已经无法再起身的错觉。

    彦一的期中考试成绩并不好。每下来一科成绩,他的脸色就会灰白一分。

    有次体育课赶上余周周生理期,她就留在教室里,发现彦一也不出去上体育课。

    这时候她才发现,彦一从来都不出去上体育课。文科班男生少,老师也是放任的态度,彦一一直都把体育课当成是自习课来利用的。

    余周周苦着脸趴在桌子上,突然开口问“彦一,你为什么这么努力”

    彦一有些戒备地看了看余周周,“我又不像你,不努力学习也能”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个好成绩”

    “因为我想要考个好大学。”

    “那又为什么”

    “考个好大学,继续读研究生,然后找个好工作。”面对余周周平淡无谓的态度,彦一也渐渐放开了。

    “赚钱,娶个好老婆”

    “嗯。”怎么说得这么轻松彦一有些脸红地看了一眼语气平常随意的余周周。

    “老婆孩子热炕头,”余周周笑了起来,“那么从好大学走出来的成功人士呢,就是更漂亮的老婆,更健康的儿子,更热的炕头。”

    “”彦一已经想要撞墙了。

    “但是呢,”余周周自顾自说起来,“你的儿子也许不聪明,聪明又可能不努力读书,努力读书有可能也考不上好高中,等他考上了好高中”

    她停住,回头用晶亮的眼神盯着彦一,“于是他又变成了现在的你。”

    彦一忽然觉得有一种无力感,他努力地将余周周刚才所说的话都赶出脑海,只是低着头,仿佛对自己催眠一般“我听不懂你的道理,我只是知道,不能浪费爸妈的钱。我家不富裕,可是为了让我到振华借读,他们求人托关系花了五六万,我没时间想这些道理。”

    “我没有跟你讲任何道理,”余周周笑了,“彦一,你有梦想吗”

    彦一把目光胶着在数学卷子上,不想理她,嘴里却溜出一串“老婆孩子热炕头。”

    余周周大笑起来,彦一也醒过来似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其实”彦一顿了顿,“我小时候学过画画。学了好长时间,大约有五年多吧。我们老师说我速写画得特别好,色彩弱一些,但是布局很出色。不过我爸妈说那不是正经用来谋生的东西,所以上了初二我就不学了。”

    “所以”

    “所以我很想做个漫画家。我想去东京,跟着某个漫画家,在他的工作室做助手,然后学成了之后回来”他说着说着有点激动,然后愣了愣,又伏在桌子上继续钻研着解析几何,不再理会余周周。

    余周周托着下巴望着远处的蓝天。

    和辛锐很像的梦想。

    怪不得,温淼会说“东京很远。”

    三班的英语外教课老师是个澳大利亚来的老头,瘦瘦的,总是让人觉得他被风一吹就要倒了。凌翔茜有时候会很羡慕那些外国的家伙,仿佛生活得毫无负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欧洲、北美、巴西、印度、中国、日本、蒙古这个老头子的足迹踏遍了全球。

    他对于中国学生在他的课上做作业的行为十分无奈,却也没有办法。毕竟高考时候考口语只是走过场,时间紧迫,没有人乐意陪他在课堂上聊些无聊话题。

    一见到外教就怯怯地问“hat ike about cha, ike chese food”的幼齿时代过去了。

    让凌翔茜吃惊的是,死气沉沉的课堂上,辛锐竟然是少有的几个积极学生之一。她对辛锐这个阴沉女生的印象始终是“高考不考的我就不学”这种水准,此时此刻她的踊跃发言看起来很让凌翔茜费解。

    辛锐的口语并不是很出色,中式英语的痕迹非常重,应该是缺少跟外国人交流的原因。虽然说起来还算流利,交流起来也不成问题,只是远远算不上出色。

    凌翔茜百无聊赖地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课,突然听见老头问起有没有人在公共汽车上遭遇过小偷。

    她不喜欢举手。老头以前说过,他希望学生们想到什么可以直接站起来说,甚至还鼓励大家“只要站起来一次之后,第二次就会变得很容易很自然,你们会爱上这种勇敢站起来畅所欲言的感觉的。”

    于是凌翔茜抽风了一样想都没想就站起来,开始用她从小开始跟着迪士尼英语、许国璋英语、剑桥少儿英语一路练出来的漂亮发音讲述自己在公车上遇到贼的经历,讲着讲着就发现老头的神色有些怪,周围也有些同学纷纷停下笔,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

    凌翔茜停下来,转过身,发现辛锐也站着。

    刚才在她没抬头的时候,辛锐举起手,老头随手一指这个在今天课堂上已经是第五次发言的女生,没想到辛锐还没有开口说话,她左前方的女生忽然站起来开始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问题,半张着嘴巴的辛锐从惊讶到阴郁,几次试着开口想要插几句话,却在对方流利的攻势下不得不尴尬地闭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嘴巴渐渐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凌翔茜轻轻地捂住嘴巴。

    做作。

    凌翔茜吐吐舌头。

    做作。

    “rry。”凌翔茜说。

    做作。

    辛锐的心里面似乎只剩下这一个词。当凌翔茜翩然出招惊艳一室之后,就匆匆地坐下,表现出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无心之失的样子。

    留下辛锐一个人站在那里,老头示意辛锐可以继续了,可是辛锐忽然发现,在听过凌翔茜的英语发音之后,她已经无法开口了。

    无法开口,有种恐惧突如其来。面前好像又是初中语文老师那张冷峻的脸,她满脑子嗡嗡乱响,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说不出,抬起眼,看到的是当年的余周周同情鼓励的眼神,渐渐模糊。

    殊途同归

    v殊途同归v

    家里的电话响了,大舅妈在烧热水,大舅在卫生间,余周周放下钢笔跑到客厅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

    “喂请问是余周周家吗”

    “我就是,您是哪位”

    “我是爸爸。”

    余周周安静了几秒钟,然后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

    “哦,您好。”

    这一年的冬天,陈桉没有回家乡。他的工作在上海,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