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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来了。曾经她对叶微侬说过,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未成年堕胎这样的经历。

    好像她这辈子所有脱离正轨的行为,都跟他有关。她却甘之若饴。

    陈北尧垂眸在床边坐下。他一直觉得她的身体每一寸都很美。现在看着那小巧玲珑的肚脐下,平坦的小腹光滑柔韧。微微向下滑落的内裤边沿,隐约露出女性饱满幽深的线条轮廓。而那道鲜红的小疤,毫无疑问破坏了这光洁如玉的美景。只是想到这个伤口是因为他留下的,永远留在她身体里面,他心疼之余,竟觉得那疤痕也是极美的。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就这么伸手过去,沿着那小小的伤口抚摸。他冰凉的指尖触到她的皮肤时,她微微一颤。陈北尧抬眸看她一眼,便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大腿根部,低下了头。

    温柔而干燥的唇,沿着她的伤口一点点吻着。他很想伸出舌头舔,却又怕影响伤口恢复。于是与其说是吻,还不如说他在蹭在闻。他沉黑的双眸一直盯着她,唇却有点着了魔似的一遍遍留恋着。

    慕善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言行,与平日的温柔或强势都不同。好像有一点点自我沉溺的痴迷,又透着某种饱含欲望的忍耐。是的,欲望,并不是性欲,他的眼中甚至不带一丝。只是一种很强烈很危险的占有欲望慕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此刻的动作越轻柔越克制,更衬托得他的欲念越深。

    这种感觉令她稍微有点不安,又有点说不出的心疼。

    过了好几分钟,只令慕善身体都尴尬的有了反应。他才好像亲吻够了。替她把内裤穿好,又把睡衣拉下来,然后摸着她的脸,声音显得格外低沉“你好美。”

    略带赞叹的语气,依然透着隐忍的迷恋,只令慕善心头怦怦直跳。只觉得陈北尧对自己的感情,好像跟她原先设想得不太一样。一时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不过她很快没精力注意这个,因为陈北尧在她身后躺下,灼热的就抵住了她的腰。这让她发现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错误男人对女人的欲念,怎么可能与性分开

    陈北尧沉默的把头靠在她肩头,过了一会儿,忽的伸手探过去。慕善腿一并,也没能阻止他温柔的滑入。触手的湿热明显令他有些意外。他的手停在那里不动,五指张开,轻轻将她的柔软温热包裹住,好像这样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占有。

    然后他一低头,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慕善不回头都能猜到,他肯定笑了。

    “想要”陈北尧深深嗅着她身上的气息,“要不要我用手”

    “不用”慕善脸一热,尴尬极了。明明是他亲吻她的身体在先,她才有了反应。现在说得好像是她欲求不满。

    他没做声,只有手指一下下在她柔软处表面轻轻敲着。过了片刻,慕善听到他自己低声失笑“想把你揉进我的身体里。”

    尽管从来对她势在必得,他却很少说甜言蜜语哄她。此时的话完全是心中所想,有感而发。慕善心头一颤,只觉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深得令她无法自拔。

    这晚两人终究只是相拥着睡去,只是相处起来,却一日甜过一日。白天陈北尧会去一趟公司,大部分时间在家处理公务;慕善能坐的时间长了,就在书房陪着他,帮他处理公司的事。

    陈北尧十八岁起就过得昏天暗地;之前强迫慕善留在身边,慕善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现在每天温柔相对,红袖添香。渴了有她一杯暖茶;饿了跟她一起吃清粥小菜;样样都是惬意无比。

    有时不经意抬头,看到她已蜷在书房躺椅睡着,雪白的羊毛毯盖在她身上,愈发衬得她小小的脸宛如美玉。他会默默看她很久,一时竟忘了工作。

    两人心照不宣,从不提三年之约,也不提今后要怎么走下去。陈北尧在步步为营中等待,慕善却是在重新审视,审视他们的将来。

    一转眼半个月,逼近农历新年。

    李诚回老家过年了;周亚泽也带甜甜回了香港。慕善有些犹豫她身体没大好,走路还只能慢吞吞的,回家肯定逃不过父母的双眼。跟陈北尧商量了一下,跟父母谎称美国的项目还没结束,正月之后才能回家。父母虽想她回家,但一想工作前途为重,加之之前刚回过家,倒也没多说什么。

    三十这天,霖市下了一场小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幽静又清新。陈北尧只留了本市的保镖和一个厨子,到了中午的时候,也让他们回家团年了。偌大的别墅,只剩他和慕善两个。

    别墅区人口密度小,可中国人的传统是很强大的。大清早开始,不断有鞭炮声响起。小区里还好点,远处的声响更是连绵不绝。倒令两个人的屋子显得并不空落,热热闹闹。

    陈北尧在书房摊开红纸,提起毛笔问慕善“写什么”

    慕善想来想去都是那些“辞旧岁送春来”,俗的不行,只得道“随你。”

    陈北尧垂眸专注,一蹴而就。慕善凑过去一看,更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慕善脸“腾”的一热,好笑道“又不是结婚,哪有过年写这个的”

    陈北尧轻描淡写道“想到就写了。”

    慕善继续脸红。

    陈北尧单手把她的腰一搂,站在书案前,心中竟然生出几分豪气,落笔道“爆竹声中辞旧岁,华灯影下看新人。”

