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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黄丽家里。黄丽的妈妈接过我手中的一兜香蕉,把它放到茶几上。就到厨房忙活去了。
黄丽双手端来一杯茶水,陪我聊天。
我四处打量。这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家庭,多层楼房一楼的小两室一厅,外墙没有粉刷,红砖裸露,屋里也没有怎么装修。
客厅狭小,光线昏暗,散发着霉味。简易的电视柜上搁着一台大脑袋小屏幕电视机。
陈旧的长沙发一摆,几乎没有剩下多大地方。厨房没有烟道,而是在窗户上割开玻璃、固定了两个抽油烟机,上面油迹斑斑。
“这是我父母分配的非标房,条件差了点……”黄丽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这还是单位效益较好的时候,盖起来分给职工的……”
“你父母在哪上班?”
“以前都是附近零部件工厂的……”黄丽情绪低落了下去,“十多年前,我爸爸因工伤去世了,我哥顶职去了车间。我妈还在后勤……”
“分到房子,就是好事……”我劝慰道。
“这是我的卧室……”黄丽把我引到了房门口。
我抬眼四望,房间虽然小,但是很整洁,散发出青春少女身上的那种特有的芳香。
“哪你哥住哪儿?”
“家里房间不够,他睡沙发……”黄丽窘迫地说。
屋里这么简陋,这也难怪,一个女人拉扯着两个孩子,真心不容易。
黄丽的妈妈终于忙活完了,她走出来,一边围着围裙,一边对我说道,“我去点火做饭,中午我们就一起随便吃个饭吧……”
“不不不,不用了麻烦您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山城宾馆陪苏联专家吃饭……”我撒了个谎。
“啊……是真的吗?……你可别客气……”黄丽的妈妈,手停在围裙后,笑着问我。
“真的……一会儿我得赶回去……没有翻译,他们去餐厅吃饭都成问题……”我故意夸大事实。
“是这样啊……那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她解下了围裙。
“妈,你先坐下歇会儿!” 黄丽孝顺地说道。
“听我女儿说,你是个翻译?”,黄丽的妈妈落座后问道。
“俄语翻译!”我补充说道。
“工作还不错……”她一边点头,一边若有所思,“老家是哪里的?农村的?”
“老家在农村!”我老老实实地答道。
“妈,你怎么像审犯人呀?”黄丽不乐意了。
黄丽妈妈看了一眼女儿,还是继续问道:
“单位有房子分吗?”
“机关有房子分,但是要排队。我来了刚两年,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轮不上……”我又老老实实地回答。
黄丽的妈妈脸上,有不易察觉的担忧一闪而过。
下班后,黄丽的哥哥唱着歌儿,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家门。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黄丽的妈妈问道,“有什么喜事?”
“妈,我谈了一个女朋友,过几天带回来给您看……”黄丽的哥哥眉飞色舞地说道。
“这么巧!你妹妹也刚刚认识了个俄语翻译,他是个大学生……个子又高……今天上我们家了……”黄丽的妈妈告诉他。
“那好呀……她非得大学生不嫁……这下可合她的心意了……黄丽呢?”
“你忘了,她今天上夜班……来来来……吃饭……别凉了……”
吃了晚饭,黄丽的哥哥挪开沙发,铺上了被子,甜甜地睡去。他很高兴,自己那眼光高的妹妹,终于也找到了自己钟爱的人了!
☆、焦头烂额
细雨驱散了接近尾声的暑热。大地万物像装进到一个灰色的巨大气球之中,依然有些沉闷,就连鸟鸣声也变得朦胧起来。
工厂里湿漉漉的地面,模模糊糊地映照着车间的倒影。
围墙边,青色的竹林,残存的雨滴在绿色的叶尖跳跃着,像一粒粒亮晶晶的珍珠,不时滚落。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托尼亚快活地小声吹着口哨,毛茸茸的手臂夹着资料向车间走去。肥大的草黄色工装裤两边的裤兜,鼓鼓囊囊。
“您好!”他用汉语对在路边清扫的清洁工刘大妈说道。
“您好!”有点吃惊的刘大妈,直起腰来,右手还拿着扫把,看着这个不再年轻但依然活泼快乐的苏联专家。
“早上好!”一走进车间,托尼亚就看见了和娜塔莎站在一起的马梅,用汉语问候。他又恶作剧地笑嘻嘻地对娜塔莎抛了一个媚眼。
“早上好!”马梅对他胖胖的背影喊道。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简直被这位新来的苏联专家的快活劲儿所感染。
“啊……我亲爱的朋友……你们好……”看见机床旁的曹轲和谢苗,托尼亚胖猫似的脸上,堆满笑容。
他把右臂夹着的资料换到左臂,向曹轲伸出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