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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大太太和二太太又各自落座在自家夫君后侧。安府两位公子因辈份低,便站在安凌墨下首。
照说,一般不会这么男女混坐,不过方安两家是通家之好,大家都是亲戚,就不避讳了。本来安凌墨是晚辈,不可以跟方阁老平起平坐,不过这是在安府,安凌墨是主,方家是客。
现场气氛压抑之极,在场的男人们都阴沉铁青着脸,女人们则多数红着眼圈,方太太更是哭得花容惨淡,哽咽难平。
安然走进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副阵容。他顶住威压,挺直了腰身,急趋几步,走到堂中停定,抬手向方阁老深深一揖,恭声道:“孙儿见过姥爷,见过姥姥。”
方阁老只抬眼瞟了一下安然,没作声,桂太君看着安然,拿起绢帕捂着口鼻,暗自饮泣。
安然微微转身,又分别朝大舅爷方疏桐二舅爷方静石各自深深一揖,道:“甥儿见过大舅舅,大舅娘,二舅舅,二舅娘。”
方疏桐端坐着,轻叹一声。方静石朝安然微一抬手,示意他平身,不必多礼。两个舅娘李氏和王氏都泪眼盈盈地望着安然。
见过客人,安然才转身,又朝安凌墨深深一揖:“孩儿见过老爷,见过娘亲。”
趁着安然向方阁老等人见礼之时,那个管事已经在安凌墨耳边把安然在门口打人的事说了,安然刚一行过礼,安凌墨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一手指着安然怒叱道:“孽障,跪下!偷考花榜不说,回到家里还敢动手打人了?!公然违抗父命,你出息了!”
第62章 忠仆的定义
第62章:忠仆的定义
作者:天际驱驰
跟在安然身后的两婢两厮一看这阵仗, 早就吓软了双腿,安凌墨一声断喝,齐刷刷跪倒在地, 连连磕头。
方太太则拿绢帕捂着口鼻, 忍不出呜咽出声, 若不是被身边的嬷嬷丫头们按着, 就想跳起身去护住安然。
安然在安凌墨喝叱中,长身玉立, 巍然不动,穿越过来几年了,还是不习惯动不动就下跪,说道:“他们是我的人,他们做什么事, 都是我指使的,老爷心头有气, 尽管朝我来,何必拿下人撒气泄火,没点气量。”
安凌墨只气得拿手直捶胸口,要不是碍于方阁老和桂太君, 他真想请家法。安凌墨捶了好几下, 才把堵在胸口的一口怒气噎下去,指着安然的手指直打颤,说道:“孽障!孽障!你自身难保,还敢护着下人, 来人, 给我把那四个贱奴绑了!”
“诺!”堂下伺候着的下人应诺着,便要上来绑人。安然慌忙拉开架式, 想要护住四人,大叫道:“不准动我的人!”
府里的消息传得快,安然在门口打人的事很快就传开了,那些想进来绑人的仆役有点迟疑,望向安凌墨,他们可不敢跟主子动手。堂上气氛一时紧张得剑拔弩张。
方疏桐道:“阿然,你知道什么叫忠仆?”
“什么?”
“忠仆,不光是主子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当主子做违矩失德之事时,他们要劝谏,劝谏不听,要想办法阻止,不能让主子陷于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景地。”方疏桐指了指四人,冷声道:“此四人,对你唯命是从,只算个愚忠,当不得忠仆两字。你父亲将四人从你身边除去,是对你好,回头自会再给你挑好的使唤。你对他们四人有情份,相护他们一场,也算你尽了主仆之义,不要再忤逆你父亲了。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方家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就是送回农庄上干粗活去罢了。”
因这两婢两厮是方家的家生奴婢,只是派给安然使唤罢了,拿下后具体怎么处置,还在方家。
安然听了,只觉得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压得他浑身酸软,他一直以为,偷考花榜,是他自己的事,只要他一肩担当就行了。
然而,事实上,这个时代的礼教和规则,会给不同的人分门另类的定罪,并不是他一肩担当就担当得起来的,安然强辩道:“他们不是忠仆,是我的朋友。”
厅堂里,没人接口,因为安然这话,在他们看来,就是个笑话,主子和奴才,怎么可能是朋友?
方疏桐道:“阿然,如果想让你身边的人好,你就要守规矩,不要做出失德败行之事,他们会被送回农庄干粗活,全是你害的!你现在护着他们,除了忤逆父亲之外,于事无补。”
方疏桐的语气相当温和,可他说的话,就像钢刀一般,一刀一刀捅进安然心里,捅得安然无比负疚,知道是自己的任性,害了两婢两厮。
后面方疏桐再叫人来绑四人时,安然浑浑噩噩的,充满着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无力感,斗志全失。
令安然略感宽慰的是,方家毕竟是书香门弟,礼仪传家,对下人也算仁慈宽容,不会动不动就打罚变卖,四人只是被送回农庄上干粗活罢了,还是让人比较放心。
下人把不敢挣扎的四人绑上后,正准备拉下去时,方疏桐的夫人,现掌着方府中馈的大太太王氏叫了一声:“且慢。”然后她起身走到桂太君身边,附身耳语,桂太君便开口问道:“你们哪一个叫问凝?”
四人毕竟年轻,经历的事情少,纵然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