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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辰再次跪拜了平萱公主之后,心情沉重地往营地走去,谁都不想说话。
蓓姬本来被安然的情绪感染,不敢多话。只她是小孩子心性,等走下了小山丘,她便紧走几步,拉着安然笑道:“阿安,阿爹没骗我,你真的会跳其他的舞,舞得好好看哦,快教我,快教我。阿爹和阿娘都说我跳舞最有天份了。”
安然不答反问:“她就死在那里吗?”
蓓姬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答道:“我也不知道她死在哪里。只是她经常站在那个地方眺望,都不晓得她在望什么,有时候望着望着还要哭……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把她埋在了她经常站着的地方,还按你们南人的风俗,给她垒了坟包。自从垒了那个坟包,晓得上面埋着个死人,我就不喜欢上来玩了。”
安然和阿辰听了,都没再说话,知道平萱公主站在过冬草场最高的小山丘上,面朝南方,望着大唐,望着她的家乡,望着遥远的洛城。
后面几天,安然没再陪着蓓姬格格四下闲逛,天天都跟阿辰,带着省下来的烤羊羔肉,去小山丘上祭奠平萱公主。
蓓姬知道安然心情不好,想着反正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便知趣的不去烦扰安然。
阿辰每次跟上去致祭后,只呆一会儿就会离开。对阿辰来说,平萱公主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天天来祭奠她,就尽了臣子的本份和义务了。
可是,对安然来说,平萱公主是个倾慕着他的温婉女孩子,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他愿意多陪陪她。他几乎每天都在她的坟头上唱一支歌。
今天安然轻轻吟唱着的是一支叫《虫儿飞》的歌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安然的嗓音音色十分清越,他自己性子清澈明净,使得歌声极是干净清纯,十分契合这支歌孤独忧伤又凄凉寂寞的基调。更像讲述着平萱公主短暂而孤凄的一生,大约,她对他一往情深的思念,才是她心里一点微弱的慰藉。
除了陪伴平萱公主,给她唱歌外,安然第一次试图反思自己,从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
这晚,安然回到营地时天色已经黑了,真像蓓姬格格说的那样,留守的牧民人家,在各家各户各自吃了晚饭后,几乎天天晚上都会烧起篝火,大家围着篝火,欢欢喜喜地跳舞说笑,彼此交换着一天的见闻和经历,气氛十分和美欢快。
安然在跟蓓姬格格跳了几曲胡旋舞之后,坐在一边歇息,蓓姬说道:“刚才业文大叔跟我说,他接到阿爹派人送来的口信,说阿爹明天要过来,顺路接我回去。”业文大叔是留守这块过冬草场的管事。
安然奇道:“大单于专门过来接你?”他们过来时,那克初山都不派人来送,回去时倒要亲自来接?这不是很奇怪么?
“不是,业文大叔说阿爹是从达曼嘴那边回营地,会路过这里,顺便接我一块回去。”
安然心头猜测,那克初山所去的那个达曼嘴,应该在这个过冬草场的更南面?他能有张优兀草原的地图就好了。
这时代的地图绘制十分不发达,就算绘出来,也只能看得大概,没什么精确度,可靠的地图都在人的脑海里,所以,显得向导十分重要。
既然要离开这个过冬草场了,安然跟阿辰早上起来后,吃了早饭就去了小山丘。
这个过冬草场已经让给了格林部,只怕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祭拜平萱公主,也不知道格林部会不会允许在自己的过冬草场里保留一个大唐公主的坟包。
番突人也讲入土为安,但只是把逝者埋入地下就完事了,不会堆出坟包,等来年土地上长出嫩绿的牧草,就代表着逝者身归大地,魂归天国。对逝者灵魂的祭祀由族里巫师统一进行,一般不会对单个族人进行单个祭祀。
阿辰跟安然祭拜完了之后,他只留了一会儿,仍旧先回营地了,临走说:“阿然,早点回来,别呆久了。”那克初山从这里路过,说不定只是留下喝口水,歇歇脚,就要带他们返回青梨雄营地去。
等阿辰走了,安然再仔仔细细地把坟包上的杂草清除了一遍,不知以后还有没有人来祭祀平萱公主。他一边给坟包除草,一边轻轻跟平萱公主说话,就好像平萱公主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安然给平萱公主唱了最后一首歌《一切全是我的错》。
“面对连串而来的挫折,究竟应该怎么做?
是否生命总要受折磨,才能蜕变和成熟?
莫非是我感情太脆弱,无法勇敢地生活。
总让泪水轻易地滚落,永远放不开自我。
也想解脱心灵的枷锁,却不知所措。
不断地惆怅,不断地忧伤,哀愁。
也想拥有豪放的自由,却不够洒脱。
一再地挣扎,一再地迷惘,困惑。
如果岁月这样的苦涩,没有丝毫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