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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薛榅替她换了个枕头,在她的眼角处落下一个晚安吻。
*
翌日清晨,阳光稀薄。
冷空气突袭,叫人冻得不行。
假期第一天,节奏突然就慢了下来,连薛榅都没事情干了。
毕然坐在餐桌前,一边搅着滚烫的小馄饨,一边沉默。
薛榅也沉默。
二人吃早餐吃出了冷战的僵局。
鬼知道怎么回事?
毕然突然的一声“薛老师”让正在专心吃早餐的薛榅心猿意马了起来。
“嗯?”
毕然搁下勺子,缓声同他倾诉,“我遇到了个不太能过得去的坎儿。”
见她主动说出心事,薛榅修长的指节顿了顿,也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双手交握于餐桌上,作倾听状。
毕然垂着脑袋抠着秃秃的指甲,沉静道:“我妈可能得了脑肿瘤。”
这是她第二次说出“脑肿瘤”三个字,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薛榅问:“可能的概率是?”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薛榅沉默了,眉头紧蹙。
他知道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过是她的母亲......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然低头看着碗里的小馄饨,“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我妈,我怕她接受不了。”
眼泪无声滑落,她哽咽道:“我也不知道这种事为什么要发生在我妈身上?如果得癌症的是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他长臂一捞,揽入怀中。
他涩然道:“别怕。”
他心中是满满的愧疚和自责,那天,他再多开十分钟,或许就能在医院里碰到慌乱无措的她。那他就不会错过她最无助的三十六个小时,就不会不知道她在那三十六个小时里究竟都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为了借二十万,她遭遇过别人的几次冷眼?
毕然巴掌大的脸就这样贴在薛榅结实的胸膛上。她能闻得到他身上让人心安的薄荷味道,也能听得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仿佛一下一下,一遍一遍地在告诉她,别怕。
“别怕,我在。”
毕然鼻子一酸,滚烫的泪珠便又落下来。她也不觉得丢人了,只想在他面前放肆地哭一回。
哭湿了他的灰色毛衣。
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
她哭得像个孩子。
薛榅就这样站着,一手自然垂落,一只手落在她纤薄的背上,轻轻地拍着,拍着、安抚着、陪伴着。
......
一个小时后。
小馄饨凉了,毕然也哭够了。
她平静道:“你送我回家吧。”
薛榅把毕然送回家后,不过才七点半。她拒绝了他留下,她说:“讲出来我心里好受多了。”
“你留下也没什么用,我妈连我的话都不听,还能听你的吗?”
“听我一句劝,你回家去吧。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薛榅:......
*
上午八点,东青花园。
俞淑芬已经上班去了,毕然在家里打扫卫生。做家政服务的,每年到了年关,总显得特别忙。
听见有人敲门,毕然便拎着个拖把去开门,门外站着个陌生女人。
女人烫着短发羊毛卷,皮肤很白,看起来比母亲还年轻一些。不知是底子好,还是保养得好,又或者二者都好。
毕然尚未开口,女人便微笑着道:“你好,你是然然吧?”
“您是?”
“我姓蒋,住对面404。”
毕然夹着拖把问:“那不是许闻哥家的房子吗?”
“对,我昨天刚买下来。这不,过几天就要搬进来了,来提前认识一下邻居。”
毕然狐疑地看着她。当初林芳可说了,这房子她是不会卖的,她要等着拆迁。
人人都说东青这边会拆,可惜拆到现在也没拆。
见她不太相信的样子,蒋萍把房屋买卖合同翻给她看。毕然一看,还真是双方签字生效的。
真是新邻居。
毕然把门打开一些,侧身让了让,邀请道:“那蒋阿姨,您进来坐吧。”
蒋萍打量着这间七十多平的小房子,屋内摆设陈旧,布艺沙发南侧安了个颈椎治疗仪。
不禁对这孩子又心疼了几分。
毕然给她倒了杯水。
蒋萍捧着杯子,明知故问:“家里就你一个人?”
想起母亲,毕然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她咬了咬唇道:“我妈上班去了。”
亲家还去上班,蒋萍猜是这孩子还没有把病情告诉她。
第一次混个脸熟,蒋萍也不好说得太多。没坐一会儿,她就起身告辞了,“然然啊,阿姨这就先回去了。等正式搬过来的时候,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