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介沉默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太宰治,对方暗沉沉的鸢色眼眸盯着他，嘴角微微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在下觉得……现在就可以……”最终芥川龙之介还是开口了,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下……太宰先生教了在下很多……”
    他并不是傻子，看得出太宰治和绀野凪两人关系的过分熟捻，他也想试着，能够再接近对方一点，哪怕训练很累，但这不过是必要的代价。
    强者才有资格提要求，这条规则从他还在贫民窟的时期就已经深深地印烙在他的骨子里了。
    绀野凪轻叹了一口气：“好吧，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看来只能多多关注太宰那家伙的训练方式了，从现状来看芥川君这个固执的性格说不定会偏执地一条路走到底，而太宰这家伙又不是什么很有耐心的性格。
    “以及，我听说了，芥川君为了救下属，杀掉了一个可以提供情报的俘虏，是吗？”
    芥川龙之介有点慌张：“那个……在下……不是……抱歉……”
    他和太宰治冰冷的目光对视，忍不住往墙角微微缩了缩：“在下……”
    “我知道，芥川君，你不用再向我解释一遍。”绀野凪淡淡地开口道，芥川龙之介微微地闭了闭眼，已经做好了再受到一次，并且是来自他下定决心追随的大人的怒斥。
    “你做的没有错。”
    本以为会迎接更加疾风暴雨的怒意或者冷淡的讽刺，却未曾想到对方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吐出了一句对他而言几乎属于现阶段不可能听见的肯定。
    太宰治看见本来因为他的行为而有些喘气的芥川龙之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由原本的苍白染上了一层浅淡的红晕，烟灰色的眼眸也迅速燃起了亮光，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度：“绀野大人！您……您真的是认为我没有做错吗！”
    “嗯，怎么说呢，本质上而言，并不是错的呢。”绀野凪听见对面少年逐渐加快的呼吸声，她晃悠着双腿，目光看似无意地扫过场上的几人，不用猜也知道，芥川龙之介估计快要激动地晕过去了。
    “但是呢，因为芥川君的行为，增加了额外的情报获取支出，也是确定的呢。”黑发少女轻轻地说道，再按照太宰治那个喜欢给人出谜题故意把人往歪路上带的方法，芥川君估计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芥川君，情报的确是必要的，而且……”绀野凪微微弯起眼，语调轻快，“有些时候，轻而易举地给于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她眯起眼，神色平静地吐出了残酷的语句：“得到情报后，让对方生不如死，才是最有效的威慑方式呢。”
    芥川龙之介微微睁大了眼，而后他沉默了一会，温顺地垂下了眼皮：“在下明白了，谢谢绀野大人的教导。”
    “嗯，以及芥川君，既然你坚持要追随我，那么我希望，等我回来后，你的身体至少要恢复的常人的水平。”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还是说，你想要用这幅身体给我拖后腿吗？”
    “不！在下绝对不会拖后腿！”芥川龙之介大声回答道。
    “那就好。”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水，而在那边，电话立刻被某个迫不及待的家伙抢走并且嫌弃地对着芥川龙之介挥了挥手，“好了好了芥川君你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快走吧！”
    芥川龙之介一步一回头地念念不舍地走出了训练室，而太宰治则是立刻开始抱怨了起来：“凪酱你居然这么关注芥川君，如果不是凪酱特意提醒他，按照芥川君这个一点也不开窍的脑子哪有那么容易。”
    “这就是你威胁他两拳三枪的原因？”绀野凪撇了撇嘴，她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一块巧克力。
    “别公报私仇哦，太宰。”
    “没有哦~凪酱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太宰治眯着眼轻轻地笑了，脚下的步伐轻快地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当然。”绀野凪慢悠悠地挑起眉，用了一种讥讽似的语调反问道，“某人不是最小心眼吗？”
    “而且，你带走芥川君的原因，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平衡问题。”黑发少女的声音骤然降了下来，瞳仁中闪烁着轻微的暗芒，“你是为了什么……”
    “但是芥川君依旧坚定要跟随凪酱呢，啊好伤心，我就是一个中转站~”刻意拖长的语调像极了软绵绵的小孩子在撒娇，“凪酱的魅力真是过分了呢。”
    “所以凪酱不如自己猜猜，为什么呢？”黑色卷发少年的眼底闪烁着凉薄的暗光，像极了残阳下幽暗的森林，“你觉得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
    “不，我不想和你玩猜谜游戏，这个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绀野凪翻了个白眼，“还有，你明知道芥川君的性格，偏偏站在一边幸灾乐祸并且乐于见到对方下一次依旧撞在同一堵墙上。”
    “太宰，你可真够恶劣的。”黑发少女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愉悦的音调轻笑了一声，似笑似讽道。
    “难道你不也是吗，凪酱~”少年扬起的唇角带着几分同等程度的轻嘲，眼底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