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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倒是杨多乐,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罗徵音将车停在堂皇会所的停车场,给杨多乐打了电话,或许是因为同学生日派对玩的不错,杨多乐今晚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很快杨多乐就上了车,喊了声“罗妈妈”,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只要罗徵音问,他还是会回答几句。
    罗徵音随口问了几句派对的事,然后将车开向附近她定的一个西餐厅,杨多乐很喜欢吃那里的甜点,路上她一直犹豫着没说林钦禾和陶溪也要过来的事。
    大人总以为小孩子的矛盾好好说说就可以解决,罗徵音本来想让林钦禾与杨多乐缓和下关系,正好碰到陶溪在,她猜测自家两个孩子是因为陶溪产生了矛盾,想着可以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让他们坐下来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西餐厅里的四人桌,杨多乐低头用叉子吃着昂贵的甜点,坐在对面的罗徵音给林钦禾发微信问了下到哪儿了,然后对杨多乐问道:
    “乐乐,这个周末一起去给你妈妈扫墓吧?”
    在以前,罗徵音隔段时间就会带杨多乐去给方穗扫墓,杨多乐会在花店里精心挑好一捧妈妈生前最爱的白玫瑰,然后在墓前送给妈妈,和妈妈说一会话。
    但现在罗徵音却看到杨多乐停下了手中的叉子,紧紧抿着唇不说话,显然并不愿意答应去给方穗扫墓。
    她心里疑惑不解,刚要问,就看到不远处林钦禾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那男生她自然认识,正是陶溪。
    陶溪伸手指了下餐厅中央空置着的黑色三角钢琴,偏头对林钦禾说了什么,林钦禾看了眼钢琴,对陶溪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罗徵音怔了怔,心里冒出奇怪的感觉,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对正向她走来的两人笑着说道:“钦禾,陶溪。”
    “阿姨好。”陶溪对罗徵音礼貌地打招呼,然后看了眼背对他坐着吃东西的杨多乐。
    “咣”的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罗徵音低头一看发现杨多乐手中的叉子掉到了地上,一旁的服务生很快走过来,给杨多乐换了新餐具。
    杨多乐脊背僵硬,一直垂着头,将新换的叉子用力攥在手里,微微发抖。
    罗徵音没看到杨多乐的神色,对他说道:“乐乐,刚才没和你说,钦禾和陶溪也过来了,你们都是同学,正好坐一起聊聊天。”
    林钦禾看了眼杨多乐握着叉子的手,拉开椅子让陶溪坐在了罗徵音的旁边,自己则坐在陶溪的对面。
    罗徵音也坐下来,终于发现了对面杨多乐的反常,他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嘴唇也变得煞白,紧攥着叉子,死死盯着面前没吃完的浆果布丁。
    她担心杨多乐是身体不舒服,急忙问道:“乐乐,怎么了?”
    陶溪从林钦禾手里拿过菜单,看了眼斜对面的杨多乐,低下头翻看菜单。
    杨多乐瞥了眼正在看菜单的陶溪,对罗徵音摇了摇头,声如蚊蚋:“我没事。”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叉子继续吃甜点,没有抬头看任何人。
    罗徵音怀疑自己是不是擅作主张做了件不对的事,杨多乐好像对陶溪非常抗拒,但他并没有提出要离开,只沉默地吃东西。
    她压下心中的疑虑,转头对陶溪语气和善地说道:“陶溪,你随便点,今天阿姨请你们吃。”
    陶溪乖巧地说道:“好,谢谢阿姨。”
    他低下头继续看菜单,上面的价格贵得令他咋舌,纠结了一会不知道怎么选,便将菜单推到林钦禾面前,趁罗徵音不注意戳了下林钦禾的手背。
    林钦禾心领神会地拿过菜单,对服务生点了几道甜点和饮品。
    餐点很快上来,罗徵音看到林钦禾将蜜桃甜品塔切下一块,动作自然地放在了陶溪的餐盘里,陶溪对林钦禾笑了下,似乎很习惯林钦禾这样的举动。
    罗徵音微讶,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西餐厅里音乐舒缓,但这一方餐桌的气氛却有些凝滞,罗徵音几次主动递出话题想让几个孩子说话,但只有陶溪认真回应她,林钦禾偶尔应几句,杨多乐从头到尾都不说话。
    罗徵音作为家长能谈的无非就是孩子们的学习爱好,她听到陶溪说自己喜欢画画,有几分惊喜地看向这个男生,再次问了一遍:“你也喜欢画画?”
    没意识到这个“也”字有些奇怪。
    林钦禾坐在杨多乐旁边,垂眸看了眼杨多乐在桌下用力攥着桌布的左手,那只手骨节泛白,似乎正在极度紧张什么。
    陶溪点头道:“对,我现在跟着乔鹤年爷爷学油画。”
    罗徵音听到“乔鹤年”三个字怔住了,她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很多年前,十六七岁的方穗也是乔鹤年的学生,她在周末学完钢琴后,会骑着自行车去乔家那栋老洋房接学完画的方穗回家,方穗偶尔会捡起一片地上的梧桐叶送给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着和她讲话。
    陶溪觉得罗徵音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他在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难以名状的哀伤怅惘,好像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他迟疑地问道:
    “您也认识乔爷爷?”
    罗徵音回过神,或许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太像方穗,她每次面对陶溪时总会想起方穗,还有冥冥之中的不安。
    她笑着说:“对,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跟着乔叔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他是个很好的画家,也是很好的老师。”
    陶溪点点头,说道:“乔爷爷确实教会了我很多。”
    罗徵音又回忆起一桩往事:“钦禾小时候经常去乔叔家里玩,这几年去的少了。”她看向林钦禾,笑了笑,“钦禾,下次放假去拜访下乔叔吧,他老人家之前还和我埋怨,说你长大就从不去他家了。”
    陶溪看向林钦禾,在桌下用脚轻轻碰了下林钦禾的鞋尖。
    林钦禾面不改色地说道:“下周日就去拜访。”俨然一副之前从没去过的样子。
    罗徵音又看向她一直留心注意着的杨多乐,杨多乐还是垂着头吃东西不说话,她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好继续和陶溪说道:
    “那你以后是打算继续学画画吗?有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
    陶溪微微笑着说道:“我打算申请美国的艺术院校。”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杨多乐,继续道,“所以现在在准备作品集,参加一些画展和比赛。”
    罗徵音有些惊讶,想了想,建议道:“如果要申请国外的学校确实要早做准备,画展的话我比较了解,可以给你介绍一些,至于比赛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问问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