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59
答应过你的事,决不食言。”
他在这时还记挂着承诺,显然是真正放在了心里。慕善心中感动,点点头。
陈北尧离开别墅,很快与周亚泽汇合。此时夜色已深,两人带着最精锐、最不要命的二十个手下,驱车直往郊区。几辆车开到郊县的一个收费站附近,便安静熄火,停靠在高速入口旁的黑暗小道上。
周亚泽目光一直警惕的看着来路,手指一下下敲着方向盘。后排的陈北尧淡道“慌了”周亚泽重重“哼”了声道“为什么不直接做掉他”
陈北尧冷笑“他跟我这么多年,要整我们早整了,何必等到现在证据都在他手里,也许早就交给公安厅,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陈北尧想得很清楚。虽然他一直对几个心腹互有制衡,有些事周亚泽和李诚互不知晓。但李诚舍身救过他后,他确实给李诚的权限更大。所以几件要害的事,李诚还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防不胜防。可李诚是警察,又肯为他而死这令他心头感觉复杂,又隐隐明白这一点很值得利用。
“你的意思是他还念着旧情”
“对。”陈北尧微眯着眼,淡淡道,“李诚重感情,我就是要让他盛情难却。”
像是要响应他的话,后方公路尽头,一辆黑色别克小轿车,在夜色中安安静静驶来。陈北尧与周亚泽对视一眼,等了一会儿。等小车缓缓开进收费站甬道,两人打开车门走下去。
同时下车的还有两人的精干手下。而收费站内外七八辆车,同时启动,将那辆小车团团围住。那辆小车见状猛的掉头,可来路已封,哪里还闯得过去。
陈北尧和周亚泽也不急,各自点了根烟,靠在车门上,安安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小车车门开了,下来个人。稀疏的月色下,那人身材高大眉目端正,正是李诚。
他走到陈北尧面前,点头“老板,你们怎么来了”
陈北尧还没说话,周亚泽先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几天吗我们来送你。”
陈北尧抬头看着李诚,沉默不语。这沉默令李诚额头冒起阵阵冷汗,天生的警惕感令他感觉到事态有点不对劲。
“我都知道了。”陈北尧淡道,同时拍了拍周亚泽的肩膀。周亚泽不太高兴的走到后备箱,提出个箱子,交到陈北尧手里。
陈北尧把箱子往车前盖上一放,打开,整整齐齐全是一扎扎的钱。他合上箱子,丢给李诚。李诚接过抱在怀里,面色微惊。
陈北尧静静道“这些钱你拿着,跟白安安跑路。张痕天有任何事,我替你挡。”
李诚呐呐不能言,陈北尧又低笑道“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哪天想要,随时可以拿走。只记得提前打声招呼,让我安置好你嫂子。你知道她是无辜的。”
李诚的脸难得的涨得通红,又羞愧又感动。沉默半晌,只是重重点头“老板你保重。”说完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车上。
周亚泽挥了挥手,两旁的车辆全部让开放行。看着小车在夜色中绝尘而去,周亚泽叹了口气道“你不会真的等他回来抓你吧”
陈北尧望着小车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陈北尧回到家里时,慕善还没睡,躺在床上,睁着双大眼睛,担忧的望着他。陈北尧心头失笑,抱着她缠绵亲吻了一阵,才去洗澡。
慕善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心头自嘲她现在真的像个教父的女人了,开始为他担心受怕。可这次事态太严重,她真的怕哪天早上起来,他就被警察带走。
陈北尧洗了澡出来,见她还没睡,知道她的心思,有点心疼。他摸上床,从后面抱住她,柔声道“别担心,我会处理。”
慕善不明白到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可以这样镇定可陈北尧像是执意要令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又像是为了表明真的不要紧,大手探入睡裙,翻身压了上来。
过了一阵,慕善额头一阵细汗,松松软软伏在他胸口,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有闲心。”
陈北尧双手枕在脑后,淡淡一笑,声音低柔“老婆,我们该要孩子了。”
慕善听到心头一荡,刚泛起甜意,忽然又觉得不安隐隐约约的冒出个念头,他是怕前路不明,所以想先要上孩子,避免不测吗想到这里,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不许瞒我。”
陈北尧看她一阵,轻轻点头。两人紧紧相拥,昏昏欲睡。
却不知过了多久,猛的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陈北尧单手搂着慕善,摸到台灯打开,拿起手机接起。
电话那头的周亚泽,声音有点怪。
“老大,李诚死了。”
51、痕天
陈北尧静了片刻,坐起来,声音严厉“张痕天”
周亚泽答“应该是。我刚收到消息,他们的车掉落悬崖,现在警察已经封了路。东城王队说现场有枪击痕迹,只有男尸,白安安应该被张痕天带走了。”
挂了电话,陈北尧看到慕善也坐了起来,抱着双膝,大眼怔忪。夜晚很安静,周亚泽的声音她也听得七七八八。
陈北尧第一反应却是柔声解释“不是我做的,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走。我已经答应你不杀人,而且杀了他对我没好处。”
