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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削得利了去威吓他。倒是有用处的。霍钰直接侧头,迅速地将半碗粥滚进喉咙。
    “说!咳咳咳。”他喝得太冲,呛到了自己。
    闻人椿见状,立马收了那一点点可怜的架势,紧张兮兮地往他后背轻拍起来。霍钰不觉宽慰,只觉得胸口烦躁。他虽一只腿动不了,手上力气倒是养得比从前还好,抓着闻人椿的手直直地就将其甩开。
    “我让你说,你听到没!”他又发脾气。简直把不能走动省下的力气都放在了恼怒光火之上。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闻人椿并没有和他计较。她安安静静地从地上爬起,拍去裙摆灰尘,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为何,她好像就是能明白他的苦衷。
    痛失母亲与恋人、被亲父抛下、遭兄长折辱,这一桩桩一件件好似雪花连绵不绝地落下。眼下蒙天怜见漂泊至系岛,却又只能日日缠绵床榻,对着一条不能治好的废腿打发时间。
    她有过一些相似的时刻,那日子近乎天翻地覆。
    故而闻人椿一直同自己说,二少爷没想着寻死已是为她解忧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小椿的个性越来越明显了——同理心重、共情力强、总是感同身受。这种个性可能就是生在21世纪都很容易被欺负。
    至于二少爷嘛,他这一生算是被“母亲”绑架了。期待他把自己逼疯吧。
    第25章 恩人
    “她叫苏稚。”闻人椿在床沿边上站定,而后将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她想让霍钰明白,他并不是对这个崭新的生活一无所知的。
    只要他想,她就会帮他。
    倾尽全力。
    “这一片都是她府上的?”霍钰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定定地凝向闻人椿。墨黑眼眸因为思虑变得深不可测。
    闻人椿不知他的心思,老实点头。
    “那整个系岛是否也归她府上管?”
    “应当不是。系岛各家都有田产房产,虽有多有少,但无高低贵贱之分。他们平时各扫门前雪,有难时亦能同舟共济。”
    霍钰眼中突然有一小簇光灭了。
    “她府上是做什么营生的?”
    “农、牧、渔似乎皆有涉及。”
    “可同外头世界做过生意?”
    “有的。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外头的商贾寻上来,他们并不想为了敛财致富离开故土。”
    “眼界低浅,不思进取。”霍钰哼了一声。
    可闻人椿却以为乐天知命便是福分。若是有的选,她也想在系岛不争不抢、闲云野鹤地过一生。
    这一句,她不敢同霍钰讲。
    “那个叫苏稚的,可是家中独女?”蓦地,霍钰又问了一声。
    “是。”闻人椿答得有些迟疑,然而很快她就猜到了霍钰心中所想,脑海中顿时响起蜂鸣嗡嗡,“不过她同一位武士相处极好。”她下意识地想要浇灭霍钰的念头,捏造了一些事实,可她没想到方才她与苏稚的玩笑话尽数被霍钰听了进去。
    “极好吗?”霍钰斜过头,冷冷地打量着闻人椿,“见我落难,连你也要随意欺瞒我。”他十指抓在被子上,皱起一大片,抹也抹不平。
    “小椿不敢。”
    “你莫不是以为救了我便能愚弄我了吧!”
    “我没有。”她慌得连忙抬头,委屈涌上来,泪眼一眨不眨,闪着水花望向他。
    然霍钰根本不在乎。只在最初时分与她的眼神擦过,那双越发深沉的眼睛便再度落在被子下的那条废腿上。岛上赤脚大夫的话犹在耳边:“看不好的,别费力了。能站起来就不错了,不行就躺一辈子呗,多清闲。”
    他如何躺着,日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谋。
    该是要步步为营的,不曾想却是连第一步都跨不出。思及此,霍钰的力道几乎能徒手裂了这床被子。
    他缓了缓心神,吩咐闻人椿:“将苏稚的喜恶告知于我。”
    出乎他意料,闻人椿假装听不见,站在原地竟动也不动。
    她看得笃定,霍钰这是要借苏稚上位复仇,如传闻中霍老爷对待大娘子那般,假意利用、真心抛弃。她从来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儿,此番自是绝无可能答应。
    “闻人椿,你如今是谁的人?”霍钰叹了口气,皱着眉,压着声问她。
    “……系岛不喜分主仆尊卑。”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小椿只是习惯了随遇而安。”
    “好一个随遇而安!”话音刚落,粥碗药盅便应声洒了一地。它们方才还是润白的、香苦的、分明的,一眼便能让人瞧出用心,此刻全混成恶心的一团糊糊。吃又吃不了,收拾起来还嫌费力气。
    她心中立马起了涟漪,一波波地向外晕开,可面上看起来只是咬着唇吸了一口气。
    泪珠子都收去了无人之地。
    楚楚可怜那一套,她不稀罕。
    霍钰自然也不稀罕,他放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