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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身侧,托起茶壶想为他沏盏茶。
谁知一时忘了指腹有伤。
右手方捏上壶柄,伤口忽而一阵刺痛。
幼浔忍不住低呼出声。
一失手,温烫的茶壶滑落,跌回手边的案几,一声迸裂脆响,彻底打了个翻。
茶水骤然溅出一片,洒湿了太子殿下的玄袍衣袖。
幼浔吃痛之下,又是一惊,“殿下……”
她兀自慌神,正要请罪,右手却突然被那人捉了过去。
指尖捏握着她的手腕。
锦宸不顾她微挣,将那只缠着纱布的食指检查了遍,并未被茶水沾湿。
腕间那人指腹递来炙灼的温度。
幼浔心跳略促,轻微地往回缩了缩,“殿、殿下……”
她声线隐约含颤,锦宸眉睫一动。
意识过来,才慢慢松开手。
漫不经心拍了拍自己透湿的袖袍,“小心点,别碰到水。”
右手缩在怀里,腕上好似还残留是他的热度。
幼浔呼吸哑了一哑,好一会儿,才极轻极轻地应下一声。
兴许是袖子湿了大半,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锦宸索性起身,将外袍褪了下来。
只是被他那么一牵,幼浔便久久难以回魂。
直到见他自己褪掉了外袍,她终于思缓过来。
幼浔忙不迭三两步上前,伸手要接过。
边道:“奴婢去给殿下取件新的。”
不过锦宸没递给她,而是唤了婢女来。
那婢女收拾了案几的碎骸后,将他的湿外袍也一并收走。
幼浔顿了顿,不由垂眸黯然下去。
这些理应是她做的事,然而眼下,她却只能干站在旁边。
见旁人伺候他,哪怕只是收个衣裳。
她心里,都莫名地有点不是滋味。
锦宸并未察觉到她神情的异样。
理了理衣襟,回眸对她道:“孤到书房,寻何老说些事,你先回屋里休息会儿,半个时辰后,随孤一趟去兰苑。”
闻言,幼浔这才抬眸看向他。
宽大的阔袖外袍褪下后,同色里衣佩以纹金腰封,将男人那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型勾勒尽显。
双颊隐约有些发热,加之方才怪异的心绪。
幼浔又低了头,不敢再看他,只唯唯诺诺地应答。
……
待到酉初时分,锦宸才从书房出来。
说是让她回屋歇着,但幼浔一直便在外等候,手里抱着件新的外袍。
一踏出书房,便见她站在门外。
湖绿宫衣下的娇躯半匿暗色里,均称清瘦。
锦宸微愣须臾,倒也没说什么。
只张开手臂,任由她服侍自己搭上外袍,而后便径直去到兰苑赴约。
方到兰苑,便有婢女领他到正堂。
锦宸面上深静,淡淡的神色让人难辨喜怒,倒是未有过多犹豫,他负手一径迈入金灯辉碧的正堂。
在婢女的一片恭迎声中,羌王从首座站起身来。
略一颔首,低笑道:“小王恭候太子殿下多时,殿下今夜肯赏脸,实乃乌羌之幸。”
玉檀圆桌上,珍馐丰盛,琼浆醇香。
锦宸眸底隐隐沉浮,却只上前,缓声笑说:“一人独酌总是欠了味,能寻到人一道饮酒,正好解解闷。”
说罢,他不急不徐,拂衣落座。
幼浔随之站到他身后。
似乎是没料到进展得如此顺利。
羌王愣了下,便立马抚掌而笑:“如此甚好啊,小女夕兰虽是女儿身,但酒量在乌羌从未输过男子,今夜殿下既然有此雅兴,不若让夕兰陪殿下好好喝上几杯。”
话落,羌王即刻唤了人进来。
不多时,只见殷夕兰手托金壶,步入正堂。
百蝶刻丝裙袄,金蝶五彩缠枝钗绾起长发。
那一身清高的美丽,以及与生俱来的傲气,别蕴风情。
殷夕兰微微一笑,徐步至那人身侧。
执壶倾倒,在那金樽中盛满浓香四溢的酒,“此乃乌羌所数酿酒中,酒性至烈者,名为屠泉,殿下请。”
锦宸眉梢微动,两指捏过金樽,一饮而尽。
看向她,目光半是含笑半是幽深:“孤倒是想瞧瞧,丹宁郡主是如何的巾帼不让须眉。”
殷夕兰双眸抬望而去。
近距离一看,发觉这东陵的太子殿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英气迫人,眉间眼底,皆是茫茫云雾般的风流光彩。
她忽然便觉得,往后岁月迢迢,意中人虽难得,但与他朝暮与共,似乎也不错。
殷夕兰优雅俯身,为他添酒:“夕兰自当是,舍命陪君子。”
金樽徐徐把玩指间,锦宸面色好似染了几许酒意。
垂眸凝着樽中晶莹,淡笑:“斟酒这种事,就不劳烦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