慕善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李诚背后肯定还有人,如果真的想对付陈北尧,李诚死了,对方动机会更强烈。陈北尧刻意安抚李诚,其实是最好的做法。
可现在李诚被张痕天杀了,对陈北尧到底是好是坏呢说不定陈北尧运气好,李诚还没把证据交给其他人,他能就此逃脱呢想到这里,她略微安心。
“你打算怎么办”慕善问。
陈北尧点了根烟,淡道“静观其变。”
慕善又想起白安安,心头微痛。不知为何,白安安总令她觉得感同身受。她问“白安安会有事吗”
陈北尧想了想道“如果张痕天要杀她,不可能让她活到现在。你不用太担心。”
慕善闻言却心头一沉白安安跟李诚关系密切,很可能也是个警察,并且真心相爱。可她又被人称为“嫂子”,显然跟张痕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被抓回去,只怕生不如死。
在慕善提心吊胆、陈北尧和周亚泽也万般警惕的这段日子里,一切却风平浪静。没有警察上门,张痕天的人也再没出现过。可陈北尧却知道,越是有大的变故,之前越是平静。他开始瞒着慕善,让周亚泽安排三人去国外的签证,以备不时之需。与慕善的婚期,却对她父母找了个理由,推辞到下半年。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慕善的肚子还没有动静。这天,陈北尧带着慕善去一个饭局。饭局是本市商会会长安排的,主管金融的副市长也会到,陈北尧自然要去。
这天天气晴好,陈北尧搂着慕善,沿酒店的旋转楼梯拾阶而上。多日的平静,也令两人渐渐重拾新婚的甜蜜心情。
楼梯不仅是楼梯,还是透明的大鱼缸。蓝色澄澈水里,一尾尾珍奇的小鱼游来游去。慕善忍不住驻足观看。陈北尧勾着她的腰,不看鱼,只侧头盯着她专注的容颜。她的双颊渐渐晕红,嗔怒的瞪他一眼。他一时竟不管身边还有人上下,将她扣进怀里,极爱怜的一吻。
“陈老板跟夫人感情真是好。”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慕善心头微惊,陈北尧的手一紧,不动声色的抬头。只见楼梯上,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静静负手站在那里。他的身材极为高大,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容貌硬朗方正、阔额挺鼻,双眼皮极深,看起来极为精神。温煦的眸仿佛含着笑意,可隐隐又似乎有锐利的光芒。
陈北尧淡笑道“张老板,久违。”
张老板慕善心头一惊,暗自打量这个声名叱咤大陆的男人,这个曾经把陈北尧视为下一代教父的男人。他不是久居北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痕天却微微一笑,手插进裤兜,转身先行走进了楼上的包房。
陈北尧见状,也笑了,牵着慕善的手,缓缓向上。
“既来之,则安之。”他柔声对慕善道。慕善嘴轻轻一噘,压低声音道“我讨厌这个人。”陈北尧已经决心洗白,她一点也不想他再接触这种人。
陈北尧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失笑道“好,都随你。”他的语气太宠溺,慕善心头一甜,柔声道“我们不理他,不怕他。”
“好,我们不怕他。”陈北尧抓起她的手指送到嘴边一吻,只觉得温香软玉在怀,真是如她所说,什么也不畏惧。哪怕下一刻身死,也心甘情愿。
刚走到包间门口,粗略一眼,便见里头极为宽敞,富丽堂皇。饭桌在一侧,众人还没落席,华丽繁复的沙发上,坐了几个人。慕善看到坐在张痕天身边的女人,心头一惊。那人明艳动人俏丽安静,不正是白安安
身旁陈北尧已含笑道“周市长、苏会长”自然而然又看向张痕天“张先生”
众人皆笑,互相寒暄客套。陈北尧带着慕善落座。张痕天坐在周副市长右手边,显然身为北京来的全国知名富商,地位极高。他把身旁白安安的腰一搂,笑道“陈先生、陈太太,安安在霖市,承蒙你们照顾。一会儿我先敬你们三杯,聊表谢意。”
众人都不知道还有这段渊源,好奇的询问打趣。张痕天滴水不漏的解释一番,目光始终温煦平和。完全不像杀了白安安的情人李诚、将她围追堵截追回去的教父。
事实上,按陈北尧所说,在公众面前,张痕天跟他一样,也是商人。
男人们仿佛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谈笑间觥筹交错。陈北尧和张痕天更是你来我往,都是一副风度翩翩却相见恨晚的模样。慕善一脸矜持笑容坐在他身侧,目光却时不时打量对面的白安安。多日未见,她的容颜依旧美丽、妆容比当初还要精致。可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她的神色很冷漠,有人敬酒、张痕天让她敬酒,她也只是淡淡的端起酒饮了。
只有目光偶尔与慕善对上时,她的神色才有片刻的动容,但也立刻恢复冰冷。
她与这一桌的热络,格格不入。在座的谁不是火眼金睛见状都是不动声色。有人刻意讨好张痕天,笑道“白小姐又年轻又漂亮,与张先生真是郎才女貌。”
白安安跟没听到似的,话都没接一句。张痕天却微微一笑,将她肩膀一搭,语气极为认真“小安安是我的心肝。”众人都哈哈大笑,白安安嘴角扯了扯,眼中隐约闪过讥讽。
这顿饭看似吃得淋漓尽致,男人们还约好下周一起打球。然后周市长还有会,先走了。送走了周市长,陈北尧正要告辞,张痕天却笑了笑“陈老板不急着走,我还有事想跟你谈一谈,务必赏脸。”
在座其他几个男人今天只是作陪,都知趣的携家眷告退。张痕天叫来门口自己的保镖“先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