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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十二章
    杨二被放开的时候已经快后半夜了,他揉着自己的手腕疼得直骂娘。严融解开领带的时候看见杨二手腕有的地方都磨破了皮,他也觉得自己这次可能弄得有点过,毕竟上次来真的都没见血,这次虚张声势一下反倒看着十分惨烈。
    严融寻思着能不能采取点补救措施。他翻了翻床头柜上面的收纳盒,里面除了套套和润滑剂就剩下一个包装看起来颇为廉价的按摩棒,严融刚好奇地拿起来按摩棒的外盒看了看,杨二就在旁边吓得直喊大侠饶命。
    估计是这次把人吓着了,严融没劲儿地把按摩棒扔回盒子里,然后又拉开抽屉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双备用的拖鞋,什么都没有,他失望地关上抽屉。
    杨二靠在床头看着严融的动作想骂又不敢骂,因为他发现骂娘唤不醒严融的良知,只会刺激严融让自己变得更惨,所以他只能小声和严融商量,说:“咱们可是刚签完保证书啊,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得有契约精神,咱不是说好了吗,我不弄你,你不弄我。”
    严融没说话,他只是白了杨二一眼,然后起身一摇一摆地去了卫生间,等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上了男装,口红也擦了个干净。他穿着衬衫西裤戴着眼镜清清爽爽地站在杨二面前的时候,就好像刚刚那个穿着小黑裙子蹬着高跟鞋烈焰红唇的严融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杨二的想象。
    “我走了。”严融说。
    “这么晚了你去哪啊?”杨二看见严融把叠好的裙子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又见他把高跟鞋也摆放好,突然心里觉得空落落的。
    “怎么着?还想留我同床共枕?”严融对着穿衣镜又照了照,镜子里的人姿态挺拔,棱角分明,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新时代的大好青年。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杨二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挺贱的,整得就跟不被严融怼一怼就难受一样。
    “好走,不送!”
    杨二想着以后除了工作的事情外,自己再也不跟严融多说一个字了,再也不。
    “不用你送,再见。”严融拉开门潇洒地走了出去,杨二对着背影刚说了个“再”字,严融就已经把门关上了。
    杨二恨不得给嘴巴安个拉链。
    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过了十二点,如果是在江州,杨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几乎每天都要晚睡,虽然算不得夜夜笙歌但是也够颓废的,他不是和徐云磊这样的狐朋狗友喝酒,就是独自找个地方喝酒,或者在家里的阳台上对着月亮喝酒,总归他要喝酒,不喝酒他睡不着。
    在国外的时候他经常半夜醒来不知身在何处,他想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独在异乡为异客,也许回国了就好了,可是等回到了国内,他发觉这个情况更严重了,他不知道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属于自己,他记忆里的生活永远是滴滴答答下着雨的弄堂,是坐在石窟门口摇扇的阿婆,然后是歇斯底里的抽打,以及那张在小小院落里,独属于他自己的小床。
    再也没有后面的故事了,不论是突然冒出来的父亲,还是冷漠的母亲。还有现在那个小阿姨,她见他就是笑,可是眼里没有一点温度。
    可能故事里可以给大哥留一个位置,但是杨二偶尔想,如果那天大哥没有来福利院,会不会更好?
    大哥给了他新的开始,可是却结束了他的生活。
    杨二觉得现在的生活都是别人给他的。白天还好,不论是真忙还是假忙,总归他是忙碌的,他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可是每当夜幕来临之时,灯红酒绿之下他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他似乎存在于世界的B面。
    杨二挣扎着站起来,他双手被绑得太久,又一直躺在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他揉着腰挪到窗户边上,推开那扇并不大的玻璃窗向下望: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只有酒店的招牌映在地上的一点光,再就是远远的几个路灯有一点点昏暗的光晕,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怎么着,杨二觉得这里的路灯都比江州的暗了很多,这里理应是这个小县城相对繁华的地方,可是外面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连蝉鸣都没有,只有迎面吹过的微风里的一点大海特有的腥味昭示着这县城还是鲜活的。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江州的地方,但是他一样没有任何归属感。
    杨二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这种东西,可是重要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的头好痛,他的手腕,他的腰,他的腿,都很痛,酒劲早就过去了,他又要失眠了。
    干脆给徐云磊去个电话吧,杨二想问问这个鸟人到底清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反正这点钟他应该也不会在睡觉。
    手机的另一边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徐云磊的声音在巨大的音乐噪音下显得十分遥远,杨二和徐云磊“喂喂你听得见吗?”这种对话循环了半天,中间夹杂着杨二大喊的“儿子你在干吗?”徐云磊也扯着嗓子吼“你找爸爸什么事?”双方似乎都知道对方已经用了大力气在喊,但是就是听不清下一句在说什么。
    就这么鸡同鸭讲了不到一分钟,杨二气得挂了电话,他想狗日的徐云磊在醉生梦死,而自己却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被一个人妖欺负。
    “人妖”两个字出现在脑子里后,杨二又琢磨了一下,悄悄在脑子里把这词划掉,他觉得严融不是人妖,严融只是很神秘而已,而且这词挺不尊重人的,虽然严融也很少尊重自己,可是自己素质比他高一点,所以还是要尊重他的。
    手腕的痛感越来越明显,简直是绵延不绝,杨二想着应该上点药,可是这个点钟这个地方还会不会有开着门的药店都难说。杨二先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前台说只有创可贴这种,打开外送软件搜药店果然附近一片空白,杨二看着渗出血丝的伤口想着要不然还是让前台把创可贴拿过来吧,好歹有止血作用。
    前台来得倒是快,创可贴也给得大方,一下子拿了一盒过来。杨二对着自己的手腕比画半天,发现横着贴的话伤口没贴到多少,倒是把皮肤粘得生疼,不过他实在懒得折腾了,今天又是赶飞机又是吃酒应酬,到了晚上还让严融那个鸟人折腾一通,他已经疲累到极点。
    衣服裤子都扒干净,杨二拉开被子就躺倒在了床上,不同于刚刚被束缚住的那种窒息感,这次是全身心的无力。
    杨二关上灯,闭上眼,开始数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