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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做兄弟。
夏古琴倒是很看得开他跟杨胡茄的分离,不是一路人,不如早点分手,他本就是个冷清之人。
现在他心头更多的是在暗自盘算着自己的未来,逃回大唐,当然不是为了继续做军伎,那么,他的前路在哪里?在心头暗自评估之后,他把目标锁定在纪蕴身上。
夏古琴亦是罪臣家眷,因生得瘦小,十二岁时被误为九岁童子,就近充入伎坊,逃过一命,成为军伎,此后一直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等待逃脱时机。
他为人极是聪明,没有跟纪蕴耍心眼,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和身世,希望能借这个被掠北地的机会诈死逃脱,情愿投效纪蕴麾下,生死追随。
纪蕴并不是个收破烂的,不是随便什么人来投效都会收留。但夏古琴在这逃亡路上已经表现出了他的才干和能力,纪蕴又听安然转述了夏古琴对阿辰之死的精辟分析,觉得夏古琴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其敏锐的观察,慎密的思维,颇有可用之处,便收下了这个已经年过三旬的江湖新人,等回了荆州,纪家庄给夏古琴捏造一个新身份自不在话下。
凌肆听了,半开玩笑地道:“小夏呀,我们凌家几个哥们轮流把你一路从青梨雄营地抱回来,咱们还有两年的同袍之谊,你转眼就投靠老子的仇家,你真好意思!”
说得夏古琴老脸一红,分辩道:“老凌,你们不是还要在丽龙八城呆下去嘛,可我好不容易得个机会诈死逃跑,我是再不能回丽龙八龙的,只能另找出路,逃得越远越好,咱队伍里就这几个人,我不投靠纪爷,还能投靠谁?”
好嘛,这么快,夏古琴对纪蕴的称呼,就从“纪大侠”变成“纪爷”了。
其后,大家风餐露宿,晓行夜宿都比较平安,绕着魔月氏的地盘外围又走了二十来天,终于渐渐接近了大唐边境。
越来越接近大唐的边境时,大家的精神又高度紧张起来,生怕那克初山会在他们回归大唐的最后一段路程冲出来截杀他们。
眼看渐渐接近龙江城,偏又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暴雪,纪蕴带来的人多在南方活动,有点不太适应北方干燥严寒,滴水成冰的天气。
夏古琴主张谨慎行事,建议纪蕴先派手下前往番突,魔月,大唐三国的交界处打探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今年四月的时候,他们军乐队就是在这片区域被番突人拦截抓走的,不知道那支抓走他们的番突队伍是不是还盘桓在魔月氏地盘外围?
听说这一带,春天的时候曾有番突队伍盘桓,人数在一千以上,纪蕴便派了青陌儿前去打探情况,凌肆也派了凌二柱向不同方向去打探。
众人正在等消息,马蹄声急驰而来,青陌儿已经跟凌二柱一块儿跑了回来,叫道:“番突人在前面路上扎了营地,往右绕行,会进入番突地界,往左绕行,会深入魔月腹地,最关键的是,我们被番突人发现了!怎么办,快做决定。”
不用说,大家也已经听见自前方传来的阵阵马蹄声,单听这马蹄声,就不下四五百人,正在快速地散开队形,朝他们包抄过来。就像当初,他们包抄军乐队和护送队一般,这是实力远超对方才会摆出的队形。
凌肆当机立断:“杀过去!”番突人没有倾巢而出来,出来的四五百人又散开了队形准备包抄,他们可以以掩耳不及之势,从包抄圈里拉开一道口子,然后从番突人的营地里冲过去,直奔龙江!
他们骑的是从番突那边买来的良驹,不会比这个番突兵的马差,单讲赛马,他们不会输。纪蕴担心的是另一事,扫了一眼安然和夏古琴,问:“阿然?老夏?”
在马匹一样的情况,考验的是骑手的御马能力,在他们队伍里,安然和夏古琴可是两个弱鸡。如果被他们拖累速度,一旦不能很快丢掉包围圈,就会陷入番突人的重围中,虽然不惧,却是麻烦。
纪蕴终究是读书人出身,下决定之前,会考虑得周详一些,没有绝对把握,就不想动手,不想白白伤亡。
在魔月氏境内南下途中,因不急于逃命,他们就放缓了速度,安然和夏古琴养好了腿上的伤,又重新单独骑马了,经历了十来天的磨励,安然跟夏古琴都觉得自己的骑术长进了一大截,两人皆是很坚定地点头:“没问题!”
纪蕴心头也是极想一战,只是顾忌安然二人,得了他们的保证,情绪顿时振奋起来,叫道:“整队!”
逃跑小队的人很快就集结起来,以纪蕴和凌肆打头阵,纪家庄的成员守左翼,凌家守右翼,青辞远断后,九人紧紧把安然和夏古琴护在中间。
大家各自把隐藏起来的长兵器组合起来,提在手上,然后又把重要的行李都搬到自己马上,还有六七匹空马,让其随行在后,能逃几匹是几匹,反正距离大唐边境不远了,有没有马匹轮换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刚做好准备,远处,番突人的兵马就出现了,果然呈现出包抄之势,正面速度略缓,两翼正快速向他们背后穿插。
凌肆冷洌地看着番突兵朝他们包抄过来,举起手中刚组合起来的长柄朴刀,叫道:“兄弟们,冲!杀他个落花流水!”
凌肆跟纪蕴同时驱马,带动着整个队伍笔直地朝正面的番突骑兵冲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