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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末申初,安然才从林供奉家出来,人还处于乐陶陶的状态中,抑制不住的高兴情绪,走路跟个小孩子似的,一蹦一跳的。
后来,安然也意识到,自己就这么一蹦一跳地回去,被寄园的人笑话是小事,怕他们担心。
而且,他现在在洛城挺有名气的,走在街上,认识的,不认识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百姓们都喜欢偷瞄他,他要是这么一蹦一跳地从大街上走过,少不得又会被人胡乱猜测,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流言来呢。
可是,安然完全抑制不住自己高兴的心情,半路上便拐进上午买点心的茶楼里,开了个雅间,要了壶茶,慢慢地回想着在林供奉家吃便饭的情景,同时,也平静一下自己飞扬的心情。
安然记不清楚,林素娇对自己的称呼,怎么从“安大人”变成“安哥哥”的?安然更记不清,自己喊林素娇,怎么喊着喊着,就喊成“阿娇”了?
似乎称呼上的变化,一切都显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没有谁提起要改称呼,但称呼就是变了,然后大家都默认了,也默认了称呼改变带来的含意,一切,心照不宣。
林供奉对安然和他女儿改变称呼的事,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没有反应就表示了一种默许的态度,这也是一种心照不宣。
安然毫无形象地歪在雅间的八仙桌边,一边喝着茶,一边回味着他跟林素娇的每一次眼神,动作,语言的交流,感觉都是那么的令他意乱情迷,无比陶醉。
安然觉得穿越前,他演的一部青春偶像连续剧,讲两个人双向暗恋,两个人各种纠缠苦恼,像捉迷藏一样,生出许多事来。
现在安然觉得那部剧真是鬼扯,因为安然切身体会了,彼此心悦的两个人,根本不需要表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双方就能把对方的情意了然于心。
世上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回事呢,要不,怎么说人是最有灵性的动物呢。
木尘看见安然歪趴在八仙桌上,目光迷朦,笑得像个傻瓜,好似真醉了一般,有点担心:“爷,你是不是醉了?快多喝点茶,解解酒。”
安然虽然酒量一般,但中午喝那点甜酒还是不会让安然醉倒的,安然真的没醉,他只是处于一种陶醉的情绪中:这是他的人生中的第一段男女感情,对方的一切都让安然觉得美好,觉得满意。
这份喜悦,来得有些突然,还有点太过浓烈,让他措手不及,他得缓缓,得消化消化。
安然便在茶楼里盘桓到申时左右,才强压着高兴的心情返回寄园。一回去,便又忍不住叫阿辰随意弹个轻松曲儿,他便应弦而舞。
别人高兴了会忍不住手舞足蹈,安然就是个跳舞的,高兴了,更是要随意舞蹈一番,才能渲泄他的情绪。
问凝见安然去林家吃个便饭,回来高兴成这样,便找木尘来问详情。
木尘倒不隐瞒,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只他搞不清楚林氏父女跟安然的心照不宣,说来说去,也就是双方怎么劝酒,怎么夹菜等琐事,说到最后,才道:“哦,我听见爷跟林姑娘的称呼都变了,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变成什么称呼了?”
“林姑娘称呼爷叫‘安哥哥’,爷称呼林姑娘叫‘阿娇’。”
问凝听了,脸上一寒,问道:“林大人把他家闺女的名字告诉姑娘了?”
姑娘家的闺名是个秘密,除了能告诉亲人之外,唯一能告诉的外姓男子,就是那个将要成为她夫君的男子,并且还有很正式的仪式,这在婚仪六礼中,叫做“问名”。
如果林供奉随随便便就把林姑娘的闺名告诉了安然,他对安然的企图就昭然若揭了。
木尘道:“不是,是爷听见林大人喊林姑娘的名字,所以就知道了。”
当着外姓男子的面,喊闺女的名字,这跟直接告诉名字有什么区别?不过转了一个弯,略作掩饰罢了。
安然“无意”中听见了人家姑娘的闺名,不说装作不知,还公然喊了起来,喊起来不说,还喊得那么亲热,安然的态度也不难推测。
问凝脸色一寒之后,又是一黯,觉得心口有些疼痛,渐渐溢了出来。
他们两婢两厮跟着安然这么久了,一直照顾他,扶持他,忠于他,为他鞍前马后,跑前跑后,安然一直都叫他们的名字。
若说,主子是该叫奴婢名字的,自己被“明放”到安然身边,也没得安然叫一声“阿凝”,安然跟那林家的姑娘,不过才见了两次面,就叫起“阿娇”来了,凭什么?!
林大人能够拐着弯把自家闺女的名字告诉安然,安然又喊亲亲热热地喊着人家姑娘的闺名,这意思,简直不要太直白了!怪不得安然去林家吃个便饭,回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桂太君把自己“明放”到安然身边也快一年了,安然一直对她没有表现出那方面的丁点意思。
问凝一直有耐心地等着,总觉得安然还小,怕是不懂得男女间的情情爱爱,等安然再长大一些,总会收了自己。
然而,现在看来,安然不是不懂男女之情,分明是对自己没动男女之情!
问凝觉得,自己期盼一场,终于认清了现实,终于可以死心了。可是,问凝有一种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小猪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