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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他才松开她。
两人的唇同样湿润发红,眼中有同样的震动失神。
他笑了。
饶是在他面前从来悠然自若,这一回他的突袭,也终于令慕善落荒而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口。
“慕善。”他低唤一声。
她略带尴尬的回头。
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路灯下,幽深的眸灼灼盯着她。似乎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回味般的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笑了。
15、守身如玉
钢琴声如泉水轻灵倾泻,萦绕着整个别墅。深褐色木门半掩着,隐隐可见地板上光泽轻闪,人影微动。
周亚泽透过门缝望进去,便看到陈北尧穿着深灰的衬衣,坐在钢琴前。他眉目微垂、神色清冷,只有十指随着音乐跳跃,整个人冷寂得不似凡人。
周亚泽转头对李诚道“你安排保护慕善的人也太老实,当场拍了视频交给老大。又抱又亲的,是你你受得了啊”
李诚看一眼陈北尧,低声问“就这么喜欢慕小姐”
周亚泽“就这么喜欢。”
周亚泽定的包间在酒吧二层。隔着深色落地玻璃,下方扭动的人群像是五颜六色的沸腾的海。
陈北尧坐在沙发角落,静静吸烟,神色疏淡。
周亚泽和李诚身边都坐着女人。她们虽然不敢主动搭讪,目光多多少少在陈北尧身上好奇停留。可陈北尧自顾自慢慢喝着酒,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周亚泽接起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就让女人们先离开。他笑嘻嘻对陈北尧道“老大,我把seet叫来了。”
陈北尧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稍微回想一下,才记起一张模糊的女人的脸。
陈北尧淡道“让她专心做事。”
周亚泽笑笑。
过了一会儿,包间门打开,走进来个极年轻的女孩。
三人抬头望去,周亚泽依然含笑,李诚身子动了动,陈北尧淡淡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喝酒。
女人穿着素白的衬衣、咖啡色束腰长裙。很清爽的打扮,令整个人显得轻盈干练。初一看,相貌清秀白净,宛如小家碧玉。可当她微笑,大眼弯弯、嘴角轻抿,原本素净的脸瞬间生动妩媚,光彩照人。
“陈老板、周少、李少”女人在周亚泽身边坐下,眉梢眼角都是盈盈如水的笑意,纤细腰身上,丰满挺拔将衬衣撑得浑圆紧致。
周亚泽走到她身边坐下“seet,他上了没”
seet笑笑,有点害羞的样子“还没。不过他昨天有教我写毛笔字。”
李诚和周亚泽都笑了。
陈北尧微微一怔,这才抬头又看她一眼。周亚泽注意到他的视线,笑容更深。
可周亚泽不知道,陈北尧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那是在外公的书房,慕善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校服裤子,却依旧娉婷动人。她一直是个认真的姑娘,握着笔,站在桌前,一笔一划临帖。
陈北尧只觉得鼻翼唇间,仿佛还有当年她馨香温柔的气息。那是十七岁的慕善,被他以教她练字为名,假公济私拥在怀里,手握着手,身体贴着身体。
他还清晰的记得,红潮怎样一点点从她白皙的耳根,一直浸染到脸颊。而少女又羞又怒的外表之下,那盈盈如水的双眸,分明写满青涩的欲望和情意
想到这里,陈北尧闭上眼往沙发上一靠,眼前仿佛浮现出慕善素净清美的脸。他开始无比熟悉的在脑海中,一寸寸勾勒那洁白如雪的容颜和身体轮廓,这个过程总是令他惬意而放松。
正冥思间,却听李诚好奇的问“他前任秘书说,他这人宁缺毋滥,十多年也只暗中玩过两个女人,都是极品。看来seet一定有过人之处。”
这话听着像赞美,其实是询问。陈北尧也睁开眼,的确,那人滴水不进
周亚泽笑道“什么叫极品床下像淑女,床上像婊子。别看seet样子单纯,我的人费了很大劲才找来,还是霖大的校花。夜总会的老霍调教了整整一个月,他原话这么说的天生名器,亲一口下面就流水,任何男人只要上过一次,这辈子都离不了。”
seet娇羞却大方的捶了周亚泽一下“周少”
周亚泽把seet往前一推,看着陈北尧“其他人我可不让碰。你们今晚要不要试试”
seet闻言抬头,晶亮的黑眸欲语还休,望着陈北尧。
