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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后者却是被迫成长的路。
*
毕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
就餐时间。
毕然没去食堂就餐,她不饿,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
胃饿到痉挛,嗓子冒着烟,舌尖是苦涩的糖精味。
一块钱一根的棒棒糖,廉价又劣质,如同她这卑劣的命运。
薛榅的电话又打来,毕然按了挂断。
紧接着收到他的微信:?
毕然这才把手机揣进兜里,调整好呼吸。她甚至重新梳好头发,补了妆,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来。
不带着情绪工作。
在手机的不断震动、催促下,她向他的办公室走去。她去结束一段生活,一段她喜欢的时光。从此以后,二人的生活轨迹相背而驰,直到心潮归于宁静,姓名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
*
薛榅站在原木会议桌前,将门外将要叩门的毕然从上而下打量了一遍,蹙眉道:“你怎么回事?”
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以下都是湿漉漉的,她已经冻到双腿失去了知觉。
所以她不曾觉得身上是潮湿的。
她用妆容掩饰面上的异样,却忘了,她其实满身狼狈。
她挠了挠头,神色如常,轻松道:“雨太大,等公交的时间太长了。”她又强调了下,“里面没湿。”
薛榅就着她没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等我?”
毕然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薛榅是何等聪明之人,她话里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心里有一阵清脆声,像是什么碎裂了。
是什么?男人的尊严。
他那双深眸里布满复杂的情绪,热爱的、不甘的、骄傲的、卑微的,更多的是隐忍。
他那双骨节分明、漂亮如画笔的手,指节颤了颤。
他甚至不死心地确认:“你这是在拒绝我?”
一周不见,就等来了她的拒绝。
罢了,都是命。
这辈子算是折在她这儿了。
毕然复又笑了笑,干脆道:“对。”
薛榅看向窗外,窗外是光秃秃的树。
窗内是光秃秃的他。
他沉声道:“挺好。”
二人陷入沉默。
片刻后,终是他于心不忍,缓声道:“先进来。”
待毕然进来后,他甚至沉默着给她泡了杯桂花龙井。让她暖暖身子,暖暖心。
只是他面容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气息。他也曾满身骄傲,然而骄傲的他却向任性低了头。
“冷吗?”他妥协道。
毕然摇了摇头,没喝茶。
她不渴。她不饿。她舌尖苦涩。
薛榅看到她的手在颤抖。他漂亮修长的指节动了动,很想把她的手放到胸口,感受他的心跳;想告诉她,人心都是肉做的;也想问问她,她的心是捂不热的铁石做的吧?
但是他没有。
骄傲如他。
做领导的,向来公私分明。薛榅终是在会议桌的上位坐下,叩了叩会议桌的桌面,恢复了谈公事的口吻,道:“谈谈你的工作。”
毕然在他下位坐着,目视前方白墙,冷漠而绝情。
“之前你说有出差的意向……”
薛榅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她打断,“我不能出差。”
薛榅极淡地点了下头,继续道:“实习生也不做出差的强制要求。直播间我们打算保留,直播频率是一周一次,每周五晚上8点。这你总没问题吧?”
“我不能加班。”
薛榅扫她一眼,不耐烦道:“那你能干什么?”
他的耐心,对待下属的耐心,对待女人的耐心,以及对人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被她消磨殆尽。
他终于忍无可忍道:“毕然,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他敲了敲会议桌,强调道:“究竟是我玩不起还是你玩不起?”
毕然见他生气,赶紧说明她此趟的来意:“我要离职。”
薛榅手里的黑色签字笔“啪嗒”一声,断成两截,他冷然道:“你再说一遍?”
毕然认真地看着他,也认真地道:“我离职。”
“理由?”
“就不想干了,没意思。”
薛榅气急,手心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毕然,你能耐。”
“能耐了,出息了?”
“翅膀硬了?”
“想出去飞?”
毕然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淡漠道:“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今天只请了半天假,但我下午还想再请半天假。明天是节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我早上会来办离职手续。”
“您下午别算我旷工,我想离开得体面些。”
都开始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