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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你在家等着新闻。”慕善淡淡的笑,“用不了几天,徐氏会把钱送上门。”
离开诊所后,慕善心情格外轻松。她先给公司秘书打了个电话,让秘书明天发正式催款通知给徐氏。
“对了,记得随口提一提,慕总受了惊吓,拿出你看肥皂剧的八卦精神,描述得越凄惨越好。”
“慕总”秘书嗔怪的答道,“放心,交给我。”
慕善开车行驶在夜色中,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嘴角浮现轻蔑的笑容。
拖欠她的项目款不还还用她当挡箭牌苛扣工人搞臭她的名声
真黑。
慕善离开后,大肖还处于浴血奋战之后的激动中。
当初他听说,几个兄弟的亲戚被徐氏工厂欺骗,投诉劳动仲裁机构却因缺少证据无法起诉。他火冒三丈,在徐氏蹲点之余,顺便叫了几个兄弟去围堵为徐氏出谋划策的慕善。
谁知他穿着凉拖裤衩在写字楼里晃,却被慕善盯着看了半天,最后请进她的办公室。
大肖原本没想好怎么做,可就是这个女人一脸高深莫测的告诉他没事,去闹。警察警察最不想管的就是群体案件。派几个人在路上拦着,让警察也能顺水推舟。等他们赶到,我们的事早办完了。
就这么跟这女人联手,轰轰烈烈闹了一把。
大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开始做梦。猛的一个机灵惊醒,只吓得魂飞魄散
下午教训他的两个白衬衣男,正站在他床边,沉着脸,像阎罗。
而那个周哥,站在他们身后,笑嘻嘻的看着他。
大肖声音都抖了“周、周哥,我不会再去城东了我、我在这里打针”
周哥盯着他狼狈的脸,语气异常温和“不好意思,哥今天下手重了,你们的医药费,我包了。不过哥也被你的人打了一拳,他还想操我死了的老娘。”
大肖被周哥的温柔吓坏了,连说不用。
周哥笑笑,声音一沉“白天就觉得你们这帮混混不对劲我老大想知道,你和那个女人,在干什么”
老大周哥还有老大
大肖这才注意到,周哥身后还坐着个男人。因为诊所里光线很暗,只能看清那男人穿着西装,背影笔直的坐在简陋的小沙发上。
不怒自威。
大肖哪里敢瞒战战兢兢一五一十都说了。
那男人却一直沉默着,也没有发问,不知想什么。
周哥眼尖,伸手在大肖衬衣口袋里一摸,在一堆零钱中找出一张名片,递给那男人。
男人接过,这才有了响动。他站起来,走到光亮处,低头看着名片,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纸张的边沿。
男人比大肖想象的年轻许多,身材甚至略显清瘦。
当大肖看清他那的样子,心头微震。只觉得他跟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那容颜那眉眼,竟令他想起冬夜里一弯干净透亮的月亮。当男人抬头看过来,大肖觉得自己就像泡在冰冷如水的月光里。
然后,大肖看到那清俊得不像凡人的男人,嘴角轻轻一勾。他抬起手,将那张皱巴巴的、还沾着血迹的名片,放入了剪裁精良的西装口袋。
2、丁氏父子
从外表看,慕善是个装饰品般亮闪闪的女人。
她身材劲爆、明眸皓齿、妆容精致。很多人第一眼见到她,都猜想她大概是依靠男人,开家公司玩票,做不得数。
事实上,这个清晨,穿着松垮垮的t恤、头发乱得像鸟窝的慕善,满嘴牙膏泡泡站在厕所里,非常郁闷的想如果徐氏的钱还不到账,下个月给员工们发完工资,自己就要与康师傅为伍了。
好在这天下午,会计报告,徐氏的款终于到账。慕善坐在狭小却明亮的办公室里,神清气爽。
她想了想,吩咐会计拿了一万块,打电话给大肖。
“慕小姐”大肖有些意外的感动,“不不用了,医药费够的。你太义气了”
大肖的拒绝太坚定,令慕善有些疑惑。
询问了几句伤势后,慕善话锋一转“对了,那个周哥什么背景”
大肖嚅喏“也不是很清楚。”
慕善心里咯噔一下,叹了口气,软软道“大肖哥,你有事瞒着我。我知道咱俩不算熟,但我自问对你掏心掏肺”
大肖有点急的打断她“慕小姐,我你要小心榕泰集团。我打听到,周哥是替榕泰办事。”
晚上八点,慕善坐在幽静的酒店包间。
对面坐着的是董宣城,正是昨天在徐氏偷拍的记者。
董宣城也看着对面的女人。
t恤、牛仔、素面、马尾,笑得心无城府的样子,哪像白天那个意志坚韧执意创业的职场强人
董宣城一夜没睡,满脸胡渣,眼睛通红明亮。他叹了口气道“慕老大慕老总你也知道我正在赶稿,到底有什么事,非要面谈我没时间”
慕善清浅的笑笑“哦没时间当初某人求我搞定毕业论文,发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原来是我的幻觉。”
