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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人不知?
少年神色一凛,肃然道:“大人之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如见涛山。”
才名到位了,态度也到位了,是个聪明人。
刘坤这才慢悠悠笑了,“学堂书可够看,夫子可要换换,还是我替你敲打敲打同窗?”
“不必了。”少年摇摇头。在刘坤诧异的目光中,他补充了一句,“如若连这点苦都受不住,日后怕也半分都委屈不得。”
孟晚流简直想给徒弟点个赞。
但是人的脑回路总是不同的。刘坤听了不悦道:“委屈甚么,有我在,你如何会委屈?”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还保不住人吗?
少年拒绝得很坚定:“不亲历不知其中滋味。”说完告辞离开。
太飒了,太飒了,不愧是未来top!孟晚流一阵夸。自己面对强权都未必有这样的定力和决心。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是知道的,这位刘丞相很快就会下台。下一个上台的是谁,好像姓程来着。
师父的话语响在耳边,少年却不甚乐观。刘丞相素以睚眦必报闻名,他今日没顺他的意,与得罪他无异。
但是没必要告诉师父,徒让她忧心。
“师父,每每逛集市都是我买,你可有想要的?”少年认真问。
“糖葫芦。”孟晚流随口报了一个。作为一块玉,她能有什么想要的呢,带也带不走。
“好。”少年知道后,走到铺子那儿买了一大把糖葫芦,回到茅屋后将糖葫芦整整齐齐摞了几层,然后把孟晚流端端正正放在正中间。
孟晚流:“……”冰凉甜蜜的甜香闻得她差点窒息。
孽徒!
“师父,欢喜吗?”
“欢喜,很欢喜。”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徒弟得自己宠着。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又度过了一天。
于孟晚流而言,葳蕤壮阔的荆棘人生就在前方。于聂云卿而言,前路漫漫,不见微光,仅有的温暖如沧海一粟,转瞬即逝。
第12章 离别
秋意渐浓,越来越多的花隐匿踪迹,陷入无休无止的深眠之中。鸟雀也零零星星没剩几只,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往家里去。
少年方从学堂出来,便被铺天盖地的狂风阻住去路,单薄的身子像随时要被吹跑了去。
等他回到家,长发和衣裳都凌乱不堪,沾满沙尘。
柔软清亮的嗓音从玉的身上传来,“小木耳,因何如此狼狈?”
“外头风太大了,是以无可避之。”少年乖巧回答。
“洗漱一番吧。”明明很年轻的嗓音,讲着这样的话,平白苍老几岁。
“是。”
少年于是解开衣袍放到竹篓,寻了身干净的穿上。他没有避讳师父。
孟晚流因着礼数的原因,很少直愣愣地看人换衣服,但这一次她有话要说,目光不避不让地看过去。
少年一身中衣,愈发瘦得让人心疼,偏偏眉目秾丽让人常常忽视了这一点。
孟晚流感到愧疚。作为一块玉,她根本没有为他做什么贡献,很多生活里必须要做的事情都是他独立完成的。
“师父,可有话想与我说?”最终是少年察觉什么,主动问。
看着少年系好腰带,孟晚流才开口道:“开山之玉亦有腐朽之时,师父大限将至,恐时日无多,徒弟万万要珍重啊。”
少年忽然弯下身到床底下,抱出一盒糖葫芦,“师父莫要说笑,是不是徒儿孝敬少了?徒儿不是有意藏私的,徒儿只是想待师父生辰时孝敬。”
孟晚流摇摇头,突然转移话题,“刘坤可有为难你?”
少年下意识想否认,又点点头:“他四处散播谣言,谓我那日取胜为假,不敬师长为真,而今世人已信。”这是师父第一次问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以为她不知道的。
孟晚流深知舆论究竟能带来怎样的伤害,可她更知道少年如今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打舆论反击战,也没有足够的定力忽视污蔑。
所以少年绝慧掩埋于尘就是因为这种种差错?
会不会他就是这样慢慢被深渊吞噬?
她归家的心忽然摇晃,她勉强定了心神道:“我走后,你不必慌乱。刘坤不足为据,很快他便会落败,你需要结识的是,程……”
“程登!”她终于想起人名。
少年难得震惊,“师父是指那位相救于我的大人?”捧着的糖葫芦没拿稳,滚了一地。
孟晚流没回他,接着道:“程登生性良善,日后接济不愁,但切莫深交,洗冤之事更不可求他相助。”
她是有私心的,不要深交是因为她知道程登结局不好,不求洗冤是因为不能拉无辜之人陷入危险。不过以徒弟的性子,大抵是不会的。这一点她相信。
少年越听越不安。这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但是因为尊重,师父说的每一句话他还是一一应了。
孟晚流最后抛出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