    把对联贴好,两人吃了晚饭,窝在沙发里看春晚。虽然无趣,倒也能打发时间。只是看着看着,陈北尧就开始亲。到后来昏天暗地,哪里还顾得上电视慕善被陈北尧抱在怀里,每一根手指、每一寸肌肤,都亲了个遍。只是身体条件还不允许,两人呼吸越来越重,却也无法,只能这么饮鸩止渴。慕善被他亲得摸得有点找不到北,只觉得严冬的房间,却热得令人冒汗。

    夜色越来越深,烟火爆竹声越来越响。陈北尧舒展身体、衣衫不整的靠在沙发上,慕善睡衣半褪,靠在他怀里。巨大的落地窗外,璀璨的烟火如星光,照亮墨黑的天空,花样繁多如银海玉树。慕善忍不住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只觉得美妙无比。

    陈北尧怀里落空,心念一动道“我们也去放。”

    车库里多的是别人送的烟花,放在那里只能长霉。陈北尧牵着慕善,自己搬了几箱大的。别墅门口有大片私人空地,陈北尧将烟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慕善躲到屋檐下。火线窸窸窣窣,“嘭”的一声巨响,是圆形的笑脸烟火,在他们头顶高空一轮轮盛开。

    陈北尧又放了两个,个个花样不同。一个极为繁复精致,就像在天空勾勒出金枝银叶的瀑布;另一个礼花弹颜色极为特别,紫的、红的、一层套一层,一朵套一朵,像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慕善看到意摇神驰。在这样清冷的夜里,看着陈北尧像个大男孩将烟火一个个点亮,然后跑回自己身边。这感觉实在太温暖。

    他搂着她的肩膀,坐在屋子的台阶上,一起抬头看着烟火。慕善童心也被他勾起,拿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我也要点。”

    她说这话时,语气娇软含笑,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陈北尧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看着她,笑了“你还不能跑,我不放心。”

    “就一次,没事的。医生也让我运动恢复。”

    陈北尧点头,站起来,拿这个烟花,放到空地正中,然后走回她身旁。慕善颇为兴奋的站起来,正要走过去,腰间却是一紧,已被他打横抱起。

    “你”

    “我们一。”

    “哪有这样的”慕善哭笑不得,转眼已经被他报到烟花面前。他慢慢蹲下,慕善转头看着烟火,找到引线,有些小心翼翼将打火机靠近。引线“嗖”的一下窜燃了,慕善双手搂住陈北尧的脖子,他三两步冲回屋檐下,却不肯放她下来。

    巨大的红色花朵在头顶盛开,慕善亲手点燃的烟火根本没机会看,因为陈北尧一低头,就深深吻了上来。

    周围的烟火爆竹声也更盛了,身后虚掩的屋门里,传来春晚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五、四、三、二、一新年好”

    陈北尧的唇这才离开,沉黑的眸盯着慕善。慕善也怔怔看着他。他哑着嗓子道“善善,三年不够,远远不够。”

    47、代价

    有的时候慕善会想,其实陈北尧一直是让着她迁就她的。譬如除夕夜,他分明是要她给承诺,她却只答“让我想想。”他竟然也不生气,笑笑将她抱得更紧。

    只是两人在假期厮磨甜腻得更狠,倒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可午夜梦回,慕善偶尔还会看到被她杀死的士兵,甚至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丁默言。她已不会从梦中恐惧惊醒,只是醒来时,有一种麻木的疼痛和厌恶。

    她有时候会想我明明为了他,可以命都不要;“我爱你”对他只说一遍,在心里说了千百遍。怎么当他问我要一生一世的承诺,我却还会犹豫那我到底要什么我又能要什么

    陈北尧之后许多天,却再没提过类似的话。春节假期后,他就回公司上班,慕善偶尔也去自己公司看看,一切仿佛都上了正轨,除了他们的未来悬而未决。

    出了正月,医生宣布慕善的身体基本恢复,不过要孩子还得隔半年。第二天,陈北尧就安排车,陪慕善回家看父母。

    比起上一次的如履薄冰,这一次两代人同聚一堂,气氛已融洽得毫无间隙。母亲整治了一桌好菜,全当补过新年。慕善拇指大动,抬筷就夹往麻辣兔肉。陈北尧正在跟父亲说话,筷子却像长了眼睛,轻轻压住她的。

    “前几天还抱怨皮肤不好,少吃辣椒。”他淡道。

    慕善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伤口,只是她刚才一时忘了,讪讪的收回筷子,瞪他一眼。一旁的父亲没什么表情,母亲却有了笑意“就该让小陈管管你。”

    陈北尧陪父亲喝酒聊天,慕善偶尔插话。正聊得投机,母亲插空道“小陈,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将来有什么规划”

    这话问得直白,慕善心头一跳。其实母亲在电话里问过她几次,都被她含糊应付。心想这下坏了,正中陈北尧下怀。

    果然,陈北尧语气放缓、神色认真“叔叔阿姨,只等慕善点头。”

    母亲面露喜色,她倒不是急着嫁女儿。只是听说两人已经住在一起,而且陈北尧的条件实在可遇不可求,总要陈北尧表个态,当母亲的才心安。至于什么时候结婚,倒不是那么重要。

    慕善立刻道“我的公司刚起步,想过两年再说。”

    父亲闻言点点头,沉吟片刻正要开口,陈北尧却先对母亲道“叔叔阿姨,如果你们同意,我想先跟善善订婚。”

    此言一出,大家全部沉默。母亲最先点头“也是,你们住在一起了,订婚也是个意思。老慕你说是不是”

    父亲观念比母亲更传统些,之前听说他们同居就有点不乐意。现在见陈北尧一力想要负责,倒高兴了些,点头“嗯。”

    慕善笑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