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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
她不由一笑:“看来先生的伤已经大好了。”
他微微颔首,“劳夫人挂念,夫人此来……是身体……”
“夫人怎么还亲自来——”
行简一顿,一个满脸堆笑的管事小跑着从屋里迎出来,“吩咐一声小人给送去就是了。”
“咳咳咳!”屋内传来一阵猛咳。
林管事抖了抖,明玉看着屋内的方向失笑:“我恰好顺路,你们馆里一向事多人少的,何必麻烦。林总管快进去吧,我这就走了。”
“哎哎,”林管事脸上堆起能夹住芝麻的笑褶,“夫人您太客气了,不过还容小的多句嘴。老爷让小的转告,这药啊,再灵也只能缓解身体上的病痛,这种事儿最重要的还是夫妻二人情投意合!两心相许!琴瑟和……”
“咳咳,”寒碧微笑着上前,“张大夫的意思我们夫人都明白——那里面正找您呢,您快去吧。”
“哎哎。”林管事笑着点点头,很快消失在大堂的人群里。
明玉若无其事般转身,“先生也是来抓药吗?”
“不是。”他面色平静,下一句却是:“夫人……是替人求药吗?”
他的眼睛格外明亮,仿若平静海面上的圆月,令她不由微微侧头,笑道:“怎么,先生也想要吗?”
“是有点。”
他答得认真,倒唬得明玉一愣,正对上他认真的眼睛,“怀瑾才疏识浅,不过也知道最重要的是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夫人人美心善,自然会心想事成。”
她不由失笑,“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他微微一笑,向她作了一揖,“不敢,是祝愿夫人的朋友能两心互许,琴瑟和鸣。”
她看他一眼,却没有反驳:“那就借先生吉言。”
她转身,把药递给寒碧。
“夫人且慢,”他从身后叫住她,“书稿的事,怀瑾还不曾向夫人致谢。”
“书稿是我谢先生,”她微微侧头,“先生不必在意。”
“夫人的谢我已经承过了,一码归一码,书稿的事该我谢夫人。”
她闻言挑眉,他心里一动,掌心瞬间出了一层薄汗,但他还在坚持。
晴空之下,万里无云。
短暂的沉默后,她回过头抿唇笑了笑,这样坚持……倒有几分君子持之以恒的样子了……
鲜红的指甲划过光滑的木栏,她攀着侍女的手登上马车,“那就依先生。”
握在袖中的手微微松开,阳光蓦地照进眼中,他看着她隐没在车帘后的背影,微微笑道:“好。”
殿内落进日光,所有侍从垂首静立。
空气中沉香的味道薄而不淡,
“阿姐。”
一身青色常服的萧启从书案后抬头,月白襦裙的明玉在他对面坐下。
“三甲都点好了?”
“嗯,阿姐,你看看。”
她接过他递来的文卷,目光仿若不经意地停在头甲的名字上,萧启搓着手凑近,“郑冲也举荐他的文章,十九岁中举,却在江州那个小地方做了五年的教谕,可见沉稳,堪为相才。”
她瞥他一眼,“那陛下打算授他什么官职?”
“授左谏议如何?”
她侧头看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尽是对江山前程的雄心壮志。她低头一笑:“破格授五品,陛下要他做孤臣?
“嗯……”她眉头一皱,似有几分苦恼,“孤臣不可为相,或许启儿是有别的想法?”
萧启面色一顿,眼底的火焰顿时熄了一半,片刻后,他垂头道:“那……授左拾遗?”
“你不是很欣赏他?”明玉笑着挨近他,“让他兼天子侍读,用他的沉稳来熏陶熏陶你,嗯?”
“阿姐,”他抬眼看她,“我是不是太冒进了?”
她微笑:“前朝皇帝创科举之制,是为何?”
“削弱世家,以强帝权。”
她笑着点头:“那这样的人才,世家同样想要笼络。他既出身寒门,骤然担你这么大的封赏,不知要多多少陷害,搞不好最后连他也要怨你,到时候你煮熟的鸭子就要飞到世家的盘子里了。”
“那……”
“太宗曾言‘天下英雄竞入吾榖中矣’,你是天子,天下士林都是你的门生,笼住了他们的人还要笼住他们的心。读书人的心……”她的眼神陡然莫测了几分,“便如闺阁女儿一般,远而生怨,近则不逊。
“适当表扬优秀的姑娘可以激励后面的人,但过分的嘉奖却会令整个士林对你生怨。”
少年皇帝点点头,半晌后,他以朱笔重新将前三甲的名字圈住,“分入门下中书尚书三省,兼天子侍读,赐——”朱红的墨迹落在头甲的名字上,他抬头看向明玉,“——宫中行走。”
她的眼神仿若漫不经心的从“薛行简”三个字上划过,唇角在茶杯后不经意的勾起。
一声低低的“嗯”状若无意地溢出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