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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为臣妾和孩儿报仇雪恨,更相信皇上不会听信旁人空口无凭的两句话。”
秋娘是一个非常自知的人,她深知自己怎样做最为惹人怜惜。
果然,见秋娘声声信赖,满眼依恋,皇帝心中开始动摇,他不由安慰地摸了摸秋娘的手。柔荑的触感温暖柔嫩,让他想起他和秋娘初遇的那个夜晚。
那夜,她也是如此的温婉可怜,柔弱无助。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想出假孕那样的毒计呢。
主意已定,他看向苏婳的眼神变得十分厌恶:“一个个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毒妇拖下去?宣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进宫,再把安王给朕带进宫来。朕还活着呢,一个个就反了天了,手都敢伸到宫里来了!”
帝王心思莫测,此时开始疑心苏婳只是一枚棋子。
姑姑们回神,忙要将苏婳拖出去。
苏婳冷冷一笑,推开两个姑姑,自己站了起来。她整好衣裳褶皱,高高抬起下颌,面容骄傲,迤迤然而去。
离开霜月宫的时候,苏婳还能隐隐听见秋娘动人的哭声,以及让贵妃和皇帝不要误会她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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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韬隐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暗室看一张舆图。他手中秉烛,仔细照亮秦淮河一带,若有所思。
王福忠在暗室门外踯躅半晌,终于扬声禀告:“王爷,苏姑娘从宫里递了话出来。”
“入宫?她怎么会入宫?递了什么话?”李韬隐暗惊,手中一偏,蜡烛火舌迅速靠近纸质舆图。他忙扑灭烛火,走出暗室,顺手转动摆在暗室门口的仕女花瓶。
花瓶转了一圈,李韬隐身后的书架随之移动合拢,将暗室藏之于后。
王福忠从李韬隐的话中察觉到异样,不由心跳加快:“苏姑娘在两个时辰前入的宫,说是柔妃娘娘有孕,传她入宫说话解闷。苏姑娘说,她被柔妃娘娘留下来用膳,江南新贡的鲈鱼就请王爷先用,不必等她。”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李韬隐拧眉,迅速走到桌案边,从暗格里翻出秋娘的履历。
李韬隐在这几年间经营天下秘闻,上至朝中权贵,下至青楼走卒,皆有他的人脉和眼线。门客绍青,为人缜密,负责网罗一切秘密,每旬集结成册,置于李韬隐桌案底下的暗格里。
王福忠跟过去,小心翼翼道:“三个时辰前,玉荣姑娘来请示过您。奴才听玉荣姑娘说,您已点头同意,还吩咐苏姑娘穿那件海棠红洋缎入宫。”
三个时辰前,李韬隐还在暗室,玉荣进来奉了一壶玉螺春,什么也没说。
李韬隐和王福忠对视一眼,心知大事不好。
他的心头滚过一阵烦躁焦虑,很快强压着冷静下来。他一面快速翻看秋娘履历,一面道:“你派人看住玉荣,把她拘在院子里,不许她出来。所有经手过那件衣裳的人都一并看管起来。最近谁和玉荣接近较密,你也先打听着,切勿打草惊蛇。”
那件海棠红洋缎,用的是越国最时兴的料子,从海上万里迢迢运来。李韬隐想着阖府只有苏婳合适,便吩咐针线房先做好,待她病好就赏给她。
玉荣特地要苏婳穿,想是上头藏着什么秘密。
她还真是胆大妄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
是高估了他的耐性,还是高看了她自己的聪明?
李韬隐阖了阖眼,声音暗沉冷漠:“不用给她留面子。”
王福忠胆寒,恭声应是。
履历上画着一个泫然欲泣的柔美女子。底下写着她的姓名和生平。从年少时每日涂抹鱼油养护双手,到鄂氏生辰宴前背叛李韬隐,再到入宫怀上龙嗣,一目了然。
记忆渐渐复苏,李韬隐掀起冷笑:“她可真是步步高升。背叛本王转而投奔太子,想两头讨好。本王倒要看看,她哪头能讨得了好。”
他眯起眼睛,看向履历最下面一行蝇头小字:柔妃此胎,疑似假孕。
王福忠额上冒汗,又不敢擦,只道:“她确是个墙头草,奴才不齿。她似乎以为背叛的是王大人,否则今日行事应该会收敛些。”
若是秋娘知道送她入宫的是李韬隐,想来怎么也不敢撞到刀口上。
李韬隐站得笔直,手指修长,轻点桌案:“先不必管她。祸水东引,怕是她也毫无真凶的把柄。本王记得霜月宫中有几条暗线,你让绍青去探,回头把消息递到本王手上。”
在李韬隐的印象里,秋娘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可惜她心术不正,并没有入李韬隐的眼。因此不必多说,李韬隐已然猜到真凶是谁。能在皇宫中弄来假孕药,还能逼得秋娘抓不到把柄,只好移祸心机略差的苏婳,这样的人除了贵妃还有谁?
秋娘有备而来,更有玉荣在其中搅和。苏婳虽非当日的吴下阿蒙,想来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想到这里,李韬隐更加心焦。他一面飞快地走向内殿,一面问道:“鄂氏那边,还有人吗?”
王福忠紧跟上去,从内殿的木施上取下官服。他一边服侍李韬隐换下常服,一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