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看起来又是那个飘飘欲去的谪仙了。
    “是啊，我不想让他伤心，也不忍心让他为难，所以只能替他决定了。那可能是我为人时，做的唯一一件最自私、最出格、最随心所欲的事了。”
    睁开眼，他自嘲地笑笑：“结果还是没做成啊。”
    。
    时陌仟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酸。
    为人时，他甚至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过什么自私的事吗？所以他甚至不相信——不相信如果自己表达出自己的需求和欲望，他的徒弟会愿意满足他。
    可是这样说来，他对她的关心，带给他的那些温暖，其实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愿？只是他惯于维持的谦和的人设？
    时陌仟突然有点生气，像是她也被欺骗了。
    苏晋渊看着她长大，瞬间察觉她的情绪，忍不住失笑：“陌仟，现在我是魔了，没必要再限制自己什么了。”
    被拆穿心中所想，时陌仟又惊又羞抬起头，苏晋渊逗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这也是他平时不会做的动作。
    “我又不是迫不得已，自然也只会选择喜欢的人去对她好。我的性格也不是伪装的——不如说正是因为我性格本身就是温吞的，才成为大家眼中的模范仙人吧。”
    的确，现在成魔的苏晋渊，除了没有再刻意维持君子的礼仪言行，依然是温柔端方，清雅脱俗的。
    时陌仟忍不住惋惜：“你这样也很好啊，比之前还更平易近人了。”
    苏晋渊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你没看到全部——给阿宬下魔种也很好吗？”
    时陌仟持不同意见：“现在的你还会给他下魔种吗？”
    她觉得正是苏晋渊自己都不接受入魔的自己，才会认为魏宬也不会接受。这也是魏宬所说的，他不相信他。
    苏晋渊看了看时陌仟，摇摇头：“不想了。”
    时陌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苏晋渊却笑道：“我也不想让他入魔了。虽然入魔很好，但是看到你我才突然想起来，你也很好。我不能把你从他身边夺走。”
    “做仙的时候我以为自私就是满足自己，其实不是。入魔后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我其实并不是想让他在我身边……我其实只是想给他撑腰。”苏晋渊轻笑一声，“我总记得他刚来到沧云派的样子，才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潇洒风流的表面下全是对世界的不信任。我怕他离开我又回到那个样子……我只是让他幸福。”
    “陌仟。”苏晋渊看着她的眼睛，“我把我徒弟交给你了，你会让他幸福吧。”
    时陌仟莞尔：“你的徒弟干嘛交给我，你以后还要继续当他的靠山呢。”
    苏晋渊笑中带着苦涩：“我啊，就算沧云派不处置我，应该也必须去魔界了吧。恐怕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再说他也不会原谅我。”
    时陌仟带点得意地笑，促狭的语气：“既然如此，你可要感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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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胜利
    从苏晋渊那里离开，时陌仟来到楚笙歌所在的囚室。
    这又是一个成不成魔没什么区别的人。
    苏晋渊是不管怎样都像仙，而楚笙歌则是原本就像魔。
    血色的眸子和她更配。就像冰雪上一朵艳丽得让人心惊的嫣红夏花。
    坐在书中日天日地开创新纪元的女主面前，时陌仟难得有点心虚。都是她的出现才改变了一切，她就像是抢了原本属于女主的机缘。
    不过，不是楚笙歌说的吗，你为了自己抢了别人的机缘，难道还会觉得抱歉吗？
    这么一想，时陌仟又理直气壮起来。
    。
    “是我技不如人，但是我没错。”
    这是楚笙歌对时陌仟说的第一句话。
    时陌仟心生无奈。是啊，她没错，楚笙歌永远没错。只是她的道和她的不太相容罢了。
    “你以为你阻止人入魔是为他们好？有的人无法入魔，才会一生都是悲剧。”楚笙歌清冷的声音不带情绪地控诉。
    时陌仟温柔地看着她。楚笙歌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经历，但世界之书已经讲述了一切。
    “所以我不会阻止他们入魔了。”
    楚笙歌呼吸顿了一下：“可是你阻止了我的计划——”
    “那些正道领袖又不是自愿入魔的。”时陌仟无可奈何地看她一眼，“但是那些没有其他选择的人……他们会看到的，他们会发现，这世界上还有入魔这条路可以走。”
    等到大陆的人习惯了魔的存在，对魔不那么排斥和歧视，应该会有更多的人，在撑不下去的时候选择入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