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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打到了地上,疯也似得像帐外跑去。
大家都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因为父亲突然过世导致情绪失控,尔恪命贺达干去照看阿啜王子,自己则认真检查起忠贞可汗的尸体。
忠贞可汗——尔恪更倾向于称呼他为多逻斯王子,自从自己成为他的那可儿,就称呼这个名字差不多有十二年的时间之久。
虽然自己地位低贱,刚到他身边的时候甚至连话都不大会说。多逻斯王子却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甚至从未把自己当成奴隶,而是把他当成弟弟一样对待。
不管后来尔恪的骑射技术有多出神入化,尔恪永远忘不了他七岁时第一次骑马是多逻斯王子帮他牵的马,八岁时第一次拉弓射箭是多逻斯王子帮他搭的弦。
虽然他经常被多逻斯王子笑话木讷寡言得如同一个木头一般,实在太无趣了。多逻斯王子性格豪爽外向,行为处事又豪放不羁,以爱交朋友著称,自己与他完全是性格不同的两个极端。
可是,通过长时间的相处,并不妨碍他们之间培养出超越年龄,地位以及性格各异的真正的友情。
想到往日相处的种种细节,尔恪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对多逻斯王子有着超越主仆之间,夹杂着感念知遇之恩和兄弟之情的复杂感情。
多逻斯王子死去的面相很是恐怖,七窍都流血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尔恪找来了一根银针,给他指尖放了血,果然不一会,银针就完全变黑了。
尔恪收起银针,用手掌合上了多逻斯王子一直睁着的眼睛。然后对着他的尸体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
然后尔恪在土拉河流域附近找了一块沙地,亲手埋葬了多逻斯王子的尸身。
暮月一脸愧疚地看着尔恪,她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忠贞可汗已经死去的事实。
她实在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很多事明明和前世一样,当她费劲心思要去改变既定命运的时候,为什么结果却还和原来一样?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那么让她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暮月陷入了一种极端绝望和虚无的情绪之中,就连一直处于哀伤之中的尔恪都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
尔恪看着她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吗?”
暮月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尔恪,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他是怎么死的?”
尔恪:“你要是想说自然会说。”
暮月又问道:“人人都说我杀了忠贞可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我吗?”
尔恪淡然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暮月为他这句话动容,又问道:“那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人?”
尔恪略一沉思,说道:“你是一个同情弱者,知恩图报的人。”
见他说得极其简短,但是却对自己极为肯定,情绪低落的暮月想让他再夸自己几句,又追问道:“何以见得呢?”
在她面前的尔恪不像众人面前那么拘谨,他开口道:“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救我于困境,并没有我的身份低贱而轻视我,反而一再鼓励我;帮尉迟锐借兵之事,更让我刮目相看,即使是相隔那么多年的前辈恩情,都想方设法偿还的人,不可能会杀忠贞可汗。”
沉醉于暮月看向自己的温柔眼神,尔恪欣赏了一会儿,才又接着分析道:“忠贞可汗对你对我都有恩,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可能用这么阴险狠毒的方式杀恩人。”
好半天,暮月才开口道:“尔恪,要是回鹘的那些民众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尔恪立刻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并非不聪明,只是他们只会选择那些对自己有利的立场罢了。”
暮月闻言心中又是一动,问道:“那你呢?你的立场是什么?”
尔恪大概心里很明白她一直在诱他讲什么,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把她拉住了怀中,说道:“你。”
短短一个字,却是答得掷地有声,暮月刚才还一度抑郁的心情顿时明朗了不少!
贺达干找回了突然情绪失控跑出去的阿啜王子,还带回了亲卫军打猎得到的猎物。
于是饥肠辘辘的一行人开始烤肉做饭,忙完了饭食,又开始搭建毡房,直到忙到月亮升起,才终于有了个像样的可住的地方。
暮月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简陋的条件下,游牧民族的日常生活起居。第一次明白了居无定所,逐水草而居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
一切都是流动的,他们是可以到处迁徙的没有家一群人。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带走的,只要你的马匹和骆驼能够载得动你的行李。
这样的生活不可能锦衣玉食,穿金戴银,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人根本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身外之物。
当然对于暮月来说,幸福的生活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暮月知道尔恪因为忠贞可汗的死心情很不好,她很想单独安慰他一下,她也有很多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