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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投入地念着诗,讲稿被丢在一边,那些要讲的他已记在心里。
一双双小眼睛认真地盯着他,夫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有一颗趴在桌上的脑袋格格不入。
等他讲到尾声,那颗脑袋才缓缓抬起,黑眼圈明显。
夫子哼了一声,不再管他。
中午吃饭时照例在饭里吃到沙子,少年嚼了两下,盖上饭盒。
“走,别吃了,出去搓一顿。”
他忽然想起师父说的话。那天他出去喝了胡辣汤,吃了当地有名酒楼的菜,捂着圆鼓鼓的肚子回去上课。
但是后来师父不来学堂后,他就没再出去“搓一顿”了。有沙的饭他囫囵吃掉,然后专注读书,同窗在他面前不过都是背景。
说不清是太过渴望知识,还是想拿自己的惨博取师父的关注,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今天是个例外,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呦,怎么不吃了,看不入眼吗?”一个高个子少年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变声期的公鸭嗓粗噶难言。
聂云卿没理他,从他身边走过。
少年猛地抓住聂云卿的手腕,把他拉到近前看,“真美啊,比娘给我纳的小妾还要美上几分。聂云卿,要不你来我府上吧,我肯定好好待你,天天给你吃山珍海味。”
那眼神,沉迷又轻佻,一个正常男人看到要羞愤欲死。
聂云卿大大方方地打量他一眼,看在旁人眼里,这是已经接受了身份,少年却打了个寒战。
有人谄媚他,有人厌恶他,都不像眼前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多年前还是稚儿的他曾目睹过皇室暗卫抄家,就是这种眼神。
“得罪了。”聂云卿很轻地说了一声,突然伸手将比他高一个头的少年压倒,一下一下往他身上揍,哪痛揍哪。
这时同窗们来的倒挺快,三下五除二把聂云卿拉开,聂云卿没抵抗,只在站起的一刹那狠狠一踹,少年顿时脸一白,捂住身体最脆弱的地方……
夫子匆匆赶到,看到一片乱象气得大骂:“小孽种又在做甚,等老夫寻到你爹娘,定要——”
“定要怎样?”聂云卿近乎天真地问。
夫子捂着心口,气得吐血。他忘了这个学生无父无母。但是说出去的话怎么能罢休呢,何况这次是这个学生太造作了,他不得管管?
怒上心头,他冷哼道:“一直也未见你有甚亲友,总归不该是独自过活,那便看看是谁养的孽种。”
于是,一帮人浩浩荡荡往聂云卿家里去。
被称为鬼屋的地方大开院门,迎来一群不速之客。里屋打开前,夫子装模作样的敲门问:“叨扰了,请问可有人在?”
侧耳听了听,没人回应,他放心地推门而入。
屋子比他想象的整洁,用于吃饭的桌子充作书桌,上面摆了两摞生宣,一摞满是字迹,一摞空无一字。其余就平平无奇了。
尽管夫子不想相信,但这个屋子告诉他,确实只有一个人居住的痕迹。
他不甘地又看了看屋子,目光扫过床头,枕头边上露出异色,抽出一看,是枚玉佩。
成色不好,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这小子还当个宝,真是没见过世面。
他随手揣进袖子,忽然一阵风刮过,手腕刺痛,他下意识松手,玉滚落在地,被小心翼翼收好。
十二岁的少年抿着唇,一言不发看着他,鲜艳的嘴唇沾了血,越发艳得动人心魄,活像一只伺机杀人的妖。
夫子当场吓晕,同窗四散而逃,少年默默收拾被弄乱的屋子,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打破寂静的是孟晚流,她问:“小木耳,告诉师父,发生了什么?”
“有同窗拿我当小倌馆,我揍了他一顿。夫子怒极,寻人管教我,寻到此处方才作罢。”少年实话实说。
失望吧,愤怒吧,你教了那么多年的好徒弟其实是个大凶大恶之人,你忍心让他孤身一人为祸人间吗?
孟晚流愤怒了,出离愤怒了,她骂道:“太过分了,言语猥亵也是猥亵,一生黑不解释。小木耳我跟你讲,像你这种过分貌美的,以后再有人逼你就范,你直接朝关键部位招呼。”
迎着徒弟震惊的眼神,她默默把后一句烂在嘴里——“如果实在两情相悦,就当没听到我的话。”
此话一出,节操不保。
徒弟乖乖点头,很高兴的说:“我有好好招呼!”潜台词是师父夸夸我。
这回轮到孟晚流震惊。是个狠人啊,好歹都是同性,居然下得去手。
“木耳真棒!哈哈,真棒!”
少年听着夸奖的话,心里翻腾的兽短暂地消停下来。这件事后,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关心更甚,但不够,远远不够。
在这世上他唯一能抓住的光,不可放,也绝不会放。
第10章 另类
甘南文化活动很多,这一年最受关注的是秋日即将到来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