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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叫二少爷,我今日就不松手了。”
“那要我喊你主君?”
“闻人椿,你是否非要我发火!”他松了一只手,直接捏住她鼻尖。
紫檀的气味绵长细腻,幽幽往她鼻中钻,比鼻尖的痛楚更加磨人。
自打见过许还琼戴着相似的手串,闻人椿已经瞧它不顺眼许久了。今日她终于握住霍钰手腕,问道:“这个手串这么别致,是哪儿得来的呀?”说完她也不看霍钰神情,继续道,“要是寻常物件,我想明日买一对赠给苏稚夫妇。”
不知为何,她不必人教、不必刻意,也渐渐学着对霍钰用起旁敲侧击那一套。
霍钰倒是直说了:“这是娘的遗物。”
“噢,难怪如此巧夺天工。”她又摸了摸,装□□不释手,实则烫得生疼,就像有人在她掌心烙字。
那人烙的是天长地久终成眷属,写的是许还琼和霍钰的名。
霍钰会错了意,捏起她的手腕也瞧了许久:“如此想来,你这手上倒是空了些。要不要为夫给你添个金镯子?”
“戴着又重又怕丢,我可不要。”她缩回了手。
“傻姑娘。”他教她,“无论旁人给什么,你都得说要。不喜欢的,大不了偷偷摸摸拿去当成现钱。”
“拿去当了?”闻人椿大胆白他一眼,随后指了指胸口那朵小小的玉椿花,“我若敢当了你给的东西,你怕是要把我的腿打折。”
“你不会的,你最喜欢它了。”他胸有成竹,浑然不知若干年后自己为此快要拆了一座当铺。
闻人椿也不知,宝贝地将玉椿花重又收好。这枚玉椿花许是在她身上戴的时间久了,坠于胸前盈盈发起光。
入了系岛才第一日,两袖清风的闻人椿便被苏稚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顿。
准确地讲,苏稚数落的是霍钰才对。
“真是的,不是讲霍师父的生意做得很好嘛,又是世家背景。怎么对你如此吝啬呢?我听说你们那儿的娘子都是金钗玉翠满头的。”
闻人椿不愿讲起自己还是女使身份,不便花枝招展穿金戴银,便回道:“是我不喜欢。”
“你向来只知道为他讲话。”苏稚递了瓣橘子给她,抿了一口又立马哈气起来,“酸死了,酸死了。这个桑藤见果然挑不来水果。”
看她一副百无禁忌嫌弃夫君的模样,闻人椿实在羡慕极了。不晓得他们要熬到几时,才有这样稀松平常的时光。
两人素来投缘,当日甚至彻夜聊了一宿,就连苏稚的小娃娃都被丢给了桑武士照顾。
待熟络劲儿回来了,苏稚才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问道:“你之前写信讲起婚事,可有定下日期啊?我与陈大娘她们得提前置办好行头,免得为你丢了脸。”
屋中忽然静默了会,只有交握的手上传来暖意。闻人椿无意再瞒,同她交了底:“眼下霍钰根基不稳,腹背受敌,我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都很难帮上忙。婚事就暂且先放一放吧。”
“你可是真心愿意放一放?”苏稚听她言语软绵绵,胸口烧火,“不过是一个婚事,若爱得深,刀山火海都可闯过去。何况你们之间相处不早就同夫妻一般,即便不办婚事,有心人难道就看不出吗?”
不办,尚且能睁眼说瞎话;可若是办了,无异于宣战。一旦失了许大人的助力,霍钰的复仇之路会很难走吧。
闻人椿深深叹了一口气。
“若我生在世家就好了。”哪怕是日落西山风雨飘摇的小户人家,她至少也能有一丝底气去逼婚。
苏稚知她无能为力,体贴地抱了抱她:“其实你对他的恩惠早已胜过任何家世,不必纠结于此。当年我们岛的船救上你们的时候,听说你们连衣衫都系在一道,你明明被水灌得迷糊,却抓着人就说要救霍师父。船上男子回来后,无不说你真心可鉴。小椿,我保证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更爱他。”
“临安不是系岛,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苏稚哼了一声,“怎么系岛简简单单的事儿到了你们那儿就如此复杂。可惜我非男儿身,否则当时一定将你从霍师父手上夺过来!”
闻人椿失笑,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你这身形,还有力气,便是做了男的。我应当也是看不上的。”
“瞧不起我咯。我若是男的,绝不让我女人受辛苦劳累的。”
闻人椿倒是喜欢辛苦受累的。采到药的时候,看着药房库存一点点变多的时候,跟着药方做出药膏的时候,还有病患同她道谢的时候。
她都觉着自己格外有价值,再也没工夫去想尊卑贵贱了。
不过闻人椿没有忘却明州的一切,她心心念念的仍旧是治好霍钰的腿疾。
他年纪正盛,有那么多抱负。如今商人入仕已是风潮,霍钰本就有此理想,待到家仇了了,再考科举也不是不可能。
往往此时,苏稚总会跳出来打趣她:“想不到我们小椿还有官太太的梦。”
“才不是呢。”
“我倒愿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