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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尽,少年天子忽听他的小皇叔状似无意的提起,“怎么陛下一人回来?”
    楚钰神色顿了顿,眼底突生了几分恨意来,“十一找不到了。”
    “十一?”
    “皇叔放在朕身边的那名黑甲,不能说话,朕……”
    楚钰忽然顿了顿,原来他尚且不知他的名字。
    “朕想知道他的名字。”
    楚钦猛然站了起来,像是没有听清楚,“陛下说什么?”
    什么叫……找不到了?
    少年天子咬牙道,“朕要找到那帮人!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赵嫣没有在少帝面前说过话,所以楚钰还不知道当时在他身边一路护着他的人是赵嫣。
    赵嫣不肯让楚钰知道。
    楚钦沉默良久,终于道,“他是林舒名下的黑甲,无名无姓,只有代号。”
    少年天子似乎也没有失望的模样,在他的小皇叔看不到的背后,手紧紧的握着一团带着血腥的外衫。
    他这短短的几日,却仿佛已经尝遍了一生的狼狈和凄惨。
    高高在庙堂之上的天子从云端跌落进了尘泥,失去一切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无名无姓的哑巴。
    到后来,连那个哑巴都无处可寻。
    少年天子冷漠的想着,死的人还不够多,所以他手中的东西才这么少。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片锦绣山河,一寸一寸的,踩在脚下。
    “童章的人已经去找了。”
    而那些人没有回来。
    因为少帝的命令。
    他们没有找到人,中途又遇到了刺客的截杀。
    茫茫一片山壁,到处都是杀伐过后的血色,却没有找到那个人一片的衣袂。
    作者有话说:
    作者:小皇帝反思下为什么你票数这么少
    小皇帝:……
    第三十九章
    这世上无人信过赵长宁。
    赵茗不信他,崔家人不信他。
    先帝也从未信过他。
    血红的丹砂摇进杯中,一口饮尽,于是一生尽毁。
    当年的新科状元郎就像一道镌刻在颓败墙上的影子,随着太阳的升起渐渐消逝。
    世人早已忘记了隆冬的雪中为苍生而跪的少年。
    或许还有一人记得。
    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赵长宁了却君王事,葬了身后名。
    病骨支离,空背负着一腔无人可说的沉重心事,子规尚能泣血鸣啼,而他不能。
    这世上有人金戈铁马驰骋万里,灼热的像火焰,有人却只能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沉默的像望京河深冬落下的雪。
    有人朱颜叹暮齿,有人却再也不能从垂髫到白发。
    秦王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将楚钰交托在赵嫣手中时候,对于赵嫣来讲意味着什么。
    是第一个性命相托付之人。
    珠宝可托,钱财可托,唯有性命不可托。
    而秦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把楚钰交到了他手中。
    逃亡的路上赵嫣一句话都没有同楚钰说过。
    因为楚钰也不信赵嫣。
    所以赵嫣只能是十一。
    回头看赵嫣的一生,通篇写满了奸佞这两字。
    辗转行路,看似风光无两,他年尚不知尸骨何处。
    秦王的金刀一路挂在他的腰间。
    阳光升起的时候刀身灼亮。
    赵嫣拿着那把金刀剐了那具心怀不轨的尸体,瀚月当空凝视着地上的杀戮,他的脸比月色白,身上的血迹比夜色重。
    赵嫣爱极了那把弯月一样的金刀。
    于是便也爱屋及乌的偶尔想起来金刀的主人。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能再勒马扬鞭。
    却原来这双手不但能抓住乌追的缰绳,也能握住杀人的金刀。
    真是太好了,他好像找回了一点过去的赵长宁的影子。
    但他知道,这只是赵长宁在赵嫣身上的一场回光返照。
    赵嫣的身子已经一日不如一日。
    鲜红如血的唇色也渐渐淡了下来。
    楚钰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摔伤了腿,身后是黑骑杀阵。
    黑骑的马蹄踏起尘灰。
    他们逃不了多久。
    赵嫣撕下了楚钰的外衫,那时候少年的手还紧紧的扯着他的袍摆。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根根拨开了楚钰的手指。
    他的陛下也该长大了。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能上青天揽明月的时候。
    赵嫣的十几岁已然葬送进了坟墓。
    断崖很高,赵嫣身上披着少帝的外衫,外衫在风中翻飞出血浪。
    他的手中仍紧握着秦王的那把金刀,背脊笔直。
    黑骑围住了他。
    耳畔都是兵戈之音。
    第四十章
    黑骑围住了他。
    耳畔都是兵戈之音。
    赵嫣的长发被人提起来,整个人便落在马背上为首的蒙面人掌心中。
    赵嫣被迫仰起了头。
    山间的余晖映照在蒙面人的薄冷的眉眼上。
    下巴被紧紧的钳住。
    “小皇帝去哪了?”
    赵嫣咬牙,没有说话。
    有人见他相貌,调笑道,“这小倌看着文文弱弱,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之前碰了他的那兄弟,被他剁的都成了肉块。”
    禁锢着赵嫣的那蒙面人闻言忽然低哑的嗤笑一声。
    也没有说话,他腰间的配剑镶嵌着青玉,纹理奇特,绘五爪莽。
    赵嫣扫了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这把青玉剑在哪里见过。
    为首的蒙面人扯着赵嫣的一缕头发在掌心中把玩,眼瞳却狠下来,“你们看着办,可别玩死了。”
    他松开了手,赵嫣被摔在了地上,扑了一身尘泥。
    十几骑围了上来。
    赵嫣心知无望逃脱,手紧紧的握住了金刀。
    若是有万一,至少能用这把金刀结果了自己。
    靠近他的黑骑有人一跃下了马。
    禁锢住赵嫣的力道像是铁石。
    黑衣蒙面的男人便都纷纷跃下了马。
    这群亡命之徒将赵嫣推搡在了尘灰中,就好像把明珠践踏进了污泥。
    这样的相貌,生下来就是供人亵玩的。
    很多人都这样想。
    他们杀人无数,有的人一刀斩了头颅,有的人被用来满足恶欲。
    那发号施令的蒙面人作壁上观,眉峰间似乎没有任何人的感情。
    直到他听到了赵嫣喊了声,“陆惊澜!”
    握住青玉剑的手指忽然动了动,眼中骤然爆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意来。
    蒙面人勒着缰绳过来,高大的影子遮覆住了一片日光。
    于是围住赵嫣的人从两侧分开,他伸手抬起了那张雪白的脸,另一只手落在了青玉剑上,剑光出鞘。
    “你刚刚,在叫谁?”
    掌中的人微微喘息,衣裳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