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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皇帝走后,宴会气氛相对轻松,有些进士还会走去别人席面上坐下,三三两两地寒暄攀谈,大套近乎,整个一个同年联谊会现场。
安然登场了,他没有像普通柘枝舞者那样,穿着西域的民族服饰,而是穿着自行设计的亮蓝色舞衣,上面是绣碎花纹长筒窄袖锦袄,下面仍是一条荷叶短襦裙,再往下是荷叶裙裤,脚上穿着普通舞鞋,脚髁上系了两个小金铃,头上仍梳着双垂髻,脸未施脂粉。
因脚上系了金铃,安然一步一“叮当”地走上泰宁殿对面的舞台时,还没跳舞,就已经引起了泰宁殿上不少正相互勾搭得热火朝天的新科进士们的注意。
便有人问:“那个跳舞的是谁呀,怎么走路还带响的?”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们走路,都跟走得跟猫步似的,轻手轻脚,悄无声息。
新科进士中,有好几个洛城人士,扫了一眼,便笑道:“啊,那个呀,是去年的花魁公子呢。哦,他这是要跳柘枝舞吧,可是装束不对呀。”
这些进士多数是外地的苦读人士,只埋头苦读圣贤书,对洛城花榜盛事一无所知,便有人乱纷纷地问:“花魁公子?是干什么的?怎么来的?”
于是,有知道的进士,便把花榜盛事简简单单介绍了一下,最后道:“说起来,这位花魁公子,在我们洛城,大大有名,是兵部司城郎中安大人家的五公子,早些年,怕带养不活,把他当女孩儿养,人称女装小公子,说这女装要穿到十五岁。现在这位小公子大概十六七岁了吧,已经换回男装了,只他歌舞时还穿女装。”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兵部司城郎中安大人?咦?刚我跟谁说话来着?他就说他父亲是兵部司城郎中,也姓安呢。”这人说着,便探头探脑在进士中间望来望去,想把刚才跟他说话的人找不出来。
又一人道:“你们说,安进士跟台上那个跳舞的,会不会是兄弟?”这人显然已经跟安靖越交谈过,知道新科进士中确实有这么一个姓安的,兵部司城郎中之子。
于是,便有人问:“要是兄弟,哈哈,这家人可真有意思。”说“真有意思”,一听就是嘲讽之意。
安靖铮一见安然一步一响,这么招摇地走上舞台,登时脸气得都绿了,赶紧远远躲到人丛后面。
他在国子监读书时,就因为安然去考花榜,做乐官,四处跑到达官贵人的宴饮雅集上表演歌舞助兴,而备受同窗的嘲讽奚落。
这会儿,好好的琼林宴,安然居然会跑来献舞!这不是诚心跑来羞辱他的么?简直比直接打他脸还令他愤愤不平!
这边乱纷纷地议论,那边,安然已经在乐曲的伴奏下,开始了表演。
因柘枝舞以鼓点伴奏为主,这次的伴奏小乐队就把问凝换下去了,另加了一个教坊司善击鼓的进来。
乐曲一起,安然便开始了柘枝舞的表演,舞姿既然轻盈柔软,又刚健明快,婀娜俏丽,长筒窄袖随着舞姿的变幻而摆动,时而低垂,时而飞翘。
安然在柘枝舞中,加入了大量肚皮舞的动作,纷繁复杂的摆胯动作,令人眼花缭乱。然后利用身体和手臂的摆动,使佩带在腰间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柘枝舞本身就有很多踏足动作,这些踏足动作,也是为了让脚髁上的金铃发出脆响。安然觉得柘枝舞跟肚皮舞是舞蹈风格很接近的两种舞,他把它们融合了之后,汇编在一起,效果却是格外的好,有一种欢快飞扬的异域风情。
安然边舞边唱道: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今生无缘来生再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船到桥头自然行。”
安然当然不敢在这个时代把肚皮亮出来,不过反正他的肚皮舞功力也只得初级阶段,那种细碎的动作根本就抖不出来,只能表演出一些大抖动作,亮不亮肚子实在无所谓。
安然主要把肚皮舞中抖胯摆臀的动作嫁接到柘枝舞中,利用错综复杂的抖动,快速的舞步,交叉摇摆的舞姿,带动腰间和脚髁上的金铃,发出时而密集,时而疏落的脆响,十分有节奏感。
并且安然做为男性,那些抖胸,抖臂,甩头发等性感妩媚的动作一律弃而不用,上身的动作以柘枝舞的摆手甩袖等舞姿为主,安然着力让舞姿表现得优雅、傲酷,这也符合他所选歌曲的风格。
安然在完成了一段紧密的抖胯动作之后,舞姿略放舒缓,且舞且歌地唱道:
“且挥挥袖,莫回头,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然后,安然加强了踩踏舞步,舞姿越发显得意气风发,带着一种藐视红尘的气韵,唱道: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当歌趁今朝;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这几句歌词,简单重复,不断地加重观者的印象,同时,安然所唱的,“得~~意地笑”,那个“得”字的唱法非常特别,在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