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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

      看得肠胃翻滚。
    他再也坐不住了,提笔,飞快地写下一篇檄文。横撇竖捺间,他的娘亲已然成了一个自私自利、龌龊不堪、枉法狡诈的毒妇。
    他从前意气风光时,哪知有一日所有出路都会被堵住。什么亲朋、什么好友,都有无穷尽考量,都留他一人孤军奋战。
    等来等去,等天等地,只能等死。
    短短几步路,霍钰竟像是脱胎换骨,昨日天真都随夏虫一道死去。
    同霍钰天差地别,霍钟正在屋中与四娘调笑,听小厮高声报“二少爷来了”,他不缓不慢,又搂着四娘腻了一番才去见人,俨然一派当家主君模样。
    “想通了?”
    “大哥高抬贵手,我不敢再奢求。”一纸檄文被双手奉上。
    不知为何,霍钰脑中突然闪过闻人椿的影子。她素来是这样的,卑微、恭敬,被欺辱、被打压却从不敢昂首反抗。他过去不明白人为何能这样抛却自尊,原来是时机未到。
    “不行啊。”霍钟抖落着白纸,懒洋洋说了一句,嗓子里还带着没有褪去的春意。他随手一挥,才写好的檄文便随风落到地上,那是连当今太傅都赞过的文笔,自带风骨,此刻与尘泥别无二样。
    霍钟在上头踩了两脚,又朝身旁小厮道:“给二少爷的笔墨都备好了?”
    “回大少爷,府上并无您说的血红色朱砂墨,我已遣人去买了。”
    “这要等到何时啊?我倒是无所谓,可二娘尊贵惯了的,要是受不了昏厥了、不醒了,你们该如何同二少爷交待啊。”
    霍钰不知他要迂回至何时,直说:“无妨,给我一把刀,我以血研墨。”
    “那就辛苦二弟了。”霍钟抖了抖眉,也不回头,继续掐着他手上的那一枝树杈。
    他最讨厌干脆利落一下子折断了!
    霍钰很快写完第二张檄文,霍钟瞄了一眼,懒懒道:“不合乎实际。”
    霍钰领悟,是批判得不够狠、不够不留情面,他什么都没说,又提笔写下第三张,几乎是照着西周的妲己、大秦的赵高、前朝的秦桧在描绘他的娘亲。
    “唔……庸俗毒妇而已,倒也不配遗臭万年。”
    写到第七张的时候,霍钟又嫌墨水里的朱红色变淡了,全然不顾霍钰发白脸色,质问他:“二弟救母的心意看来还是不够。”
    那割开手指的短柄小刀就在他手边,刀刃闪着银光,霍钰甚至起了背水一战的念头。
    “二弟,你说你要是成了弑兄的嫌犯,二娘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一命呜呼啊?”
    霍钰不答,只见他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记,写下了重重的一笔。
    “大哥,这颜色可还满意?”
    “满意!”霍钟一边赞叹一边深吸了一口气,他又说,“二弟不觉得这带血的气味教人神清气爽吗?”
    霍钰点头,趁霍钟还没变卦,他赶紧将檄文填满呈上。
    “甚好。”霍钟如同拿着一件上古宝物,爱不释手,啧啧称奇,“只消盖上你和二娘的印章,摁上你俩手印,便可贴于府门前。”
    他没有收起来,而是将檄文再度交到了霍钰手上:“二弟,稍后去见二娘时,你便把摁手印的事儿一同办了吧。毕竟二娘最喜有始有终了。”
    去二娘房中的路上,霍钰一步更比一步沉重。
    这条路,他走了十数年,纵使闭着眼都能走对每一个岔口。从要人搀扶的学步婴孩走到今日高大身量,他万万料不到,他要走回一无所有,还要连累他的娘一道受苦。
    当初他来劝娘高抬贵手,似乎走的也是这条路。
    因顾及手足之情,因厌恶自相残杀,因怀念孩提时光,他总是搬出佛家那一套说辞,或动之以情,或晓之以理。
    他不希望将事情做绝,总想着一切留有余地、保有表面平静。
    不曾想府中只有他一人这么想。
    “为何不去科考!”霍钰一进屋,一直奄奄一息的许梓君便从床上扑了下来。一旁的婆子还以为她快没命了,没想到竟是存了力气要教训儿子。
    霍钰被她一身落魄惊到,他自小到大,从未见过许梓君如此不修边幅。跑去扶她的时候霍钰甚至扎了一个趔趄。
    “娘,如今还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
    “苟延残喘,不如不活!”她从来要强,成王败寇她认了,“可你怎么能不分轻重!你尚且年轻,又有过人文韬,入了仕途还有你表舅倚仗。钰儿,到那时你还愁不能为我报仇吗!”
    霍钰不知她竟还在梦中,眉头皱紧,叹了口气。
    “你表舅怎么了?他当真弃我们而去!?”
    “表舅为人谨慎自保,娘,你该是知道的。”
    “我……我们同他不是自己人嘛。” 许梓君低低地念了一句,就像在对自己说话。她一直以为霍钟是故意激怒她的,没想到都是真的。这样想来,比起霍钟,或许她表哥才是最可怕的。
    “那还琼呢!”她忽地想起,抓着霍钰的手臂,五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