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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何模样,便闻遏云绕梁之琴音悠悠传来。”
“我未尝料到鹤泪会认我为主,之后询问兄长,他竟也摇头说,不知此琴曾是哪位前辈的灵器。”顾沉殊轻轻一掀眼睫,眼底兴致盎然,“肖姑娘竟知拂梅门旧事?”
肖桃玉点了点头,泰然道:“鹤泪,曾是我师娘的武器。”
顾沉殊腕间一顿,险些将鹤泪从怀中摔出去:“师、师娘?可秉玉仙山的掌门不是……?”
不是位禁欲冷漠又性情古怪的男子么?
二人在幽幽小路上并肩而行,惠风和畅,肖桃玉还是第一次对别人讲有关师尊的事情,很是郑重:“两百年前,我师尊初任秉玉掌门之位,便向拂梅门提了亲,说是要迎娶一位名唤曲暗香的弟子。”
顾沉殊记忆力优越,然而绞尽脑汁好半晌,也未能将姓名对上人脸。
她看得出那人心中做何感想,便简短的解释道:“师尊曾告诉我,师娘在门中仅仅是一无名小卒,又……”
按照师尊的原话来说,就是:“笨手笨脚,弹琴听得人呲牙咧嘴,跳舞能硬生生将腰扭伤。”但师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眉梢似乎都被冰雪消融了,带着宠溺和思念。
肖桃玉临了话锋一转:“又天资平平,顾公子未尝在拂梅门古籍上见过师娘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顾沉殊今日才知鹤泪曾经的主人,竟是如此这般的人物。
秉玉仙山的掌门夫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却忽然想通了什么,曲暗香是鹤泪古琴的旧主,而慕渊真人是云曦双剑的旧主,也无怪乎这两样灵器会在危险的时候相互感应,他们本就是属于夫妻二人的灵器!
无论如何,这其中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和依恋。
意味着风雨同舟,至死不弃。
顾沉殊余光看见了肖桃玉那笔挺如松的腰身,心念微动,一时只觉自己脑子里尽是粘稠的浆糊,晃一晃还能有水声的那种。
这是属于夫妻之间的灵器……
夫妻。
顾沉殊没来由的心慌了一下。
然而肖桃玉侧首望过来时,眼底却是瞧不出半分杂念,端得是光明磊落:“顾公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手掌间光芒微起,转瞬将古琴收入袖中乾坤囊,道,“原以为慕渊真人远离红尘俗世,未料竟也曾有过妻室。”
至于如今那位孤高的秉玉掌门为何独来独往、傲雪凌霜,顾沉殊很识趣的没有问下去——两百年时光已去,如今他形单影只,定是妻儿在种种霍乱中离他而去。
斯人已矣,何需追问?
“太上忘情,我看也不尽然。”肖桃玉那冷淡眉目中难得流露出几分柔和,“师尊是一位好掌门,即便我如今阅历浅显,却深以为然,待往后有幸踏遍河山、历尽千帆之后,我想,我仍觉得师尊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尊,无人能及。”
肖桃玉笑了,他也就跟着笑。
眼角眉梢的笑意都那样真诚和善,连唇畔勾起的弧度都那样恰到好处,此时,林间斑驳的碎光撒下,那温柔的声音也很合时宜的响起:“看来,慕渊真人对你来说,当真很重要了。”
顾沉殊也曾有过让他深深感到安心和依赖的长辈,倦鸟归巢,终是有枝可栖。
只不过一切都被打破了。
他看向肖桃玉的眼神依旧温文尔雅,然而暗流涌动之下,却是深藏杀机,那是一种捕猎者的尖锐阴戾,一旦锁定猎物,便要不眠不休将其折磨致死才肯罢休,这样的阴沉,同拂梅门二公子这个温柔代表完全不沾边。
可就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顾沉殊的眼中。
只不过转瞬即逝罢了。
有人表面柔肠百转,内里却是满腔阴鸷。
而有的人看似刚烈又冰冷,实则将一个人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捧在心尖儿上,暗戳戳的呵护着那份仰慕,或许到了这情愫萌动的年纪,当初的感激钦佩已然变了味儿,而自己却是无所察觉——
这般人,如山泉,似美玉。
满腹的赤诚灼灼燃烧着,又避开了那娇嫩艳丽的红梅,唯恐炽烈波及得花叶蜷曲,不知何物,撩拨得肖桃玉全然忘了下山之时的愤懑,忘了踏出山门时振袖而去的决绝。
对上顾沉殊视线的一时片刻,不过短短须臾,肖桃玉眼神中却是掠过了别样的含混,有躲避,有羞赧。
甚至还有,窃喜。
她掩盖似的扯了个话头:“说起来,上次在小镇遇到公子,昨日又在……又在霁华的修士窟相遇,看样子,公子是一直在外游历?”
顾沉殊忽然笑了笑,压低了声线:“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偷跑出来?”
“不错,其实前些年我便时常找机会出门游历,倒也乐得清闲。”他笑得有些得意,还有一星半点的酸楚,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拂梅门弟子无分男女,皆身着梅纹粉衫,而且但凡修行,必须舞、乐双修。”
“我啊……”他对人眨