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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然跌进身后的椅子里,电光火石间,所有念头涌上心头,怎么可能……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拼命回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空白的记忆里什么都不剩下……
千头万绪化作虚空,她呆怔地盯着眼前的玉簪。
……他来过。
为什么……
☆、逐人
夜深人寂,风雪已归。
后院的侧门打开又合上,赵四吊了一夜的心终于物归原位。
他紧跟上前面阔步前行的薛行简:“大人,郑姑娘带来的仆从都被我安置在西厢,她自己要强好面子,后面我们又一直派人守着,现在也没人知道昨晚您离开过卧房。”
他颔首:“好,我知道了。”
说着他脚步一拐,直接拐进书房。
他轻车熟路的摸黑打开衣柜,朦胧的月色打在柜面上,他动作迅捷的开始更衣。
赵四微微踌躇了一下,几番欲言又止,而薛行简看都没看他,直接吩咐道:“去打水。”
“……是。”
晨曦初上,日光透过枯枝的缝隙落向大地,折射在地上白皑皑一片的积雪上,发出刺目的光芒。
“莲星……”
郑敏月在帘帐里伸了个懒腰,“莲星……”
她揉着眼睛起身,半闭着眼睛趿拉上鞋子,又打了个哈欠,“莲……薛大哥?!”
薛行简握着茶壶碧绿的手柄,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举杯缓缓饮下,“醒了。”
她面上一喜,脑海中却随即晃过他昨晚扑在门口呕吐的画面,脚步不由一滞,本能地警惕地瞄了他一眼。随即又因为新婚之夜却独守空房的屈辱,面上的笑容也微微僵硬,她抬手抽过一件外袍,在他对面坐下。
“……你”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他将另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微抿的唇角谦和如风。
她的心又不由乱跳起来,何况他接着道:“我身体一向不好,昨晚吓到你了。”
她想起昨晚支使莲星去去找他,后者白着一张脸回来给她形容他在柴房里不停呕吐的恶心景象,那一刻她本能的蹙眉,立刻打消了等他回来的念头,更衣睡下。
她眉头不由为他的体贴展开,却仍端着几分大家闺秀的矜持架子,“没什么,我既嫁给了你,自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行简勾唇一笑:“敏月不愧出身帝师郑家,果然心胸宽广,持家有道。”
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她甚至有些骄矜的扭了扭衣角,便听薛行简饱含歉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实不相瞒,我……已无法行房,昨晚那样……”他眉头一皱,似有几分难以启齿的卑微。
郑敏月立刻心领神会,她想起出嫁前母亲的嘱托,男人最在乎的无非那三分薄面,哪怕他真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也要尽可能满足他的虚荣心。
于是,她立刻大方道:“我嫁你又不是图你别的,是图你这个人,只要你人好,外面那些传言不过都是嫉妒。”她对他笑笑,很是为自己此刻对丈夫的包容而自得。
薛行简配合的笑笑:“奶奶海量。”接着他眉头一皱,唇角微微抿起,仿佛有更大的难言之隐卡住了他的喉咙。
郑敏月不由体贴的凑近他,“怎么了?”
他看她一眼,又叹了声,“……你,唉……”
她立刻挨近他的胳膊,“薛大哥,怎么了?”
“……你,”他不由低下头,“唉……你也知道,我原本也没有什么产业……只靠每月一点微薄的薪俸而已,你带来的那些仆从,我实在……”
眼见着郑敏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立刻冲她讨好似的举起手,“你留下你房里的人,随你怎么支使,但其他的……我实在……”
郑敏月心里一哂,果然是小地方来的……
她蹙眉看着他:“这些人又不要你出钱,我郑家有的是……”
她话头猛地一截,然而薛行简仍然笑容不变。
她心里不由一松,下一刻却又涌上一股猛烈的不甘,她的丈夫怎么能是个脓包……
“话是不错,但我现在是陛下近臣,长公主又提倡节俭,轻车简从……”
她皱眉打断他:“那又怎样?她不过是个女人……”
他捏着茶杯看她,眼底蓦地掠过暗芒。郑敏月一滞,自知失言,但她毕竟已经出阁,父亲没法儿再责骂她,而面前这个人……
“奶奶慎言。”他含笑看她一眼,却并未多言,甚至还贴心的又替她倒了杯温茶。
她心里一顺,嘴角虽仍有些桀骜的翘着,话里却已经有了退让:“那行吧,就按你说的来——但是!”她眉峰一聚,“我的嫁妆要专门有人看着,我可不许那群乡下来的土包子碰我的妆奁!”
他好脾气的对她笑笑:“但凭奶奶吩咐。”
她眉梢一松,立刻又满脸欢喜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