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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室里走,里面正在画画的学生纷纷恭敬地喊社长好,神色惊异地看向陶溪,只有江馨云和张梦桐面色复杂。
    乔以棠热情似火地给陶溪拿了一个新画板和一整套崭新的画笔及颜料,并说是社团公共的,不让他有任何拒绝的空间。
    陶溪跟小鸡似的被按到画板前开始画画了,乔以棠才终于放过他,并叮嘱了一个男生“好好照顾陶学弟”,然后拿着手机出了画室,似乎是要去给谁打电话。
    那男生介绍了自己叫高扬,高二美术班的学生,有些艳羡地对陶溪道:“你怎么认识我们社长的?她对你也太热情了吧。”
    陶溪心说我也不知道,只好道:“可能是我室友潘彦跟她讲过我吧。”
    高扬小声嘀咕:“潘彦?他哪里够得着校长女儿。”
    他以为陶溪是故意不跟他说,便觉得这人很没意思,转身去画自己的,没再搭理陶溪。
    画室里很安静,陶溪也开始画画,乔以棠给他的画笔和颜料都很好,这还是他第一次能这样正式地画画,而不用蹭别人的工具。
    他认真画画时就会全身心投入,没注意到身后站了越来越多围观的人,社长乔以棠也围了过来。
    画上是雪夜之月,叠肩压来的雪山之上一轮冰月迸溢出银白寒光,明明线条简单,但在绝佳的色彩下,雪色与月色便构成了不可接近的孤高绝色。
    陶溪收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被围观了,他看到乔以棠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像看着什么珍惜物种。
    “学弟,你要是告诉我你没学过画画,我今天可不会放你走了。” 乔以棠话里威胁,语气却隐含兴奋。
    其他围观的社员顿时紧张地看向陶溪,要是眼前这新来的真没学过,那他们学了这么多年的绘画是不是错付了?
    陶溪脸色平静地点点头,说:“只是无聊的时候画着玩玩。”
    “靠!”
    画着玩玩。
    有几个人忍不住低骂出声,暗恨究竟是错付了,看向陶溪的目光有酸意也有肃然,他们本来还以为陶溪是社长的什么亲戚。
    陶溪没忍住笑了笑,装逼果然很快乐,林钦禾说“没有必要”看错题时也很快乐吧。
    乔以棠并不意外,绘画和音乐一样,可能一百分的勤奋都比不上别人一分的天赋,她仔细看着那幅画,忍不住感叹道:“陶溪,你的画风和我之前看过的一幅画好像哦。”
    陶溪微怔,忙问:“是谁的?” 他想会不会是自己的母亲方穗?
    乔以棠却说:“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好像也不算他的朋友。” 她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展开说,“算了,我那朋友小气的紧,我就瞄了一眼没怎么看清,也可能是我记错了。”
    陶溪有些失望,方穗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不会和十几岁的人成为朋友。
    一直在陶溪旁边画画的高扬早就心服口服了,拉着陶溪要求指导自己的画,陶溪便过去了,有几个社员也凑了过去。
    乔以棠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情不错,她转身准备去看看别人的画,却无意间看到两个刚才一直没参与围观的女生目光复杂地看着被围起来的陶溪。
    乔以棠眯了眯眼睛,嘴角依旧带着笑,施施然走出了画室。
    社团活动结束也意味着学校已经放了假,陶溪好不容易摆脱热情的高扬,吃完饭回到宿舍发现潘彦居然没回家,便问了下关于乔以棠的事。
    “什么?我和女神总共就说过两句话,分别是学姐好和学姐再见,怎么可能给她介绍别的野男人?!”
    野男人:“……”
    “你知不知道,她可是乔校长的小女儿,是美术生,也是高三一班的学霸,这样的女神你竟然这么轻易就认识了,太不公平了吧!” 潘彦捶胸顿足。
    陶溪想了一会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乔以棠会认识自己,经历了江馨云那几个女生的事后,他现在对别人突然表现出的好意都十分警惕。
    算了,反正只有社团活动日会见到。
    陶溪下午出了趟学校,在市里的大书店里终于找到了一本还算新的带磁带的听力书,回来后继续在寝室学习到半夜。
    第二天周一,他如往常一样很早来到教室,教室里依旧只有一个黄晴,他打了个招呼,黄晴面无表情地对他点了下头,就继续低头看书了。
    陶溪不禁想,是不是成绩顶尖的人都是不说话的,那他倒蛮愿意找海巫婆用嗓音换优异的成绩。
    他也坐到座位上开始写卷子,没多久教室就陆续进了些人。
    突然前面传来一些嘈杂声,他开始还不以为意,直到一个女生的声音道:“难不成我们班里有人偷东西?”
    陶溪敏感地顿了下笔,但没有抬头。
    “馨云,你仔细想想,昨天真的把耳机掉学校了吗?” 是金晶的声音。
    “我确定,我昨天去美术社前把耳机放在屉子里,打算画完画回来拿的,但后来我妈打电话催我,我就直接回家了。” 江馨云焦急道,伴随着翻动抽屉的声音。
    “我昨天确实看到馨云把耳机放屉子里了,然后和她一起去的美术社。” 坐江馨云旁边的张梦桐在作证。
    “馨云那个耳机很贵吧,还是她爸爸给她从美国带的生日礼物呢。” 陈雅纯补充道。
    陶溪已经不用听了,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套,并且可以肯定那个耳机现在一定在他抽屉里。
    文华一中校风自由,为保护学生隐私没在教室里安装监控,直播用的摄像头只有上课时才会开启,根本没有办法自证。
    说实话这种老掉牙的手段他见过很多次,在初中的时候。
    他在清水县读的那个破初中是出了名的乱,如果看不惯一个人,就将东西塞一个人屉子里,第二天一通栽赃陷害,班上人都会跟风站队说抓小偷,从此这个人就会被彻底孤立。
    他了解是因为他被这样对待过,但他的解决办法很粗暴,就是打架。
    不要命的打法,只要对别人和对自己都够狠,那些人就会怕。
    直到他通过成绩取得了一些老师的庇护,再加上他恶名远扬,渐渐不再有人敢欺负他。
    但陶溪从来没想过会在文华一中碰到这种事,他以为所有人都像表面那样光风霁月,他不明白江馨云为什么要这样恨自己。
    但他知道,文华一中的人惹不起,也不能惹,因为没有人会护着他。
    他本就不是这里的学生,这件事闹大,只会让他彻底待不下去,还会让清水一中蒙羞。
    更会让他狼狈地滚出林钦禾的世界。
    林钦禾。
    陶溪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眼,还好林钦禾从来都来得很晚,他不想让林钦禾看到。
    “要不咱们现在趁还没上课把教室搜一遍吧?” 陈雅纯开始提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