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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细长的指挑起了那张芙蓉面,于是那双漂亮眼底藏着的恨意便一览无余。
若不是手中的铁链太沉重,大约是想扭断他的脖子。
可惜如今这双羸弱的手,连抬起来都做不到,铁链被宽大的衣袍掩在后面,只能看到隐绰的形状。
荣颖居高临下的,掐着赵嫣的脖颈迫使他仰起了头。入手的触感温热柔软,像是上贡的锦缎。
女使捧着玉盘过来,荣颖接过了玉盘中的酒樽,将酒水一滴不剩的灌进了赵嫣的口中,掌心中的人摇头挣扎,酒水便淋漓浸湿了衣衫,顺着白玉般的脖颈滑落了些许,连披散的长发上都沾染了美酒的香气。
许是这样的场面太过旖旎,女使睫毛微微抖了抖,半张面颊泛上了粉意。
仅仅是这样的挣扎便耗尽了赵嫣全身的力气,他垂着头轻轻喘息,雪白的脖颈被掐的泛起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低咳了几声,那酒液却已经涌动进入四肢百脉。
红潮重重叠叠如同春日乍放的花瓣于细白的肤色中氤氲而开。
荣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诡异的温柔。
“大人,醉红楼当年有一位花魁,得罪了平安侯,平安侯用一杯清欢酒,让那花魁活活欲火焚身死了。听说极为凄惨。”
清欢是下乘的催情之药,通常多用于青楼甚至是南风馆中。
而这杯酒中他不止放了清欢,还化进去了一味大补的丹药。
赵嫣身子太弱,清欢怕受不住,人要是折腾的晕过去便没什么意思了。
荣三公子常年混迹欢场,阴损的招数层出不穷,如今披着一张人皮衣冠楚楚的立在赵嫣面前,看起来仍旧矜贵无双。
赵嫣蜷缩在袖中的手指几乎将手心扎出了血。
“大人,早点签字画押,对谁都好。你若是不招,我这里对付男倌的招数数不胜数,今天日头还长着,咱们一样一样试过去。”
赵嫣全身都软了下来,额头岑岑的细汗浸了出来,打湿了眉眼和长发。
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倔强的,两排牙齿紧紧的咬住了唇,皮肤渐渐灼烫了起来。
乌黑的鬓发交缠在那片绮艳的姝色上,显出了几分蛊惑人心的美感。
他的身上在烧着火,眼睛也在烧着火。
却没有发出来一丝声响。
铁链坠在地上,人终于软在了冰冷的青砖上。
荣颖静静看着,仿佛连自己也跟着烧成了一团火。
他慢慢朝着赵嫣踱步过去,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看到了那双漂亮却有些涣散的眼睛。
经年的寒冰成一滩春水。
荣颖靠近他,于耳畔厮磨,“要是我是先帝,就把你锁进宫里,用金丝做成笼子养起来。”
他的手像是蛇一样在赵嫣的衣襟之间游走,撕扯他的外衫,直到泛着绯红的肤色裸露在外,因微微的寒风战栗起来。
“大人看看,您现在这模样像不像和男人在野地里厮混的荡妇?”
蓬乱的发,潮红的面颊,低低的,几欲脱口而出的呻吟,被烧的几乎殆尽的神志。
清冷的谪仙人被坠在了人间的欲孽中,妄图挣扎着清醒过来。
荣三公子目光便落在了鬓间隐隐的几缕白色上,伸手挑起一缕,发上散着幽微馥郁的香。
何事让他白了发?
第六十九章
久经花丛的浪荡公子伸手将已经汗湿的人捞进了怀中。
灼烫的温度和幽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森森牢狱恍然似红帐旖旎。
“大人若是不签字画押,这外头排着队等着大人伺候的可不少呢。”
怀中的人两排牙齿咬碎了唇瓣,殷艳的红渗出来,像女人的胭脂。
横斜的玉簪不知何时落在了赵嫣手中,荣颖发现他眼神渐渐清醒的时候,鼻尖已经嗅到了血腥味。
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赵嫣手中的发簪扎破了手指,猩红的血顺着细长的指尖一滴滴坠在地上,散成团团血雾。
人说十指连心,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只微微蹙着眉。
两颊的红潮不曾褪去,眼中几分微薄可怜的倔强却始终不曾寸寸断裂。
荣颖夺下了赵嫣手中的簪子扔在了一边,带血的玉簪溅落尘泥,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嫣!”
“荣三公子尽管试试,看我会不会招。”
已经这样的境地,被铁链桎梏着双手,长袍挡住的身下狼藉一片。
仿佛要被风雨吹散了,骨头却还是硬的,一折再折,却没有断。
即便如此,仍然就要撑不住。
清欢这般虎狼之物对身体的伤害极大,病骨支离的身子此时全靠大补的丹药提着。
两股药性在体内冲撞厮杀,一双泛白的唇被咬的血迹斑斑。
身子凭借着本能在冰冷的青砖上磨蹭着,血红的眼底渐渐便又将为春潮覆灭。
花摇影破,满室暗香。
荣颖看着赵嫣,便想到了将他囚在赵家地牢中时候赵嫣盛气凌人的模样。
赵嫣多么憎恶男人的触碰,他比谁都清楚。
是什么支撑着他,连这样的命运都能接受?
不签字画押,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荣三公子低声叹息,似乎想通了什么。
为了赵茗。
两侧衣着鲜亮的女使红着脸,不敢多瞧一眼。
她们没有想到闻名天下的首辅大人竟是生的这副容貌,都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低垂着头,能看得到一片青旧的袍摆,耳畔听到低哑而微弱的呻吟。
到底是怎么样的过节,竟要这样折辱。
被沉欲折磨的青年,尚还不知道吹皱了多少池秋水。
荣颖静默立着,他的腿伤已经好了,修长笔直,行动自如,只是往后再不能纵马和征伐。
他不是将军,只是一个纨绔,看起来似乎对他花团锦簇的生活并没有影响。
荣颖伸手将人从地面揽进了怀中,眼瞳藏着看不穿的雾霭。
“你们先出去守着,外头别让人进来。”
两名女使躬身退下。
空荡荡的囚牢便只剩下了这二人。
荣三公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赵嫣的唇瓣,这双唇的味道,他想念很久了。
荣升到底不放心荣颖,决定亲自过来看看。
牢狱森严,一点声响都不透。
他行至门槛前,见门前有荣家的女使,轻轻摆了摆手。
女使到底更惧怕于荣升,并未通报。
荣升往进走了两步,鼻尖便嗅到了一股浓重四散而开的酒气,混杂着血腥变成了刺鼻的铁锈味道。
脸色微变。
第七十章
金樽倾倒,玉带横斜,折断的发簪被扔在角落。
凌乱的长发裹缠进重重叠叠的衣袍,乌紫的痕迹从敞开的衣襟蜿蜒到了脖颈。
映在绯薄的肤色上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