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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地想道,此乃生物本能,难道这也有错。
“想要活也简单。”霍钟将闻人椿扔回地上,起身道,“今日我高兴,你只消说一句,‘大少爷,求您救救小的’。我便勉为其难救下你。”
闻人椿想了许多。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讨好阎王,哪怕舍弃投胎,让她在地府任劳任怨干几百年、几千年的活计她都愿意,只要下一世不再颠沛、不再为奴。
可是娘亲会失望吧。
明明能活,却不要活。如何对得起家乡无辜战死的人。
“大少爷,求……”
“太迟了。”霍钟堵住了她的嘴,遗憾地摇摇头,“不过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可知我最爱的是什么吗?”
“……”
“兴许对你太为难了。也罢,我便再透露些,能飞的。”
“……鹰?鹫?大鹏?”
“错!错!错!”
“是蝴蝶。我最爱将其捉在瓶中,戳其翅膀,拔其触须,看它魔怔般四处乱撞,直到渐渐失了力气,奄奄一息,挣扎不能,连死都要听天由命。是不是美极妙极?”
光是听他说,闻人椿都觉得残忍不堪、瑟瑟发抖。
“你啊,真不是一只好蝴蝶。”
霍钟与霍钰不愧是一父所生。
他提起脚,向着的位置与刚才霍钰踢过的地方几乎不差分毫。
闻人椿已在心中开始告念——娘亲,不是女儿不珍惜这能闻花开、能听鸟鸣的日子,实在是花下有毒草、鸟中有猛禽,惊心动魄不亚于地府炼狱。还请接纳女儿吧。
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同心脏一道激烈地颤动起来。
“大哥好有闲情。”霍钰回府的时机凑巧,正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霍钟没抬头,只一副眼皮缓缓抬起,阴冷不输于身后夜色。他鼻头轻哼,抬起的脚竟是落下了。
“二弟闲心也不少。”
“父母日日耳提面命,我自然要做到兄友弟恭。”
“哪位母亲?是那位叱咤商铺、掌握府宅的,还是那位流连卧榻、死活不知的?”
霍钰低声一笑,闻人椿听得心尖疼。她受了打、淋了水、遭了愚弄,做好了赴死的全部准备,不成想临了临了还要再听一回两位少爷的明讽暗嘲,也不知她得在油锅上熬多久才能获个痛快。
霍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与霍钟只隔一人距离时才停下。
他四两拨千斤,笑问:“霍府难道有不希望子女恭顺和睦的人吗?大哥这话别教父亲听了去。”
霍钟为之惊奇,连拍三掌:“龙生龙,古人诚不欺我。”
“大娘出于世家,论龙凤英姿、高尚姿态、慈悲心肠,谁能越过大哥。”
“二弟着实厉害。”霍钟挑眉。他往霍钰肩上拍了一记,力道之轻却似掸灰。随后对着闻人椿摇头叹息,最终还是步子懒散地背手而去了。
“求二少爷给个痛快。”此刻的闻人椿整个人瑟缩在一起,像极了扔进滚水烫熟的河虾。她虔诚地看向霍钰,寄希望于霍钰能念及旧日主仆情分,不要学霍钟迂回折磨。
霍钰紧了紧眉头,应当是有话要说,又欲语还休。
闻人椿很识相,主动道:“二少爷,小椿是自个求死。您放心,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纠缠您和还琼姑娘的。”
霍钰的唇明明都张开了一个口子,却很快闭紧,甚至怕闭不紧,又重重地抿了抿。
“求您了,动手吧。”疼痛难忍的闻人椿实在顾不得体统,抠着石板的细缝,一声一声地哼唧起来。
疼,太疼了。她一直以为心里的伤比天大,没想到骨肉之苦更切肤。
可惜霍钰失了方才的狠决,良久才给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巴掌。
她要的是一个巴掌吗!
等等!顺着她喉咙滚下去的丸子是什么!
太阳升至最灼热时,闻人椿醒了过来。
她身上筋肉酸楚似是解了不少,但被踢的地方是实打实的两记,仍旧无法起身。
“小椿姐。”有女子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好像游丝吹进耳朵。
竟是女使打扮的箩儿。
她也入了霍府。沈蕉在戏班子临出明州城前,遣人将她买了回来。
闻人椿不想她卷入风波,咧着嗓子说道:“你该做什么的便去做什么。”
“是沈,不,是四娘遣我来瞧瞧你。”
“她——还有何吩咐?”
箩儿附在她耳边,速速交代了一通。难为此刻落魄潦倒,闻人椿还有发笑的本事。她不愿箩儿难做,只说:“我晓得了,人多眼杂,你快回吧。”
沈蕉啊沈蕉,你倒是出手极快、毫不窝囊。
箩儿走后,又来了两位面孔不熟的婆子,两位魁梧大力,一前一后将闻人椿抬去了厢房。她被喂了点米,又换了身干净衣裳,还没缓过神,便被抬去中厅受问。
许是濒死来过一波又一波,闻人椿此刻心如止水,趴在屏风后从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