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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十几只鸽子在空地上点着头,急匆匆地走来走去的觅食,间或被过往的人们惊起,扑楞楞飞出几圈后又落在原地。
    我背着装着渔具的大包,在山城宾馆的大厅等候。蓝天白云,秋高气爽。今天是个钓鱼的好日子!
    吃过早饭刚刚出来的托尼亚、谢苗,看见了在大厅等候的我,走了过来,满面春风地同我打招呼,“江……德鲁克……请稍等,我们回房间拿了东西就来……”
    不一会儿,他俩就下楼了,拎了一些食品和饮料。谢苗又从女服务员那里取回蚯蚓盒,一把塞进塑料袋,匆匆忙忙来到大厅里与我会合。
    女翻译吴芳还没来。刚下楼来到大厅的瓦洛加、伊戈尔,对我们即将离去的三人大喊:“一根毛也弄不着!”
    托尼亚、谢苗两人回头冲着他们喊道,“见鬼去吧!”
    出租车飞驰着,蓝天洒下阳光,路边的树叶在闪闪发光。我的心情也飞舞起来。
    在路上,托尼亚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一根毛也弄不着……是苏联习俗……从前,对出门的猎人都说这样的祝福语……因为人们认为魔鬼会在猎人打猎时作怪,如果这样说,恶魔就不会来捣乱了,他就会收获颇丰……”
    多变态!要是在中国,这样祝福别人,早就被一脚踢飞了。我暗暗想道,不禁笑了一下。我的大学教授对我讲过,这是苏联人正话反说,用相反的话来祝福别人。
    “……我是莫斯科钓鱼爱好者协会的会员……每年只需要交纳很少的费用,便可以享受在指定鱼塘、湖泊免费钓鱼等一系列优惠,有时候还可以使用船只和其他便利……所以每逢周末,我们就早早地成群结伴地去乘坐火车或者公共汽车外出钓鱼……”一路上,托尼亚兴奋不已。
    驶过川流不息、车水马龙的街道,驶过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的菜市场,出租车渐渐驶入人烟稀少的山边小路。
    远山在天际朦胧着,勾勒出浅黛色的轮廓,峰顶上隐隐弥漫着雾气。
    眼前,山道蜿蜒,树枝如拱,荫凉蔽日。两侧青艾似浪,倾轧道路。
    沿着长满青蒿、荆条的土道曲折行进,车后腾起一股股黄色的烟尘。车前,一位老奶奶正在太阳下蹒跚行走。
    我正打量着路边那些不知名的花儿和树上跳跃着的小鸟,突然听见托尼亚喊道“STOP!STOP!STOP!”
    车辆猛的抖动,车上的人前俯后仰,司机踩了刹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托尼亚打开车门,下了车,我正在疑惑他要干什么,只见他走上前去,搀扶着老奶奶,指了指出租车。我马上明白了,这个托尼亚心肠还真不错。他看见长途跋涉的老人走得很辛苦,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让司机带她一程。
    “妈妈莎,妈妈莎(俄语:大娘)!”托尼亚亲切地叫着,扶着她的胳膊,引着老人家往车旁走。老奶奶开始不肯上车,“这多不好意思啊!剩下几里路,我自己能走……”
    我和司机劝道“苏联专家这么热情……您就上车吧,正好还坐得下”,她才肯上车。
    “你们是苏联来的专家呀……”老太太看着托尼亚和谢苗,饱尽风霜的脸上乐开了花,“早在五几年,就来了好多苏联专家……还帮我们修了大水库……铁路桥……发电厂……真是该感谢你们呀!”老一辈的中国人都清晰地记得,二十世纪50年代,大批苏联专家来华,为新中国的基础工业、国防、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提到那些苏联援华项目,中国人对其感到相当亲切,里面蕴涵着太多中苏友谊的时代印记。
    “那是我的父辈们……”托尼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不,你们又到中国,帮助我们建设来了……”老太太咧开没有牙齿的嘴,笑得更欢了。她看着托尼亚和谢苗,不断说着“谢谢,谢谢……”
    显然,托尼亚听懂了,笑得像只胖猫。被眉骨阴影半遮着的眼睛,溢出了真诚的笑容。
    到了水库大坝的岔路口,司机停下车,我们拿了随身携带的渔具、饮料、食物下车。托尼亚制止住了正要下车的老奶奶,关上车门,掏出车费递给司机,对我说,“你翻译一下,让他把大娘送回家……”
    上坝而行,雾散云开,湖水浩荡,清风拂面,凉气逼人。近山如洗,远山朦胧。湖边峰峦叠翠,植物丰茂,灌木如被,林木似墙。远望库区,水随山转,波光粼粼,舞动长练。
    长满青松的小山头,远远望去,就像漂浮在水面之上的翡翠。清风吹过,耳边传来阵阵轻微的松涛声。
    水库大坝上,有出租游泳用的充气轮胎的摊位。大概是因为游泳的人一般接近傍晚才大量到来,时间尚早,摊主也不知哪儿去了。托尼亚本想租一个,只好作罢。
    水库边上只有一个人在钓鱼,一头花白的头发,穿着一套蓝精灵的工作服,貌似附近工厂的退休员工。
    刚才那辆出租车,似乎把老奶奶已经安全送回了家,现在又顺着大坝下的河滩土路往回返,卷起一路的黄尘。
    我打开谢苗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