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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衙役上前送了壶酒,微醺的他下意识接了过来,一嗅。
淡淡甜香,似是果酒,也罢,将就一下吧。
饮着饮着,吟诗也忘了,一壶酒都下了肚。
真好喝啊,甜得让人心醉,却不发腻,平生没饮过这般的酒,只觉是误入仙境偷喝了琼浆玉露。
他醉了,手肘托着脑袋支在膝盖上,唇瓣微张,眼神有些呆滞,像又回到了童年。
孟晚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他。
时隔四年的第一次见面,突兀而自然地来了。
孟晚流没有急着问出她想知道的,而是静静打量他。
他高了,也瘦了,但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一身旧官袍穿在他身上平□□致了几分。眉眼也越发长开了,像一把出鞘的名刀,美得令人叹息,利得令人震颤。此刻这把刀却收入鞘,将柔软袒露人前。
孟晚流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柔软了许多,“粮仓的粮都去哪了?”
“张鑫走前就转移了。”那么多人都想知道的答案,他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告诉她了。
有点委屈,有点恨恨的。
孟晚流却觉得有点可爱。他是在撒娇吗?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慢慢来……”她用相对柔软的刀柄点点他的头,是安慰也是承诺。眼神却渐渐变冷——
张鑫应该就是前任太守了,在聂云卿接任之前把粮食转移,聂云卿本就稀烂的牌更烂了。
年仅十六的少年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坚持到现在的,那么以后呢?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有奔腾不息的念头碰撞又破裂,肯定又否定。她一定能找到一条最好的路。
刀消失于夜幕,醉于甜香的少年睁开眼,目光里一片漆黑,哪有一丝醉意。
“慢慢来吗,慢慢来什么?”
他又为什么如实相告,难道是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不过是送上门的工具罢了,不用白不用?
第27章 挖掘
清早,白霜覆地,人心浮躁的潮西难得的静谧,只有少数人早早醒来,舟山便是其中之一。
伤势无碍后,他每日都会晨起练剑。雄狮困于窘境,寸步难行,但不可失去斗志。
大前年,前年,去年,北境对敌都以失败告终。怎么败的呢?
大前年稍有骨气,冯帅将兵十万深入车鞠,退敌一千里,正欲去书京都求增粮草,大后方传来消息,要求议和,冯帅听闻,顿时一口血喷出,随后一病不起。车鞠趁机收复失地,议和时嚣张跋扈得了不少好处。
前年简直是乌龙事件。行军行到路上,圣旨忽然降临,言太后生辰将至,各军自当来京,岂有外调之理?于是当年车鞠入侵北疆如入无人之境,百姓苦不堪言。
去年倒是老老实实打了,可将兵者是个刚愎自用的,以为□□之威自能逼退宵小,结果反倒中了敌人之计,遇上了车鞠少有的沙害。适时天昏地暗,黄沙四起,王将军振臂高呼:“此乃我大秦先祖显灵,意在兴我强兵,以……”结果话没说完,就被黄沙卷走,至今未见其踪……
舟山很无奈,但除了无奈,他能做的仅是提高自己的实力。
含蓄花哨的剑法一收,他的动作异常沉凝,每一剑都简洁质朴,每一剑刺出的时候,都有裂风之威。他拿的似乎不是剑,而是枪。
“汝善枪法?”霜冷的声音突兀响起,舟山一个收势立住,答了声“是”。
他有点懊恼,为何在此刻失了分寸自报家门,恩人会不会多想?不,怎能如此想恩人,时局虽动荡,但有些东西不该遗忘。
他又听她问:“这是何物?”
他一看,地上不知何时掉了一块木牌,正是那日打杀之后留下来的,于是如实答:“应是那日围杀我者落下的。”
正面杀了几人,其中一人曾试图用身体挡住他,被他躲过了,顺势摸走了从人怀里掉出的木牌。
他不知道木牌有何用处,但留着总像有了希望。
“怎么,恩人可知这木牌是何物?”他挑眉问道。
刀尖悬在地面,堪堪停住,并未答话。
这牌子她还真认识。藤蔓盘曲,中心被十字锁链分割,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只是做工精致雕刻精美无人注意。
这样的木牌,在平昌王府上曾大批量出现护卫的腰上。
可是李默为什么要派自己的护卫千里追杀一个不相干的人呢?她想了想,问:“汝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说多不多,老子……吾常年镇守北疆,并无机会与人生龃龉。说少不少,哪个血性儿郎未曾挑衅过那些个死读书的文臣?”舟山理所当然地道。
孟晚流:……
好了,明白了,问了等于白问,心思粗犷的人哪能指望。
她换了种说辞:“王公贵族呢?”李默既然动他,自然是他侵犯了他的利益。
“那倒没有,没这机会……唯一尚能入眼的,大抵是平昌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