陈北尧明白过来。
今晚周亚泽故意把seet叫来,故意扯得那么悬,不过是想勾起他的兴趣。想让他有别的女人,想让他别把慕善看那么重。
可周亚泽不懂,那根本不同。
他看都没看seet一眼,语气不容反驳“不需要。”
周亚泽美人计落空,无奈道“得了,当我没说。”转头对李诚道“信了吧守身如玉啊。”
李诚失笑“信了。”
往回走的时候已过了十一点。陈北尧坐在后座,静静望着窗外。周亚泽想起什么,转头笑道“老大,今晚要叫崔瞎子么”
陈北尧淡道“不用。”
周亚泽正想再说什么,手机却响了。
他接起,刚说了几句,脸色微变“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周亚泽神色有点怪异“警察在东边的场子里查到白粉。”
李诚问“怎么会这样谁带队”
“东城分局王队。”
王队跟他们关系一向不错,今晚对各个夜总会的检查也提前安排好,留了几个混混让他们抓,回头再交钱赎回来。
可怎么会查出毒品
“过去看看。”陈北尧沉着脸道。
两辆保镖车一前一后,三辆车顺序掉头。
走了一段,陈北尧还是拿出电话。
电话接通时,那头的女人声音平静清朗“北尧,有事”
陈北尧闭上眼往后一靠“慕善”
接到陈北尧电话时,慕善正在收拾行李。霖市在她看来就是一潭浑水,她打算回北京呆一段时间。
这几天并不太平。
好几天晚上,甚至白天,慕善下班回家,看到年轻人成群结队在街上游荡,有的人手上似乎还拿着刀,个个神情亢奋阴冷,气氛紧张诡异。有一天夜里,她甚至听到一声枪响。第二天听说死了几个混混。
几条生命,就这样盲目而轻贱的成为炮灰。
她打电话给大肖,大肖声音极凝重道“要出大事了。我这几天也要砍人,慕小姐你保重。”
公司的本地同事一整天都在议论说是周亚泽和吕兆言手下的混混们开始较劲火拼。今天是我砸了你的场子;明天是你砍了你的人。尽管当今社会,已经很少出现上世纪90年代混混们群架斗殴的场面。但如果两个大的帮派真的敌对,暴力手段却最直接最有威慑力。
所以接到陈北尧的电话时,慕善条件反射竟然是心中一定他还有闲暇关心自己,说明情况没有那么糟糕,他也好好的。
她拿着电话走到窗户前,听到陈北尧低沉的嗓音就在耳畔,恍如隔世。
他平静道“慕善,这几天市里有点乱。你保护好自己。有事打亚泽电话。”
“好,谢谢。”她答道。
相对无言。
“那我挂了。”慕善静静道。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传来“好。”
“再见。”
“再见。”
耳畔静下来,只有他隐约的轻声呼吸,像窗外的夜色一样空寂。
慕善握着听筒,发了一会儿呆。
耳朵里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忽的回神,心头一酸
她没挂,他也没挂。
“慕善”他的声音忽然在这时响起,“能不能”
慕善呼吸一滞。
他没说完,他的声音生生刹住。
“掉头”慕善听到陈北尧厉喝的声音,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是比爆竹沉锐许多的声响,“砰砰砰”一连串。
慕善心头剧震“北尧”
可那头只有混乱嘈杂的声响,一直持续着。
那是枪声
慕善耳朵里嗡嗡的响。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紧张到干涸。
不知等了多久,那头终于沉寂下来。
忽然,听到一声极低极低的含糊轻唤“善善”
茫然的奄奄一息。
慕善眼前一黑,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
“陈北尧你”她话没问完。
那头的气息骤然消失了。
片刻后,传来周亚泽愤怒的声音,远远的不知在对谁嘶吼“他中枪了叫救护车”
慕善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正要追问,一阵刺耳锐利的声音贯穿电话。她耳膜震痛,手机掉在地上。再打过去,却已经是无法接通。
她抓起车钥匙就往楼下冲,进了地库坐进车里发动引擎,惶然四顾却不知要开往哪里。
漆黑冰冷的夜里,那个名字仿佛时时刻刻要从心中挣脱而出
陈北尧
十分钟前。
陈北尧是在车子转弯时,发现异样的。
这是前往出事的夜总会的必经之地。夜总会在城郊的新兴总部基地,地广人稀。到了晚上,看不到一个人。但如果到了夜总会门口,则是另一派繁华景象。
因为已驶出市区,车辆极少,眼前的马路显得特别幽深。
看着前方路旁停着的一辆大卡车,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在跟慕善说话的同时,他又回头看了看,果然在路旁看到一辆吉普。车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