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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草中的野菊竞相开放,在苍松翠柏绿竹之间,装点出绚丽多姿的风光画卷。
车间一片安静,麻雀在钢梁上肆意地啾啾鸣叫。高大的机床,如同沉默的巨人一般,默默矗立。
曾经机床轰鸣如歌的车间,如今沉寂无声,让人不免有些伤感。
原本指望,工厂复产之后,重新开动的机床能够迅速带来利润。
但是,希望破灭了。机床没几天就趴窝了。
二楼厂长办公室,潘达志正与姚文明、刘大槐商讨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六目相对、气氛压抑。
“大槐,是不是因为轴套没有按照苏方的要求安装,影响了机床的运行?”潘达志想起了那次苏联专家团副团长伊戈尔要求严格按照苏联工艺安装轴套的往事。问题是不是出在这儿?他抛出自己的想法,眼睛不满地盯着刘大槐。
刘大槐紧张极了,侥幸心理误了大事,机床坏了,也别指望苏方来进行维修了。苏联不复存在这码事先且不说,在当初双方的备忘录中,黑字白纸地写得非常明白,“中方未严格按照苏方要求的工艺安装,由此可能产生的机床故障和生产损失将由中方承担。相关零部件,不在保修之列。在必要时,苏方专家可以前来帮助消除故障,但需要另外支付费用。”再说,苏联刚瓦解不久,休克疗法正在进行之中,这家已经归属俄罗斯的工厂未必会派人过来。这一次,刘大槐没敢再说烧纸放鞭炮以求工厂万事顺遂,而是心虚的低头沉默着。
姚文明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还是让曹轲和马梅先查一查,看问题出在哪儿,我们再具体问题具体解决!”
潘达志叹了一口气,只好这样了。他有气无力地宣布,“散会!”
车间里,马梅拿着仪器到处测量,知道机床问题出在电气或者程控部分,就是解决不了。
上次摔断腿,马梅好久才来上班。病痛加上英语水平实在有限,她没能及时理解和掌握苏联机床的那些技术资料。
说起那次在车间摔伤,她很不好意思,但一口咬定是干活不小心摔下来的。“我爬上墙边的铁梯,想上去检查一下汇流母线,哪知道脚一滑,就没站稳……”
李兰向众人证实,马梅掉下来时,好像手里是握着电工工具。
其实,李兰心里有数呢。善良的李兰不愿落井下石,给断腿的马梅雪上加霜。只想为马梅争取些什么,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在马梅住院期间,李兰帮她干了一些活儿,又写了工伤报告。
最后,马梅被评上了工厂1991年度“积极主动、奋力拼搏”的先进工作者。
出院后,马梅的腿变得有点不利索,尽管报了工伤、评了先进,她心里还是对李兰愤愤不平,要不是你这狐狸精到处骚情,我也至于会摔断腿……
直到现在,她还在心里恨着李兰。机床坏了修不好,她更恨李兰。
面对围观的人群,马梅心里很紧张、手不由自主地发抖,而且脸上也被自己不经意摸得脏兮兮的。
现在,她心里很后悔,自己要是像李兰那样勤奋好学就好了,跟斯拉瓦、托尼亚把所有细节都弄明白,那么今天肯定就不会这样尴尬了。
唉!全怪当初自己不学无术,成天忌恨会讲流利英语的李兰。还写匿名信,捏造李兰跟斯拉瓦搞破鞋。如果自己今天晚上偷偷去求李兰帮忙分析原因,估计李兰也不一定会帮她……
潘达志看着垂头丧气、眼神游离的马梅,就知道,靠她解决问题是没戏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让李兰来试一试吧。
潘达志回到办公室,立即抓起桌上的电话机,亲自给李兰打电话。上次工厂停产后,她就一直病休在家。
“喂……您好……我找一下李兰……”
妈妈把电话递给床上的李兰。
“谁呀?”李兰握住话筒,虚弱地问道。
“我是潘达志……你好……那台苏联机床前几天坏了……不知……你能不能……”潘达志一边说,一边后悔,当初真不该狠狠批评李兰。后来才从江翻译口中,知道斯拉瓦当时的确是单身贵族,没有结婚,更没有小孩。李兰如今相思成愁,可见当初并不是逢场作戏。那封可恶的举报信!哼,要是知道是谁写的,他一定不会轻饶!
“我马上来……”李兰喘息着,但坚决地说道。
“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派杜师傅来接你……”潘达志亲切地对着话筒说道。
李兰,这位懂英语、勤学好问、常与斯拉瓦、托尼亚常常交流的姑娘,技艺高超,一到厂里,便手到病除。
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潘达志舒展了愁眉,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心里暗自内疚。看来,李兰的确是和斯拉瓦、托尼亚在一起扎扎实实地学习了不少技术。只有她,今天拯救了整个工厂。生病的她,义无反顾的为了集体的利益,为了工厂的前途,抱着病弱的身体,不辞辛劳,终于修好了机床。而自己以前却听信传言,认为李兰真的做出了什么有损国格、有伤风化的事情。现在看来,两人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