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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周景生,你干的好啊!你打算隐瞒一辈子吗!”
肖桃玉倏然暴怒,拍桌而起,只觉浑身的血液都猛地回流,又轰然一声冲上了头脑,剧烈的痛苦与愤怒将她震得天旋地转,一个灵力高强的修士,竟然前后踉跄了几下,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桃玉!”
“桃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刻意隐瞒你!”
周景生吓得要扶她,却被她狠狠甩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肖桃玉双目变得赤红,她死死咬着牙关,双颊紧绷,连脖颈的青色血管都条条绽了出来,似是悲伤到难以遏制:“她在哪里出事的?是谁?是谁做的?”
周景生的眼泪哗哗就往下掉,他哭道:“她死在了花重棂手上。”
“什么?”
“白露出事之前,曾发仙鹤流云回秉玉仙山,说……说辽东城那只花狐狸并非善类,你要杀她,代价太大,须得有人先为你铺平道路,减少你收集人世八苦的阻力。所以,她以命相拼,想要让你前路顺遂一些。”
“白露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怕你伤心,打算等你修复了山门禁制,功成名就之时,再让我告诉你。桃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周景生说着说着,便伏案嚎啕痛哭。
之所以说仙鹤流云带是秉玉仙山弟子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因为,在生死攸关之时,摘下此带即可化作一只直冲云霄的仙鹤,仙鹤将携一朵卷云飞回秉玉仙山,卷云上是弟子写下的消息,可以求救,也可以写下遗言。
白露显然是后者。
肖桃玉难以想象好友奄奄一息之时,在仙鹤流云带上用鲜血写下遗言的场景。她张着嘴,却好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直淌淌落下了两行泪来,即将窒息一般深深抽噎了一声:
“白露今年才十七岁,她本可以长命百岁的,可是却因为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
☆、孤勇
那日肖桃玉与顾沉殊正好遇见了阴间的夜市,街上大多数法力低微的低阶冤魂,对于有法术傍身的人无甚威胁。
于是当天夜里,二人便兵分两路,在清平城中排查异样之处。
不觉间,肖桃玉便走到了远离阴间夜市最繁华的地段,来到了另一个霜寒露浓的地界,甫一踏上那条人烟稀少的街面,迷蒙的雾霭便四散开来,肖桃玉就发现此地与她方才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相比,都要不同。
这条街上竟然一个冤魂都没有,干干净净,冷冷清清,仿佛只是人间而已。
她先前一直和顾沉殊说,这鬼城似乎有一种清气在镇压着其他游荡的孤魂野鬼。
结果这天,肖桃玉看见了此生都难以忘记的一幕。
遥遥长街的另一端,游荡着一缕迷茫微弱的残魂,那魂魄身着一袭白衣,背负一柄长剑,腰间却没了仙鹤流云带,周身上下都是如出一辙的血迹斑驳和残破脏污,连带着心口也翻出了模糊的血肉。此残魂圆圆脸,大眼睛,一身秉玉仙山的装束,不正是白露吗?
肖桃玉怎么也没有料到,当日与好友割袍断义,再次相见,竟会有如此摧肝裂胆的剧痛袭来。
白露不知何时便已经死了……
她的一缕残魂找不到回秉玉仙山的路,于是被吸引到了这世间魂魄聚集之地,茫茫无所依,而又倍加孤独迷茫的飘荡着。那魂魄似乎看不见对面的肖桃玉,双目空蒙,神识受损了一般无法思考,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行走,偶尔见到要往民舍里爬的鬼魂,便拔剑制止。
即便是成了一缕残魂,秉玉弟子也依旧要横剑于身前,护天下人于身后。
肖桃玉目眦欲裂的望着长街对面,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这段时间清平城总有一股子清气在镇压。
那一瞬间,她真的快要疯了。
肖桃玉鼻腔发酸,说不出话,只得强行捏了捏苦涩发疼的喉咙。
她刚想开口叫白露的时候,破晓之时的光芒便已经将永夜撕开了一道口子,白露和几个零星怨魂缓缓回身面向太阳,像是本能的追逐阳光一般。
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清平城的魑魅魍魉全部消失了。
……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段时间我和暮遥还有凌云木一直瞒着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还直接问道了白露。”周景生嗓音有点沙哑,强行挤出来了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然而苦得就像是灌进去两斤黄连似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全身,肖桃玉一条胳膊搭在桌子上,似乎不这样倚着,她就难以从那剧烈的悲恸之中撑住身体了似的。
“之前在辽东城,花重棂肆意妄为的杀人、挖心、剖胆,只是为了吸引丁向北的注意,但是在某一天,她两手空空的找到了得意楼去,向丁向北兴师问罪,似乎带着必死的决心。”她的嗓子像是掺了一把沙子,讲话时又干涩又疼痛。
顿了顿,肖桃玉才缓缓说道:“那时我沉溺于人世八苦带给我的回忆,未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