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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用力,直掐到肉里去。
云笙郡主疼得眼泪直打转,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知道,这当口她要再出什么幺蛾子,别说月钱,怕是连春裳都没得做了。
“好,好。”英国公夫人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你说得很好。我这就回去,好好盘查一番,翻箱倒柜,也要把你送的珍珠找出来!”
苏婳依旧温和有礼,仿佛没感受到英国公夫人的恶意:“您说的句句在理。好好的情分,可别叫刁仆给抹煞了。”
她说完,对着英国公夫人屈膝行礼,再对领路太监歉意一笑,示意他继续带路。
她的背影很美,走路时腰肢轻摆,肩膀端正,婀娜而不轻浮。大红衮服泛着流光,是英国公府这辈子都用不到的好料子。
英国公夫人盯着她的背影,气得身子都在打颤。她咬牙暗骂,真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下三滥!
天色已经黑下来,到了开宴的时候。
宫廷宴会,歌舞难以翻新,菜色百年不变,对于参加惯了的命妇们来说,实在提不起任何新鲜感。因此,方才在太和殿爆发的那场唇枪舌剑,在每个命妇的嘴里暗暗流窜,衍生出不少更加激烈的版本,甚至,传到了男席上。
苏婳正低头用膳,心里盘算着贵妃何时会叫自己。
突然,一个眉清目秀的宫女经过,不知怎么的汤水一翻,打到苏婳的绣鞋上。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宫女煞白了一张脸,哀哀的求饶。她匍匐在地,窄袖搁于头顶,露出一个明黄色香囊。
是李韬隐的香囊。
苏婳狐疑地盯着她:“你这香囊,哪里来的?”
宫女没听见似的,只顾求饶:“姑娘被弄脏了绣鞋,还请姑娘随奴婢前往偏殿,换一双鞋吧。”
为了应对宫宴中发生的各种意外情况,偏殿里常常准备着各项物事,以免让贵人们失了体面。
苏婳沉吟一番,起身道:“你随我来。”她迈步往偏殿去。
王福忠站在偏殿的廊下,正眯着小眼睛四处张望。他见着苏婳,忙把她迎进去:“姑娘里面请,王爷已经在里面了。”
偏殿里燃着明亮的烛火,太和殿的喧嚣传到这里,变得极其轻微。李韬隐坐在熏笼前,正翻来覆去地烘着一双雪白的罗袜。
他的侧脸很清俊,高低起伏恰到好处,薄唇微抿,反叫人心跳加速。他的衣裳上映着橘红色的火光,远远一看,有一种家常而温柔的味道。
他偏头看见苏婳,先招手让她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见她全须全尾,这才想起来挥退偏殿中的宫女太监:“你们都下去吧。王福忠,你也下去。”
众人鱼贯而出。李韬隐拉着苏婳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大家传得那样凶,我还以为你被英国公府的那个泼皮打了。”
苏婳抿唇笑,晶亮的眸子在火光下,像是盛着满天星辉的光:“你教了我那么久,难道还看不穿我吗?”
李韬隐笑着摇头,十指修长,亲自帮她褪下弄脏的绣鞋:“英国公夫人这个人,最是无赖,我早年领教过的。我怕你嘴皮子利索,但没人家的巴掌快。”
苏婳“腾”的一下缩回脚,没顾得上他说的话:“你做什么呢?你可是王爷,怎么能……”怎么能给她褪鞋。
作者有话要说: 李韬隐:我不仅要给你褪鞋,将来,我还要褪你的……
苏婳(警觉):什么?
李韬隐微笑着指了指她的……脖子以下
☆、借刀杀人?
李韬隐已经把被汤水打湿的绣鞋褪下来,放到一边。绣鞋比较薄,汤汁顺着棉布往里浸,把苏婳的罗袜也洇湿了。
“我自己来。”苏婳慌慌张张地侧过身子,“你把罗袜给我,我自己换。”
李韬隐笑笑,把罗袜递过去。雪白的罗袜经过熏笼烘烤,带着温柔的余温,在冰天雪地里,尤为温暖。
苏婳半弯身子,背对着他把鞋袜换好。手指纤长,在绣鞋罗纹上轻轻拂过,她好半晌才平下心绪,坐直身子面对着他:“这是在太和殿的偏殿,您做这种事,万一被其他人看见了怎么办?”
两个人挨得近,熏笼的灼灼光辉映在脸上,有点夫妻夜话的味道。李韬隐偏头,含住苏婳的耳垂:“本王才知道,原来婳婳也是一个拘于俗礼的人。”
苏婳的火气蹭的腾起,她好心好意为他着想,他竟然反过来说她的不是:“你是皇子,如果被人知道给女子换鞋袜,你猜猜御史们会怎么说?”
李韬隐的瞳孔里映着跳跃的火光,笑着看她:“左不过是说本王耽于美色,颠倒阴阳。好像本王给女人换双鞋袜,天就会变成地,地就会变成天。”
苏婳从小嗓子里憋出一声冷哼:“这话,你留着对御史说吧。”说完侧过身子,一心一意烤着熏笼。
她纤长的睫毛在火光下一眨一眨,像春日里懒散的蝶。红唇紧抿,脸上含着薄怒,让李韬隐想起炸毛的小奶猫,炸开一身的毛,意图吓退敌人。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