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第165章
    似乎世界都化作了一片巨大的镜面,比双胞胎还要更加相似的两位少女面对面站立，雪白的风衣与黑红色的斗篷被深夜的冷风吹动着，白与黑,绝对的矛盾。
    “上一次我就说过了呢,我们还会见面的。”
    “可惜我并不想要见到你。”绀野凪毫不留情地把头别到一边，话语中透出的是直白的排斥，这样的几乎不带任何掩饰就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在几年前她就已经几乎不会这么做了。
    “别这么冷淡啊,亲爱的凪。”少女笑吟吟地看着她,“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绀野凪的目光冷凝若刀：“我不关心,你不过是我的敌人罢了。”
    “敌人？哦~这个说法听上去也不错。”她从路灯上悠悠落下，仿佛一只轻盈的纯白飞鸟，雪白的风衣呼啦啦地在她身后张开纯白的羽翼,仿若天使降临,“我喜欢这个称呼。”
    但披着白衣的除了天使，也有可能是恶魔。
    龙吟还在继续，绀野凪抬眼注视着云雾间的庞然大物,微不可察的冷意从她的眉间划过：“那是你谋划的吧。”
    “并不是哦，我不过是暂时性地和某位俄罗斯人合作了一小会。我对横滨可没有什么兴趣呢。”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绀野凪冷漠地嗤笑。
    少女的目光灼灼，注意力从未从绀野凪身上移开：“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亲爱的凪,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彼此了呢。”
    “为什么让我夺回能力？你早就在那里了吧。”
    “只有势均力敌的游戏才有乐趣呢，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是吗,有没有人告诉你——人毁于过度的傲慢。”话音刚落，对面少女周围被冲天而起的密密麻麻的炸弹包围着,以一个无法用肉眼捕捉到的速度碰撞轰然爆炸。
    火光熊熊，绀野凪却并未放下心来，她迅疾地转身向后侧方一跃抬手扣动扳机，两枚子弹在空中碰撞，明明该被炸弹掩埋的白衣少女却出现在了绀野凪刚刚所站之处的身后。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的想法呢，亲爱的凪。”
    “无聊与倦怠，我们都成为了绝望的囚徒。”她往前走进一步，白雾使得那与绀野凪一个模样的面容显得模糊而虚幻，“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虚伪与空泛的无聊在她的眼中逐渐沉淀，衬托着那双黑眸更像是被淤泥覆盖的深渊。
    “你说错了，你并非我。”绀野凪冷酷地决断，少女似乎并没有接受绀野凪的说法，她歪了歪头，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天真语调问，“为什么呢，你应该知道同情心与责任心对我们而言都是不存在的，极致的自由会塑造极致的疯狂。”
    “难道你不觉得，游戏的结束需要痛痛快快地大打出手吗？”
    “至少我并没有让世界毁灭的想法。”
    绀野凪冷淡地回答，少女的表情停滞了一瞬，而后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你已经知道了吗？”
    绀野凪沉默的望着她。
    “那你应该就能理解我了呢，亲爱的凪。”踩着优雅的步伐，她仿佛背对着月光试图向世界上另一个自己靠近，却被毫不留情的子弹打断了脚步。
    绀野凪凝视着白衣的少女，眼底杀意凝聚：“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操控我。”
    “啊啊，的确呢。”少女笑意盎然，“但是，亲爱的凪，你难道不知道吗，比起被他人操控，我们最无法拒绝的是什么呢？”
    “游戏啊，身为被世界拒绝的玩家，除了最能挑起神经的游戏，还有什么能引起我们的注意呢？”
    一瞬间无言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绀野凪抿着唇。
    她当然知晓对方所言为何，甚至对方的话语从一开始就并非是谎言。绀野凪想，她并非无法理解对方的说辞，就是因为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了，她才会用这幅冷漠而拒绝的态度。
    “还是说你难道对世界有什么关爱吗？”
    并没有，绀野凪几乎不假思索地在内心回答，但她却仍旧用那种近乎冷酷的解剖一般的目光注视着对方的面容，宛若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少女的唇边扬起了淡淡的笑容，仿佛刚刚的敌意都不存在一般。她准确无误地从绀野凪脸上一闪而过的细微表情得到了对方的答案，心中的喜悦与被压抑的激动逐渐膨胀。
    “你究竟想怎样？”万千话语最终只凝结成一句不含任何情绪波动的简短话语，少女轻柔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发梢，玫瑰色的唇微微张合。
    “陪我在深渊狂欢吧。”
    话一出，绀野凪清晰地看见了，那双墨黑色的眼瞳中映出的像是死寂般的阴影中最后一点星光，似乎她能在那双眼里看见恒星毁灭，黑洞膨胀，宇宙被黑暗环抱着，不留一丝声响般的死寂。
    一瞬间，绀野凪的脸上闪过无言的极浅的原谅之色。
    “我知道了，你已经没救了。”她轻轻地说，极淡的氰/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