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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初山自己说的。
那克初山吩咐自己跳舞,安然以为那克初山会把门外的乐师叫进来, 哪知,那克初山只吩咐一声:“奏乐吧。”竟然是让乐师们在门外,顶着寒风弹奏,这也太不人道了。
随着门外传进来的乐曲, 安然硬着头皮随曲起舞。那克初山目光灼灼地盯着安然看, 令安然时不时地产生种错觉,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那克实山的目光剥光了衣服,那目光始终是专注,贪婪, 又无比温柔, 是一种非常复杂又霸道的目光。
安然跳了半曲时,那克初山便站起身来, 跟他对舞。其实,安然常常跟凌肆跳胡旋对舞,安然对对舞一点不陌生,只是跟那克初山对舞,让安然非常不安,也感觉非常不自在。
既然是对舞,两个人自然会发生很多身体上的接触和碰撞。胡旋舞毕竟跟穿越前的国标舞不同,不分什么男角女角,也不用非要一男一女来跳,对舞双方,都可以在舞蹈中向对方做出暗示,由对方根据暗示来做出或跟随、或配合、或反向、或分舞的决定。
安然不是太主动的人,跟凌肆对舞时,他喜欢用心去感受凌肆身体的动作和暗示,随之做出决定。
然而,那克初山的舞蹈动作虽然很是沉稳,激昂,带舞时,手势舞姿都很准确到位,又干净利索,一点没有乱摸乱碰。可是,安然就是硬生生地产生出一种与狼共舞的感觉。
不光是共舞,感觉那狼,随时都会把自己撕成碎片,太真实了!如果不是安然对胡旋舞熟极而流,可以凭本能,身体就做出相应的反应,这对舞,他真跳不下去。
一曲既毕,安然其实只跟那克初山跳了半曲对舞,却紧张害怕得手都在打颤儿。那克初山有点奇怪地打量安然,忽然把安然的手抓起来,抬到安然面前,问:“你手怎么在抖?”
安然赶紧拿另一手握住被那克初山抓着的那手,结果两只手一起抖……
那克初山放开了安然的手,轻轻一笑,问:“你怕什么?本王对你,可是一直好言好语,本王就那么让你害怕?”
当然怕了,那克初山可是番突大单于呀,连大唐的皇帝都敢抓起来,他一个大唐小平民,能不怕么?不过安然不敢承认,回道:“呃,跟大单于对舞,有点紧张,怕踩到大单于的脚。”
那克初山似乎信了安然的解释,又似乎洞察了安然的恐惧,轻轻拍了拍安然的肩头,说道:“在青梨雄,我教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呵,凭你的舞技,闭着眼睛,也不会踩上本王的脚。”
若换了别人,此时肯定会谦虚说自己舞技粗浅,不能跟大单于神一般的舞技相比,被大单于的神技所折服等等之类自谦自贬,又吹奉对方的话。可安然不会这些虚伪套路,只是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那克初山颇有些玩味地注视了安然一会儿,返身不知从屋子的哪里,斟了两杯酒出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安然。
安然茫然地接过来,却见那克初山端着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安然无奈,也跟着一饮而饮。
酒杯是番突人的大酒杯,酒也是番突人用羊奶发酵出来的奶酒,酒精度不高,安然不喜欢,也能下喉。
喝了酒,那克初山很是和霭地说道:“喝了酒,回去睡个安心觉。”他扶着安然僵硬的身体往门边走,又说:“阿安,本王喜欢看你跳舞。”顿了顿,仿佛为了让安然安心,又说道:“你的舞姿,跟本王的母亲,有几分神似。”
番突人迫于生计,本来就不是能歌善舞的民族。近些年,番突人在大单于的影响下,渐渐有了喜爱歌舞娱乐的势头,但毕竟时日甚短。
西域舞伎和安然都是自幼习舞,都是发自天性地喜爱歌舞,毕生浸淫于歌舞之道,这种浸淫,穿透浸染了他们的骨髓和灵魂,这使得他们形成了一种明显有别于其他人的灵性和底蕴,并在举手投脚和舞姿中散发出来。这种特殊的气质,远不是半路出家练舞的人可以达到的。
因此,那克初山说的是“神似”,而不是“像”。神似的是举手投足的气质以及跳舞时流露出来的气蕴。他顿了顿,又说:“那种相似,本王只在你身上见过。”
那克初山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安然,他对他没别的想法,就是想透过安然的舞蹈,遥遥想念一下自己的母亲。可安然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没明白那克初山跟他说起母亲的用意。
安然又在寒风中被送回来了小院子。只是在迈出房门时,瞥见几个坐在门外顶着寒风弹琴伴奏的乐师,安然瞥一眼就认出来了,正在当初留在优兀草原的杨胡笳那几个人。
想不到他们会被带在军中,也不知道他们在番突人的手下,过得好不好?只安然自顾不暇,没心思管闲事,瞥了一眼,调头就走了。
安然不理会院子里尚未睡觉,用又是鄙夷又是同情的复杂眼神,瞧向自己的番突兵卒,回了屋,摸了摸火炕,还是热乎的,便又脱了衣服,哆哆嗦嗦地睡了下去,煨在被窝里许久,久到外面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整个城池陷入夜晚之中时,安然那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才渐渐消散,明明只是被大单于召去跳了一曲舞,安然却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了一回。
安然终于朦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