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绻。
“但对你,我无可奈何。”
他似乎是真的认了命,垂下眉目,低低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既如此,我这辈子,便慢慢缠着你,舍不得杀你,烦死你黏死你也好。”
……
在东海府邸的这段日子,顾沉殊与肖桃玉时常会发生龃龉,多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拌嘴,两个人都别扭得很。
其实这时候,只消得一方服软,一方顺着台阶便下了去。
他对肖桃玉表面上是软禁,不知日后要做些什么,实际上不过是将人保护了起来罢了,周围的那几个老仆全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他们主子何时才能老老实实哄一哄肖姑娘。
这天肖桃玉找到顾沉殊的时候,他已经在楼阁里酩酊大醉,满屋子浓烈的酒气与花香。
顾二公子生得好,此一时斜斜倚着软榻,衣衫松垮散乱,大有魏晋风流,露出的一截锁骨精致而分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之时,一点小痣在白皙脖颈上煞是惹眼。
这人的酒量可是不差的,先前一路同行,五个人的小队伍时常玩闹,自然有喝酒的时候,一杯倒的肖桃玉是见识过顾沉殊千杯不倒、面不改色的本领的。
可这个架势,他是要将自己活活喝死吗?
她很清楚顾沉殊待她其实是又爱又恨,但究竟是爱更多,还是恨更多,她不是顾沉殊肚子里的蛔虫,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别喝了!”
她两步过去,一把将他酒樽夺下扔到了一旁去:“你又在发什么疯?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便将我丢出去,何苦作践自己?”
顾沉殊捞了个空,一双含情眼垂了下来,就算只是闲闲散散,默默盯着她看,也宛如有羽毛轻抚她心尖似的,这模样令肖桃玉心痒难耐。
要如何形容她对顾沉殊的感情呢?
大抵就是一个痒字了。
克制不去触碰,到头来只会适得其反,将自己抓得满心痛痒,感情也变本加厉的往外喷涌,这一关,比肖桃玉学过的任何一个剑招都要难,也都要甜蜜。
“瞧我做什……”
话音未落,手臂上猝不及防传来了一股子力量,顺势便将肖桃玉兜进了他怀里,顾沉殊埋在人颈窝温存了一刻,便说:“桃玉,我是真的喜爱你。但我也是真的痛苦,你且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接受这份感情,好吗?”
“……你不要酒后胡言。”
她面上腾地一红,勉强坐了起来,推了推他的肩头。
顾沉殊揽着肖桃玉的腰,视线依旧与她平行。
他说:“是酒后吐真言。”
“每次遇到你,我便不可遏制的想看着你,靠近你,抱你,亲你,爱你,占有你,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你……”顾沉殊一把将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一双眼有些湿漉漉的,甚至带着一丝渴求,望着她,“肖桃玉,我是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我实在……实在太在意你。”
这番话是肖桃玉当时决定诉尽情衷时所说,而今,他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竟是带着剜心似的痛。
从二人分道扬镳那一刻,她以为顾沉殊永远也不会给她回应了。
视线倏地模糊了起来,眼前水雾腾升,肖桃玉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而后别过了头,她问:“……我险些被魏心何他们杀了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个问题,是她一直以来最为好奇的。
借着酒意说出那样一大段情话,顾沉殊早已清醒了大半,他愣了一小会儿,失笑问道:“那得知我其实是条龙的一瞬间,你又在想什么呢?”
“自然是诛杀妖龙。”肖桃玉冷冷道。
别扭如她,是决计不会立刻说实话的。
顾沉殊捕捉到了她微妙的神情,突然歪头笑了笑,向后微微仰倒,半撑着身子的姿势使得肩头的衣衫尽数滑落,本就有些松垮的发也铺散了下去,好似柔柔落下的墨色瀑布似的,那双江南春水般多情的眼,此一时弯了起来,带着几分笑意。
他说:“你若是舍得,就请动手。”
肖桃玉:“……”
分明他不是故意勾她的,可这副样子,眼角还带着方才动情诉说时的薄红,简直比那些传说中的狐妖花妖更要诱人万分,对他,肖桃玉一向谈不上理智,此一时喉嗓间都有些干燥了。
她明显感觉自己身子升温发烫,只得强压着声线,老实说:“……舍不得。”
“到你回答我了。”肖桃玉追问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顾沉殊心满意足,更加弯起眉眼:“还记得我当初在得意楼给你的那个玉叶子吗?其实那不是玉……”
“那是……?”
肖桃玉突然明白了他方才那个动作的含义,那个牵引着她的手,去摸他心口的含义。
她面色白了一下,赶紧拽开他本就松散的领口,发现他原本光洁的心口处,竟是有一大块发红的疤痕……甚至连那天好像打架似的欢爱里,她都未尝注意到。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