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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的是一串夸张的石榴红络子披挂在身上,大红大绿之间,倒如唱戏的优伶。
鄂华凝本来转身欲走,看见此情此景忍不住顿步。
她拧眉,踌躇几番终于开口:“你真是个蠢物!”
苏婳吃惊,诚恳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鄂华凝走近两步:“你穿石青色衣裳倒也罢了,虽然不是京中时兴,倒也勉强能入眼。只是这络子是谁教你戴的?大块的红加大块的绿,难道你家是开染房的,颜色太多没处用了吗?”
她的语气是一贯的高高在上,却意外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苏婳摆出受教模样:“姑娘说的很是。只是妾身实在喜欢红绿二色,今日欢喜,这才都带了出来。”
鄂华凝皱眉,施舍般开口:“你若实在喜欢,便用清淡的红配清淡的绿。譬如青白配檀色,嫣红配水绿,倒也得宜。”
苏婳喜道:“多谢姑娘指教。原来姑娘不止是长得好,于服饰一事更是造诣颇深,妾身受教了。”
鄂华凝勾唇一笑,这才觉得心中熨贴。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行了,你也别妾身妾身的,没得听了磨叽。我是鄂家长女,名唤华凝,以后你就叫我一声鄂姑娘吧。”
互通姓名,从此也算有了交情。鄂华凝傲慢的名声在外,苏婳原以为要费些波折,不想进展倒是比想的更快。
苏婳微笑,点头称是。
两人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太监高声吟唱:“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众人忙跪伏于地。
苏婳知是皇帝携贵妃来临,忙跟着拜了下去。
没人叫平身,苏婳也不敢抬头。满室寂静,窸窸窣窣的衣裙擦地声慢慢传来,苏婳微微抬眼,瞥见一袭茜素红的长裙停在自己身边。
“都起吧。”
苏婳站定,这才看清皇帝和贵妃的容貌。
皇帝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威严颇重,鬓角已有些斑白,不仔细看却不容易瞧见,足见保养得宜。
贵妃携着他的手,倒真如寻常夫妻般恩爱。她已有三十岁了,看上去却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仪态高贵,凤目威严,皮肤细腻。只是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让她的精致妆容出现些许裂痕。
此时贵妃看向鄂华凝,凤目柔和妩媚:“华凝,你方才在和什么人说话呢?”
“回贵妃娘娘,”鄂华凝恭敬道,“我在和安王的侍妾说话。”
“安王侍妾?”贵妃这才注意到苏婳似的,扫她一眼。
苏婳忙上前行礼:“妾身苏婳,拜见皇上,拜见贵妃娘娘。”
皇帝背着手,像没听见她问好。
贵妃笑得妩媚:“原来安王也有侍妾了,倒是本宫孤陋寡闻。”
她托住苏婳下颚,迫使她抬起脑袋:“这小模样倒生得叫人欢喜,皇上不如赏她一个侧妃,也好抬抬安王脸面?”
贵妃指甲修长,这样一来就扎入下颚,有些疼。苏婳抿唇,心知她分明是在折辱李韬隐。
皇权富贵,坐拥天下。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侧妃也该出身高贵,艳绝八方。
在座的都是人精,知道贵妃要抬一个教坊司女子做安王侧妃是什么意思,眼下就配合地低笑起来。
皇帝拍了拍贵妃的手:“好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没得全了别人颜面。快上去吧,表演都在后头等着呢。”
贵妃收回手,媚笑道:“皇上说的很是,原是臣妾糊涂了。听说这次教坊司准备了什么《十六天魔舞》,倒叫臣妾好奇呢。”
两人不再搭理苏婳,都往上首的宝座走去。
苏婳坐下,静心等待歌舞表演。她想起秋娘,她早就知道秋娘今日会来,却不知秋娘会有什么际遇。
正细细想着,苏婳只觉下颚越来越痒。被贵妃抓过的地方,便如火烧一般。
☆、秋娘入宫
苏婳心中焦急,可是御座当前,她不敢失仪,只好借着杯盏茶水照下颚上的伤痕。这一照却不得了,才一会儿工夫,下颚上竟然生出淡淡红痕,更是奇痒无比,其痛甚烈。
苏婳欲哭无泪,只好频频往男席看去。可是男席和女席相距甚远,中间隔着偌大一片场地,都是留给待会的歌舞表演用的。
贵妃坐在上首的宝座上,将下头情形一览无余。见到苏婳模样,她唇角含笑,对皇帝道:“皇上,他们莫不是怠惰了?怎的还不上来?”
皇帝注视着贵妃眼角细纹:“爱妃到底是老了,连这心都急躁起来了。”他转头吩咐身边太监:“去催一下。”
贵妃娇嗔道:“皇上嫌臣妾老,那便不要给臣妾弄什么劳什子生辰宴,直接把臣妾打入冷宫,让臣妾孤苦老死好了!”
皇帝软声道:“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又耍什么小性子。你看,这表演的人不是就上来了吗?”
皇帝突然不说话了,直勾勾盯着下面的舞女。
贵妃心里一突,跟着往下瞧去。
苏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