董宣城嘿嘿一笑“你真损。”
慕善这才满意,慢悠悠的啜了口茶道“说说榕泰。”
这个新近崛起的全省第一企业,全国金融投资业和房地产业的超级大鳄。
董宣城神色一正“这种高门大户啊想知道什么”
基本信息网上都能找到,慕善既然约他来,显然是想了解更深入的东西。
“他们有多黑”
“不好说。”董宣城目露精光,“在霖市,最不能惹的,就是榕泰的丁氏父子。”
夜色渐深。
董宣城把自己所知,挑重点告诉了慕善。
榕泰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丁默言,娶了年长自己十岁的副市长的亲姐姐。他通吃黑白两道,如今榕泰已如同盘根错节的大树,成为霖市一霸。
霖市另一霸是吕家,掌门人是年方三十五岁的吕兆言。明面上,吕家主业放在房地产上,但据传吕家真正的家底,还是黄赌毒。
两强对峙,榕泰更占上风。
至于南城顾天朗、北城夏老三,虽然人多势众名气也大,但是是老一辈混混,又穷又凶,算不上黑社会,与榕泰、吕家根本没法比。
“你惹谁都好,别惹丁默言。”董宣城轻蔑的笑笑,“他可是霖城的夜夜新郎,你这小身板,经不起那老东西折腾。”
慕善神色微动“五十岁的夜夜新郎”
董宣城深深看她一眼“整个霖城,没有丁默言得不到的女人。大学教授、警花、来过霖城的明星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呵呵。”
慕善收了笑。
“垃圾。”她的神色冷下来。
“姑奶奶你小声点”董宣城故作紧张的左右看看,惹得慕善莞尔。
董宣城想了想又道“还有丁珩,榕泰的太子爷、副总经理。他名声倒是不错,年轻能干。不过你也别招惹。”
“小号种马”慕善鄙夷。
“丁珩不像他爹滥交,交过的女朋友没几个。不过我有私家消息”董宣城双眼一眯,“我们报社的社花,几年前跟过他一段。后来她跟人爆料,说丁珩很生猛,每天晚上换着花样往死里折腾。她好多天都下不了床。我说当时她总请病假”
月色明亮,慕善开车行驶在稀疏的车流里。
她不觉得榕泰会跟自己有关系。可董宣城的话太直白,令她忍不住邪恶的脑补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个猥琐阴险的中年大叔;一个长着巨大、浑身肌肉结实、汗水涔涔的黝黑猛男。
令人敬而远之。
刚把车停在租的公寓,慕善就接到母亲电话。内容毫无意外是念叨慕善创业的轻率、还有督促她尽快相亲。
等慕善上了楼、在沙发上坐了半小时,还听到母亲在低声埋怨。这种感觉,令慕善感到温暖,也有些无力的倦怠。她打起精神说了几句调皮话,哄得母亲高兴,这才挂了电话。
至于相亲对于母亲提醒她的女婿各种条件要名牌大学毕业,挣得不能比慕善少,家里条件不能太差。
慕善满口答应,心里却觉得母亲那辈人,将爱情想得太轻易。她不想到年纪找个“条件”差不多的男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如果真要论条件,以她心中那个人为模版,要求并不算高。可这么多年,她也没找到一个刚好符合要求的人。
这晚慕善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董宣城的话的影响,她竟然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强硬的将自己压在床上,又重又热,令她喘不过气来。早上醒来时,竟然口干舌燥。
起床时,她发现昨晚窗户没关。房里居然有极清淡的烟味儿,也许是从窗外飘进来
在洗手间里,她一抬头,就看到镜中,脖子上挂着的老旧项链。对现在的她来说,这银链子很廉价,普普通通毫无特色。挂在她深深的锁骨中间,宛如一道黯淡闪烁的水痕。
她摸向锁骨上方,那里隐约有片红痕,大概是枕头压出来的,又像是过敏。不痛不痒,她也没太在意。
过了几天,霖城日报大幅刊登了董宣城的独家报道。
当报纸送到徐氏父子办公室时,两人目瞪口呆。不过他们已无暇关注太多他们很快被责令停业整顿。
全城议论纷纷。
慕善看着报纸时,打了个清脆漂亮的响指,告诉员工们今晚请客吃火锅办公室里欢呼一片。
慕善的好心情维持到五天后。
那天下午原本很平静,一名员工挂了电话,震惊的冲进慕善办公室,他说刚刚打电话来的是榕泰集团,他们想要合作。
不等慕善开口,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沸腾了
那是榕泰,资产过千亿的集团。随便拔一根毛就够他们吃一年。
唯一笑不出来的是慕善。
她承认这个诱惑极大,如果真的做成榕泰项目,她就彻底咸鱼翻身。
可她不是看到眼前利益就屁颠屁颠跳下去的女人。她心里清楚得很榕泰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